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佩斯素描能力非常出色,在徐直取出紙和筆后,巨蜥和兩位惡鬼的形象躍然于紙上。
對他這種窮鬼來說,要錢是沒可能的,也就能干點活出賣苦力了。
這讓錢通感覺大為晦氣。
沒談妥價格出手的后果太嚴重了。
“不是我不愿意給錢,我們真的窮到來打漁,拿不出錢了”看著神情郁悶的錢通,布達佩斯解釋道。
“你們今年沒去南澳抓紅皮跳跳豬賣錢嗎?”
“抓了”布達佩斯低聲道:“我們還打劫了好幾個人,回去湊錢換了一把武器,不過沒敢帶出來用。”
吃一塹,長一智,布達佩斯成長的很快,手上依舊提著當年贖回去的純鋼武器,避免被再度打劫。
“恭喜你們成功開張啊”徐直祝賀道。
“多虧你們當年的教訓啊”布達佩斯回道,這話也不知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大致是曲意迎合了。
“阿斯多麗和歐爾班呢?”徐直隨口問道。
“他們逃往了另外兩個方向,這只巨蜥追擊的是我,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阿斯多麗是當年他感覺胸部扁平的那位女子,另外一位則是老三,一直處于打下手的角色。
巨蜥描繪的栩栩如生,與他們所見并無多少不同,若是涂上色彩,便有九分像了。
徐直又看了看兩張兇神惡煞的惡鬼畫像,這兩個惡鬼牛頭人身,身上彩帶飄飄,手中持著極為殘酷的刑具,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惡鬼。
在布達佩斯的眼中,這形象有著大恐怖,可以直接嚇到暈。
“這是我們阿斯加國最出名的兩位惡鬼,專門勾人下地獄的,扒皮剔骨抽舌,什么懲戒都做,天啦,我怎么會在島上遇到他們。”
“你打劫別人,惡事做多了唄”錢通回了一句。
“沒可能,做惡事要是能被鬼帶走,這世上就清凈了,我一定是中了什么幻術,你們……”
布達佩斯的目光投向兩人,想問清楚又欲言而止,一臉的吶吶。
“別看我,我的天賦是夜視,這只是外在的體現”徐直瞪大著通紅的雙眼悶悶回道。
“我也是夜視,我們師門專門收夜視天賦的人,你好好看看我這雙夜視眼,紅著呢”錢通沒好氣的回道。
一個被動的夜視能力極為不錯,即便眼睛像兔子也能忍受,可若是隨之帶著被動幻術的能力,這就痛不欲生了。
師兄弟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覺得以后的人生相當慘淡,晚上要少出來見人。
“你們師門真有原則”布達佩斯在背后小聲嘀咕了一句。
徐直和錢通是在進行搜索,他則是在尋兩個伙伴,口中不時吹著一些鳥兒的鳴叫聲音。
被巨蜥群追擊,又被惡鬼連連嚇了十幾遍,他現在的心靈有一些脆弱,跟在徐直和錢通的身后,感覺這樣多少會安全一點。
“你們要不要去那個荒廢的石城看看,前天有人在那里發現了一株像鸚鵡一樣的草,長在地上呱呱呱叫。”
“石城?”
徐直和錢通心下一喜,要在這種龐大的島嶼上迅速尋到一處特定的地方是極難的事情,即便是他們也只能走馬觀花,四下游走碰碰運氣。
有人在石城范圍內發現鸚鵡草,他們也要去搜尋一番。
這是探索者們極為正常心態,萬一還能撿點殘羹冷炙,又或者是新發現,那總比在這些叢林草地中瞎轉要強。
兩人還是很滿意布達佩斯給出這條信息,對方沒白救。
反正來回嚇了布達佩斯十多次,就當是扯平了。
布達佩斯或許也有意借他們去石城那邊與另外兩位伙伴匯合,這不是什么壞事,雙方各有所需。
徐直微微感知了一番,真視標記與布達佩斯帶路的方向很相近。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隱約感覺到了另外一人。
“顧師姐應該還在第四軍區,沒可能跑到南洋來,但李多凰來這邊干什么,也過來吃魚?”
只需要認真感應,無需主動的去觸發,他便能感受到另外一顆陰陽并蒂雙生蓮的位置。
前幾個月在東岳還信誓旦旦的要去找龍,沒多久就跑到南洋來了,李多凰這女人太善變了。
對方有沒有找到龍他不清楚,反正自己是搞死了一條龍,還被龍血的后患折騰著。
這讓他下定了決心,沒資本絕不能跟著李多凰去龍穴浪。
即便是擁有屠龍的能力,也需要有能拿龍好處的身體,才能將利益拿到囊中。
有布達佩斯指引方向,只在叢林中經歷了短短一小時的奔襲,兩人便看到了遠處荒廢的石城。
無數蔓藤類的植物將這座石城包圍。
若不仔細去查看,很容易將這處地方當成蔓藤林忽略過去。
構建石城的巨石凌亂散落在四周,顯示著石城的破敗,也敘說著往昔的榮光。
待得近了一些,徐直等人才發現蔓藤林中有數個早到的先行探索者。
此時這些人正在不停的爭吵,那嗓門大一些的修煉者讓附近百米外的人都能聽的清楚。
“阿斯多麗,歐爾班,你們沒事太好了。”
“布達佩斯,你活下來了,喔,天啦,你的臉怎么腫成這樣子,是被那頭巨獸打傷了嗎?”
西方三賤客順利的完成了匯合,布達佩斯被嚇暈的時間最長,匯合時也最慢,而另外兩位在一小時前便來到了這處地點等待。
三人用阿斯加語一陣嘰嘰喳喳的討論,這讓擁有一級阿斯加語水準的徐直聽的頭疼,他稍微聽兩句便轉移了方向。
不斷打量著這處石城,也看向了議論的中心。
“是北疆人,死了兩個北疆人”錢通指著前方圍觀的兩具尸體道。
“對,一個叫弗拉基米爾伊萬諾夫娜葉夫根尼,一個叫斯坦尼斯拉夫蓋奧爾基季米特里”徐直回道。
阿斯加語聽不懂,北疆語和一些其他國家的語言沒問題,他還能做即時翻譯。
“北疆人的名字很麻煩,難記又拗口”錢通抱怨道:“交流的時候經常說別的國家不尊重他們,連名字都記不住。”
“以后的情況可能會好點,巴古拉說他們那邊正在推行名字簡寫的改革,說不定以后只要叫個字了”徐直笑道。
“沒可能,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北疆的大師修煉者嚇死,東岳那個老怪物也沒可能。”
“可他們體表沒有任何傷害,體內也沒有傷害,不是嚇死的,那是怎么死的?”
“再說一次,我們北疆人可以被砍死、刺死、砸死,不可能被嚇死,弗拉基米爾伊萬諾夫娜葉夫根尼是英勇的好漢,斯坦尼斯拉夫蓋奧爾基季米特里也是英勇的好漢。”
爭吵時會強調自己說的是對的,將幾句話來回反復的強調,徐直想弄清楚死掉那兩人的名字并不難。
在他和錢通轉譯的時候,這幫人又翻來覆去的將話重復了兩遍。
“昨夜就這么多人在石城,兇手肯定就在他們中間,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今天誰也別想離開。”
“他們肯定是用了什么詭異的秘術和天賦,阿不罕宗師,我們可以將他們抓起來一個個審訊。”
大約是扯皮到不耐煩,北疆人做出了最終的決議,這讓位于漩渦中心的數人臉色非常難看。
徐直眼光投向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女子,便見對方臉色稍驚詫的看了過來。
李多凰這婆娘化妝技術越來越厲害,但也越來越沒法直視了。
徐直瞬間就收回了眼神。
“我昨天晚上見到過陰陽二鬼,把我來回嚇暈了十幾次”搞清楚情況的布達佩斯小聲道:“肯定是他們壞事做多,被陰陽二鬼勾魂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