昨天的大排查。
今天的逐門逐戶的安全核查。
對于新入住到基普鎮這批新的災民,篩查幾乎做到了苛刻的地步。
但沒有災民因為更嚴格的調查出現憤怒的情緒。
這次核查完,災民們手上的臨時身份證明便會轉化成永久證明。
警方在砸了一棒子的同時也給出了一根蘿卜,有效的讓災民們變的極為配合。
“玻利片爾先生,你是怎么認識到我哥的呢?”
玻利瓦爾出去了,但他妹妹丟在了徐直這兒,對于徐直和玻利瓦爾的交情,是她很有興趣的事情。
西流國的正統傳媒行業后都有巨頭支持,像沙雕日報這種非正常傳媒則是獨木撐船,與一些娛樂類雜志并無多少區別。
不侵犯他人的利益,也未從正統傳媒行業中啃食。
連續兩代下來,這份較為奇葩的小報紙不斷壯大,到如今也能站在報業的末尾。
未到一定程度,難以讓人生出心思。
但到了收割的水準,便有人開始眼紅,競爭的壓力陡然傳來。
從玻利瓦爾參與四國交流賽為國爭光,到成為元宗博空徒弟,報社從飄搖進入穩定。
這期間諸多事件纏繞,上演過不少大戲。
讓玻利片爾見識了人情冷暖。
報社的穩定,離不開父輩們堅持不懈的努力,更離不開玻利瓦爾的借勢。
步步高升之際,有舊的朋友離去,也有新的朋友進來。
但若去算玻利瓦爾真正的朋友,數量則少的可憐。
陡然見到兩人如此親密,如同相識多年一般,饒是玻利片爾也心中好奇。
“我們大概是抽一棍子結下的緣分。”
徐直稍微想了一下和玻利瓦爾相識的過程。
相較于當年最初的模樣,現在的玻利瓦爾明顯輕松活躍了許多,人開朗了起來。
“對了,你身上帶了化妝品嗎?”
“化妝品,有一點。”
“借我用用。”
玻利片爾隨身的小包包內化妝品不少,各種細小的化妝部件讓徐直仔細琢磨了好一陣。
“你用的太大方了,這好貴的。”
玻利片爾看著不斷往臉上涂抹的徐直,心疼的掉血。
“龍舌蘭粉泥,我識貨的,到時賠你兩支更好的。”
化妝類物品售價不便宜,李多凰此前就對徐直哭過窮。
龍舌蘭粉泥是頗為出名的一種化妝物質,不僅用于化妝,換臉的效果也不錯。
“我要香隆牌的。”
“香隆牌,沒聽過,寒雪牽魂系列的要不要?”
“那是東岳國最貴的化妝品系列了吧,聽說好貴好貴的。”
“也是最好用的。”
徐直用手指沾著龍舌蘭粉泥,不時在臉頰和脖頸上涂抹,原本極為明媚的臉色慢慢變的陰郁,也不斷丑化了起來。
受益于商千秋、李多凰和海克西斯的影響,他化妝水準極高,但風格上往丑的路線上一去不返。
沒有完全脫離原來的相貌,可氣質和形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不是親眼見證,玻利片爾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是同一個人。
“你之前的形象也是化妝形成的嗎?”
想起徐直揭下毛巾的那一刻,玻利片爾至今還有一些失神。
明媚,陽光。
讓她當時甚至都覺得有一些驚艷。
而現在。
陰郁,普通。
這種形象甚至一些丑。
放在人群之中,是那種誰都不愿搭理的普通人。
與之前的他幾乎不沾邊。
同是一個人,若不計較那幾塊暗色化妝的疤痕,相貌并無太多變化。
但徐直現在整個人已經完全不同,反差之大讓玻利片爾咂舌不已。
“你猜。”
徐直笑了一下。
見過諸多的災民,這些人眉宇之間夾雜著陰郁,對生活憂愁的神色,與他多年前并無區別,他要化妝成這類形象,難度并不大。
略帶的丑陋效果將自身氣質不斷抹除。
警署查詢,元宗博空把守的情況下,他也沒什么心思逃命,只看能不能混過去。
“你為什么要化妝呢,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沒有。”
“你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流落在這邊嗎?可玻利姓氏好像是我們最出名,沒聽說過還有什么大家族啊。”
“你回去再查查。”
“你是不是跟那位有點小沖突。”
“有點。”
記者的好奇心不少,玻利片爾問的還挺多,和元宗博空有過沖突,徐直也不否認。
“一會兒幫襯著一下,我一點也不想看到那個白毛劍客,搞不好他會揍我的,他是你哥的師傅,你到時候跟他多聊聊。”
“白毛劍客”玻利片爾無語了一下才道:“你被揍一頓也不冤。”
“他已經打過我一頓了”徐直嘀咕道。
樓道附近的聲音傳來,安全核查已經到了那位腿骨折斷的摩西基德漁港漁民居處。
徐直將房間稍微弄亂了一些,又把被子扭成一團,胡亂堆積在那兒,坐在床邊,一臉頹廢的小模樣。
“梆梆梆”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有氣無力的哼哼了幾下,玻利片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一刻前精神奕奕的陽光青年,現在這是頹廢的都要成廢人了吧。
“玻利片爾?”
“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玻利片爾干笑上一聲,揮手道:“警察叔叔你們查,你們查,我也叫玻利片爾,是沙雕日報的記者,今天來做重名事件采訪記錄的。”
“哎,哥,啊,元宗大師傅,你也來了。”
玻利片爾跟元宗博空打著招呼,笑嘻嘻的從房間鉆了出去。
“這房間就你一人?”
“三人。”
“還有兩個呢。”
“一個在問我話,一個在做記錄。”
徐直翻著死魚眼坐在床邊,警察同志也很辛苦,一路過來有事沒事要找點話題瞎聊。
“看你神情,怎么有點惆悵,是生活有困難嗎?”
問話的警察稍微尷尬的咳嗽了兩下,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法再簡陋的環境,轉到生活問題上。
“學院的生活很好,可一想到明天要考試,我就很惆悵,才入學讀一個月高中,說不定就要降級了。”
“沒出息的爛仔,二十歲還讀高中,玻利瓦爾你用無相玄功去模擬一下他的內氣,練出內氣就算過,沒練出內氣做備案記錄。”
“還和小片爾重名,真是讓人惱火。”
門外元宗博空的聲音有點不悅,他對祖國青少年的狀態很失望,也對徐直擁有玻利片爾的名字不滿。
“玻利片爾先生,請伸出你的右手。”
玻利瓦爾對著徐直眨眨眼睛,徐直哼哼一聲將手遞了出去。
徐直有點慶幸不是元宗博空親自出手,這和往常問詢檢測完全不同。
“我好歹也是練出了一點點內氣的人,你好好檢測,別測沒了啊。”
將手指搭在徐直脈搏上,玻利瓦爾一臉的神神叨叨,過了十余秒,硬著頭皮大聲囔囔道:“師傅,是培源功一層的水準。”
“廢人”元宗博空在門外毒嘴道:“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玻利片爾先生,檢查已過,祝你考試順利,三天后會有永久證明送過來,請注意領取。”
“謝謝你們。”
“咦,我怎么聞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很熟悉很熟悉。”
徐直正以為自己已經過關之時,忽見元宗博空大步踏進房內。
“是鯨香的味道,炊具上怎么會帶鯨香的味道。”
元宗博空鼻子深深的呼吸了一番,又拿嘴巴在鐵鍋上舔了舔,眼中精芒爆射,腦袋扭向頹廢青年玻利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