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們最近公布的案例似乎多加了點內容啊。”
樊鐵心小心翼翼的看著徐直,徐直此時正在近期批示的案例上做著勾勾畫畫。
此前的案例僅僅讓老百姓知道罰了多少錢。
而現在,徐直筆畫勾勒之間,已經讓老百姓能將這份案例看懂,知道了這些人做的事情是如何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樊鐵心感覺徐直想搞事,這么搞下去會搞臭很多人。
真要罵的太厲害,主動來巡查司洗罪的人就少那么一點了。
“咱們不能打官腔,要將事情講的明明白白,讓人看的懂,更貼近正常人的生活。”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聚集的財富源頭是從哪兒來,為何他們會去犯罪,要讓人可以看懂,我們鼓勵勤勞和智慧致富,但是反對不當得利。”
“這也能喚醒普通人對權益的維護。”
徐直興致勃勃的批閱著案例,部分字眼他還用紅筆加粗。
不僅如此,他最近批閱的案例不僅僅是在巡查司公布,電視臺,城市通告欄,各類宣傳的通道都開始應用。
甚至連皇家馬車在湘北運輸的貨物上也貼了一張牛皮癬。
這種鋪天蓋地的宣傳很有效,普通人群體中的反響極大。
當然,這對一些人很不友好。
以前大伙兒就吐吐槽,看人家罰了多少多少錢,而現在一看,這些人居然是讓他們生活成本居高的推手,罵起來就很兇了。
徐直也沒在乎,巡查司核查公孫康都半年了,公孫康服罪也有了兩個多月。
這兩個月,主動來巡查司消罪的人不少,但還有很多人藏藏掖掖。
這些人見風使舵的能力太差,查到身上才來巡查司報備,不免讓徐直拿來開刀做宣傳。
“萬一那些人不來認罪了呢?”樊鐵心忐忑的問道。
“不時有人主動送上門檢討,咱們巡查司這兩個月過的太舒服了。”
一個輕松罰,一個愿意洗。
世家和巡查司配合非常默契。
諸多大中型世家和危機意識強的人僥幸逃頂,而如今,樊鐵心感覺徐直在慢慢收網。
一旦收到最后,各項刑罰可能會恢復如初。
輕松洗脫罪名的好時光可能一去不復返。
現在洗脫是要背上更大的惡名,若再過一段時間,又是怎樣的情況。
“大人,我們會主動出擊,不給犯人留下一絲生存的空間。”
不主動上門,就只能讓人被動上門了,這是要巡查司人員四下走動調查。
當然,這也是巡查司人員以前的工作。
樊鐵心詢問了數句,心中頓時有了底,知道了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各種老虎都被我們處理了,最難啃的骨頭已經啃掉了,現在讓烏連澤他們也動一動,各地警署聯合行動起來打打蒼蠅蚊子。”
“警署是最貼近民眾的團體,他們的宣傳能更到位。”
各行各業之中,少有世家家主親自下場做事,一個權謀和算計出來,干活的都是小弟。
層層轉包,到最后干活的人和普通人生活群體非常接近。
比如在化安市收保護費的扛把子們,又或一些本地小官小商和鄉紳,有上層撐腰,這些人剝皮放血毫不客氣,普通群體對其的怨氣也最大。
要干的事情明白了,但樊鐵心沒明白宣傳是什么鬼。
這是要制造對立,還是如徐直所說僅僅喚醒普通人對權益的維護。
“宣傳工作不好做啊。”
徐直嘆了一口氣。
想要普及三代通訊,徐直沒可能拿科普文獻去普通人群體中宣傳,那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第一代通訊僅僅只有小鎮,城市才有通訊器,需要使用者每年約定什么時候和遠行的人通話。
新事物的誕生,讓諸多群體感到新鮮,那時的推行暢通無阻,各地的通訊塔直接被設立了起來。
但落后的通訊和技術讓人難以控制,這些通訊點不得不交予當地承包維護。
這也是各大通訊商最初的雛形。
待到發展第二代通訊時,能確保到居民都有一個通話器即手機,可以足不出戶溝通到數十里,數百里之外的親人。
甚至使用通訊,通過層層中轉,延時收到千里之外人的訊息。
這種通訊出來時,對第一代通訊承包商們的打擊是極為巨大的。
再也沒有人需要到各地通訊點進行通話,這是直接將他們手上的飯碗砸了。
一時間,通訊塔對人體的各種影響,會導致各種可怕疾病的傳聞不斷被傳播出來。
他們還能有模有樣的找出各種病例。
畢竟建造通訊塔時,總有一些人得新病,又或舊病復發。
沒可能建造通訊塔可以讓周圍的人百病不生,即便不建造通訊塔,也總有人生病。
但得病時多了一道推卸的外因,這無疑是通訊塔要背鍋。
那時的二代通訊發展的非常艱難。
徐直根本不會去重蹈覆轍。
在民智沒有提升到一定的程度時,任何科普都不會有用。
只有與民眾利益捆綁,過了這個推行階段,大眾享受到其中的好處,一切才會成為定局。
巡查司推出的各種案例就是與民眾利益捆綁的方式。
而實際上,不管糾察不糾察這些案例,只要通訊進入一個新的階段,購物平臺等事物必然會邁上一階梯,民眾也能得到相應的實惠。
生活的成本會下降。
任何民生科技的進步,都將帶來可見的變化,不斷改變著每個人的生活。
徐直已經很清楚巡查司接下來需要面對的情況。
一者是小部分等等黨們狠下心思,過了巡查司這道關卡。
一者是準備看情況、心懷僥幸的大部分等等黨們被動的等待巡查司上門。
巡查司通報的案例會越來越慢,從一天十余次退到一天公布一例或兩例,甚至數天公布一例,此后公布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此時徐直也會將這種情況推卸到通訊太慢,巡查司和各地警署難以配合,難以收集各種資料記錄上。
再輔以公布三代通訊的部分訊息,此后推行通訊器時受到民眾的抵觸會極小,普通群體再難被通訊商們蠱惑。
民眾很少有人不希望擁有朗朗乾坤,很多人甚至有可能巴不得立刻安裝三代的通訊器。
徐直在等待一波浪潮,足以讓三代通訊在湘北省鋪設開來的浪潮。
他打的是一張借力普通人的明牌,除了少數人能看的穿,大部分人還如樊鐵心一樣,處于云里霧里之中。
“群英薈萃通訊設備有限公司那邊的保密情況如何?”
“一切都很好,一些人還以為您想大義滅親,準備查顧宗師,在等著看熱鬧呢”樊鐵心回道。
“那他們就等著吧”徐直笑道:“我義父從事教育,所創的公司也是規規矩矩的小公司,想找出一處污點都難。”
成就宗師之時,上門尋找顧長英進入黑灰產的人很多。
有打親情牌,也有更為強勢的人前來,但最終一一被拒退。
顧長英最終免了這趟渾水。
如陳鏡斯等人在政務部門工作,未成為家主,以往又在南澳搞事,少有涉及國內,也是免了這趟災,僅僅其他人在扛雷。
有人躲過了,也有人沒躲過。
比如商文武,喬木等人,甚至一些照面過的高官,俱都是被他弄的灰頭灰臉。
不過眾人心下也清楚,他們沒可能有更特殊的待遇,此時的懲罰也能接受,倒也沒出太多難堪之處。
“像顧宗師這樣不爭不搶的人是很少的。”
身為宗師,還賴在化安一中這么一所高中學校,想找顧長英的茬很難。
徐直希望顧長英能將三代通訊的訂單完美生產出來。
不用與人明面上去掙和搶,一種新事物的推動已經足夠他的公司成為國內三代通訊設備商的巨頭。
“對了,您讓我盯著的那個叫毛琦善的人,他今天主動到我們巡查司來報備了?”樊鐵心道。
“他來認什么罪名?”
“涉嫌研究所的物資保管不利,如萬元破氣針等物品的失竊。”
“這倒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