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意義上,龍魂草相當于龍類的靈牌。
寄托著對死亡巨龍的思念,也期盼著巨龍的靈魂能在某天回歸。
薅了人家的靈牌,徐直也不欲在這處龍巢多呆。
遺跡的時間還有不到兩天,這藥材必須被直接融化泡酒,避免被巨龍尋上門。
避難所的威懾力極強,但也要避免出現意外。
何況圣龍的龍威極強,若是出來幾條老龍圍著避難所飛翔,也夠蹲在里面的人難受。
三顆龍魂草直接投入了烏雅葉芙琳提供的陪嫁酒。
徐直搖晃搖晃了瓶子,感覺龍魂草已經開始了溶解,這讓他極為滿意。
陪嫁酒什么的沒關系了,遺跡內沒那么多講究。
“一會兒我試試這藥酒的威力,沒問題的話一起喝。”
“好呀好呀,徐直你很喜歡喝酒嗎?”
“不喜歡。”
“這么巧,我也不喜歡。”
烏雅葉芙琳看著徐直抓著的那個白玉凈瓶,感覺自己的愛好以后可能要改一改了。
多湊一起就能更清楚的了解對方,培養出共同的興趣愛好。
提前規避掉了一個相處的雷,烏雅葉芙琳覺得這趟遺跡之行很有收獲。
男性大修煉者很難找到合適的對象,女性大修煉者就更難了。
難得看到合適中意的未婚青年,家人也很滿意,烏雅葉芙琳覺得自己要抓住機會。
“我記得你提及過一個更為重要的苦教線索,一起聊聊唄,這里面也沒人偷聽到。”
心思盤轉之時,烏雅葉芙琳忽聽到徐直發問。
這個話題讓她有點僵。
烏雅葉芙琳剛想規避掉這個話題,只見徐直眨了眨眼睛看過來,她心下有心隱瞞,但嘴巴很是不爭氣開了口。
“你不要冒然去行動,也不要冒然去猜測。”
烏雅葉芙琳叮囑了徐直一句,這才繼續說下來。
“王宗師沖擊大宗師的時候被人偷襲了。”
“偷襲?”
烏雅葉芙琳提及的王宗師便是輔國王動,這讓徐直不由閃過疑惑。
王動沒提及自己被偷襲之事,而烏雅葉芙琳又是如何得知。
《尊皇圖錄》重在感知,可沒能耐到能探聽到其他人閉口不言的事情。
京都重地守衛森嚴,有什么人可以偷入到輔國府去偷襲。
“肯定是有人不想讓他晉升大宗師,他才功虧一簣”烏雅葉芙琳低聲道:“我施術給他治療時能覺察到他體內的丹毒極為混亂,符合子母連心草爆發的一些特征。”
“他也被種下過子母連心草的毒?你確定嗎?”
徐直腦海中閃過不好的念頭。
若烏雅葉芙琳所言是真,輔國王動將是他所知被苦教控制的最高職位者。
誰能控制到宗師第一的王動。
誰不愿意看到王動晉升大宗師。
燕玄空在李多凰身上種下子母連心草毒的事情并未過去太久。
若李多凰對東岳作惡,燕玄空便言及過,他不會給予李多凰晉升大宗師的機會。
而今是有人不愿意看到王動晉升。
徐直希望烏雅葉芙琳這條信息是假的。
若信息為真,他審查苦教要指向何人?
“沒人會比我們更了解這種毒。”
“父王當年想靠這種毒控制一些有異心的人,專門從你們東岳找了一些黑貨,他研究過很久,花銷極為巨大。”
“只是這種一母控多子的方式需要控制者吞服多種藥物,隱患極大。”
“而且這種毒還有解藥,若是被控者吞服了解藥,受苦的是控制者,最終才不了了之。”
知曉冰玲瓏能克制子母連心草,但這背后的緣由便不清楚。
如今烏雅葉芙琳托底,他老爹也被賣的干干凈凈,徐直才知曉有著這么一回事。
“我當年監管過這項研發,他身上的毒雖然隱秘,又經過治療,但依舊有著七八分的原樣。”
“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確定他所中的毒脫離不了子母連心草的干系。”
烏雅葉芙琳話說的極為謹慎,她話中的比率只可能往下降,沒可能往上提。
這讓徐直的心情極為糟糕,手上的龍魂草酒都顯得毫無吸引力。
東岳難以找出幾個人勝過王動。
而這種特性的原因,也將控制者維系在僅僅的幾人中。
宋仲愷,司徒玄空,燕行俠,燕玄空,皇普圖。
只有大宗師才能強穩的控制著這位宗師第一強者。
就像燕玄空控制李多凰一樣。
“趙牧總府職位此前頗有爭議,他自己也是據理力爭,一直在頑抗科研院那些老頭子,但王輔國事情一出,他就在掙扎中退下了位置,你說趙牧是不是也清楚……”
烏雅葉芙琳后續的話讓徐直心中拔涼。
“晉升大宗師比核查苦教的難度要大得多。”
趙牧前年的話猶還在耳邊。
或許趙牧終于發現核查苦教的難度更大。
只是一位苦教的天王,就讓他栽了跟頭。
抄查各大世家之時,先后有八位宗師死亡,趙牧認真進行過尸體的解剖,或許他也不陌生王動這種毒發的方式。
擺在他面前的,或許也是無法查,無力查。
最終只能退出,來龍之遺跡尋找晉升大宗師的機緣。
“我該去查什么人?”
一個是東岳的掌舵者,一個東岳的守護神,一個是師門的師爺,一個師傅,即便是皇普圖,也多有熟面。
后兩者涉及相關的可能很小。
皇普圖家族勢弱,至今人數稀少,他以滇南軍區為家,少有去營建私事,發展家族。
師傅燕玄空才剛剛晉升大宗師,沒可能提前給王動下了毒,王動也沒可能給燕玄空機會。
至于宋仲愷,司徒玄空,燕行俠,徐直想不出這些人有什么理由去涉案其中。
燕行俠總不會請苦教的人將自己經營那么多年的虎山遺跡炸了。
司徒玄空想統治東岳也不會等到今天。
何況這位老師爺不喜政,繼承人也是凋零,最有出息的司徒新初入宗師沒幾年,就是將東岳給司徒新繼承也坐不穩,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
而宋仲愷,徐直腦海中閃過這位尊上喜怒無常的臉孔。
雖說宋仲愷有控制地下黑市的前科,但他何苦折騰自己的國度。
自己推翻自己?
將東岳格局重新變動一次?
“難道是要將大世家階級利益打散重新分配?重新奠定統治的階級?”
徐直心中閃過念頭。
五位大宗師之中,若是仔細計較下來,唯有宋仲愷有力量,也有理由操縱苦教。
宋家王室也有力量,可以讓苦教存在長達上百年。
諸如燕家,皇普家都是近幾十年晉升的大宗師,沒有這種條件。
但宋仲愷走火入魔了近四十年,連正常的國事都懶的搭理,如何有機心和大毅力做這些事情。
他要如何才能成功的自己推翻自己,讓宋家重登高位?
宋家想更朝換代,成功脫身,難度遠要比將東岳穩穩發展要高。
但目前的推測中,五位大宗師只有宋仲愷有條件做到,也有一絲勉強沾邊的理由。
“我就知道這信息會誤導到你,你別亂想,說不定這事情不是宋尊上干的呢?”
論推斷的結果,烏雅葉芙琳與他毫無區別。
“這么搞很容易將自己弄死的,我們北疆的帝王心術都不敢這么玩。”
不得不說,烏雅葉芙琳的信息讓徐直走到了一條絕路上。
這沒法查。
也不能查。
即便是去驗證王動,那也是撕破臉、舍官皮的事情。
若驗證成功,便怨不得他與趙牧做出同一個選擇。
到那時,他只能靜靜等待有生之年的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