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模擬場景的古橋上空,李多凰大喝一聲,身體電射而出。
她的身影還在數米之外,人已經穿到了青色身影的后方。
一點藍色的火焰沾身,青色的人影頓時化成了漫天大火。
“愿這熊熊烈火焚燒,可燃我身軀,度我靈魂,燒凈我的污濁不堪。”
“愿來世,我能清清白白,塵埃不染。”
晴川赤子的聲音在火光中歡快響起,隨即虛擬化的人影燒成空血,化成碎片消失。
“神經病”
李多凰罵了一聲,接過這個輕松之極的冠軍位置。
如徐直所想,李多凰最終還是選擇了價值最大的物品。
她的性格中從不缺冒險的因子。
徐直希望她這次作死之前能尋個好地方,沒人暗算,又或者擁有一點作死的資本再去行動。
另外一側,一臉嚴肅的齊東強沉默不語。
沒有虛擬對站臺模擬出的大砍刀,他不斷揉搓著自己的手指。
作為這一屆的大黑馬,齊東強拿到了一個‘齊三刀’的外號。
他的刀法比易川的那種槍法還要簡單,來來回回總共就三刀。
頭,砍腰,劈身。
屬于軍團三板斧的武技,與千鈞棍法武技層次大體接近。
簡單到沒有任何套路,但這種模式很有效。
依靠自己的速度和防御,只要沒遇上能頑抗住的,他結束戰斗起來最快。
“這是我碰過觀賞性最差的一屆。”
一些來參悟的宗師顯然很不滿這屆大師賽的比斗。
強的強過了頭,沒有人將李多凰逼到絕境,對方贏的輕松利索,游刃有余。
包括一路瘋瘋癲癲打上來的晴川赤子,嘴巴沒事就念叨叨的,嘀咕著摩揭陀國的偈語,偏偏沒幾個人可以奈何。
待到冠亞軍之爭好不容易打熱鬧一點,晴川赤子腦袋又抽風了,念叨叨的停下反抗。
比賽看的沒滋沒味的。
老將退位,新生力量沒趕上,今年的黑馬齊東強也是趕上好時代。
“你讓人了?”徐直看著司徒新道。
“第三第四都是東岳,無所謂了,他身體舊傷太多,遠比我更需要這種大藥。”
司徒新拿著一個瓷花小瓶,里面裝著李多凰想要作死的資本,龍虎大還丹。
這勾的不遠處的李多凰眼睛使勁對著徐直眨。
方圓百米為界,今天夜里還有燕玄空和司徒玄空的切磋。
除了一些邀拳觀看的朋友,剩下便是一些消息靈通之輩,至于李多凰純粹是纏著想弄一顆龍虎大還丹,才跟了過來。
“那婆娘也看出了你讓人,她心里尋思著你對龍虎大還丹沒那么看重,想要我問問你是否易手。”
徐直指指二十余米外的李多凰,這讓李多凰興沖沖的立馬將手舉了起來。
“龍虎大還丹東岳的基準價是一千萬,正常價格會賣到一千五到一千八百萬,賣南澳人么,取其中的高價翻倍,三千六百萬,這個是出口的行價。”
司徒新笑笑,他聲音不高不低,若是李多凰有心聽,盡可清晰入耳。
“咱們還有這規矩?”徐直問道。
此時的他心下一陣肝疼,他在南澳給李多凰喂了一顆龍虎大還丹,這是虧到姥姥家去了。
“一貫如此,南澳人求藥時都很想打死我們的”司徒新點頭道:“如果你和她有幾分交情,我可以去掉價格尾數。”
“沒一分的交情,你按上限賣,她出錢就賣,不用管我。”
“徐直你個王八蛋,我讓你講價,你給我搗亂。”
聽了徐直的聲音,李多凰再也忍不住過來插嘴了。
“小哥哥今年貴庚,不知道有沒有打算生個一兒半女的,若是有生育方面的需求,盡管找我們南澳人。”
“沒有,不到五十歲不想生孩子。”
司徒新很干脆的拒絕了李多凰推銷的下文。
“徐直,你給我找一個想生孩子的大修煉者,愿意花大價錢生孩子的那種,我找了株蓮子,我要賣三千萬東岳幣。”
“你想錢想瘋了。”
徐直也干脆的拒絕了李多凰的請求,他哪找的到這種眼瞎的大修煉者,不過也不禁感慨對方的好運氣。
李多凰大概是屬于送子娘娘的那種類型,專門發現陰陽并蒂雙生蓮。
也不知她這次有沒有挖到另一株陰蓮,沒有的話徐直以后想去找找。
“真不夠義氣”李多凰嘀咕道。
“我還不夠義氣,我都拿龍虎大還丹塞你嘴里了,我當時就是那個花三千萬買蓮子的傻叉叉,買下來還被你搶了一半。”
往事不堪回首,如果不是晴川石秀答疑,徐直覺得自己的心理疾病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
他不像晴川赤子,他還是正常男人,有渴望。
“哈哈哈,看你師傅,我很羨慕他的刀法。”
李多凰左右顧盼一番,硬是拉不出人來擋槍,只得將遠處站立的燕玄空帶入話題。
此時的燕玄空提著一柄單刀,并未拿著他那把蟬空刀。
不遠處一襲白衣的元宗博空靜峙而立,兩柄雙翼劍不斷在身體周圍飛來飛去。
“若是你不取蟬空刀,我們的切磋毫無意義”元宗博空沉聲道。
“若是我取蟬空刀,我們的切磋才毫無意義。”
燕玄空回話,他眼中星眸不斷閃爍,身后一道刀意遙遙升起,猶如修羅刀獄。
只是看去,便覺他身上綻放著無數刀鋒之芒。
若是靠近,頓感整個人要踏著尖銳的玻璃渣前行一般,讓人心生陣陣寒意。
“稍后你便知贏你的是燕玄空,不是那把蟬空刀。”
“看來你并非想揍我一頓,而是想借我明悟大宗師之理,有意思。”
元宗博空低笑一聲,身影一遁,身體頓時化成重重幻影向前,周身所過之處,無數劍浪翻滾,彷佛潮水一般涌出。
一柄刀仿若游龍,搖頭擺尾之間,便撞入了這萬千的劍光之中,掀起無數的浪潮。
徐直眼睛連連眨了數次,腦袋直晃,才將觀戰時映入眼簾的異相去除。
相較數年前觀看元宗博空與拓孤鴻的打斗,如今入他眼之中并非一團看不清楚的光芒。
地面上一襲錦衣的燕玄空和一襲白衣的元宗博空速度極快,兩人并未飛上天空激斗,而是于百米的場地之中不斷纏斗。
不時有沉悶的氣爆和清脆的音爆聲響傳來,徐直的眼睛連連迅速轉動,此刻的精神已經被他放到最大。
他在努力跟隨兩人的交戰,甚至需要查看兩人運轉招式的巧妙,內氣運行的延伸程度。
盯了許久,他只覺眼睛發酸,腦海有一些暈的之時。
只聽‘咔嚓’一聲響,貼身纏斗中的兩人頓時響起了一陣拳爪相交的碰撞。
數秒之后,兩人墜地,分開十余米遠。
“我刀意已經成熟,為何我找不到那把刀。”
燕玄空喃聲,他手中空空,此前的單刀已經不翼而飛。
“聽聞燕大宗師當年是以傷之情入境,你現在孫子徒弟都活的好好的,沒可能沖刺大宗師。”
元宗博空雙劍收回劍鞘,摸了摸身上數處五爪之印,點點光華伴隨著血液不斷溢出,那爪印凸起之處亦是迅速消了下去。
“你的嘴里永遠吐不出一顆象牙,我的道就是我的道,不需模仿,也不會去模仿。”
燕玄空悶哼了一聲,身體外劍氣一陣來回切割,一身上好的錦衣不時有布條片片飛出。
“我還有邁入大宗師的機會,你的無相玄功一直在模仿,從未有過超越,此生都沒戲。”
“我可去你的吧,我的玄功好著呢,指不定哪天你就只能看著我的背影噓唏了。”
“誰贏了?”
燕瑾柏瞪著迷茫的雙眼,徐直還能看清,他眼中盡是光華流轉,只看了起手式和結尾的狀況,然后兩人就陷入了相互的扯皮。
“比斗沒有輸贏,誰能明大宗師的理,誰才是贏家。”
攜帶單刀切磋,燕玄空明顯輸了一籌,但兩人不以比斗輸贏為目的,那又是另外一解。
至少徐直覺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