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還是被龍屠。
這一次的龍之遺跡探險真正給予了外界修煉者們一個答案。
四位南澳宗師,一位西流國宗師最終留在了遺跡之中。
剩余諸人也是個個形象不佳,幾乎人人身上負傷。
“風險級別:黑色。”
薩爾曼最終下了定義。
連西流國的宗師第一強者阿爾杰農都隕落在遺跡中,這處遺跡已經不需要再探索了。
除了豎一塊牌子在這兒提示風險,他們也沒法干別的。
“狗雜種,殺千刀的……”
晴川神火對著消失的遺跡一陣破口大罵。
南澳人進去的最多,死的也最多。
雖然自己的孫子活了下來,但一次遺跡探索就損失了四位聯盟國高層,這讓他心情很不好。
“莫生氣,莫生氣。”
薩爾曼安慰著這個此前說死不起就別來的大宗師。
當然,另一邊的阿蜜莉雅臉色更難看。
西流國宗師第一就這么沒了。
最強的隊伍死掉了老大。
這讓她心情有點陰郁,尤其當艾爾莉雅從她這兒討到隕神丹,交給了那個光頭,聽說還欠人家一把大宗師長劍,阿蜜莉雅的腦袋就更疼了。
南澳人進去的最多,死的也最多。
西流國進入者最強,死的也是最強的。
東岳人不上不下,出來時不好不壞,沒死人,但也折騰個半死。
北疆人的人數和實力最差,卻偏偏拿了其中最大的好處。
宗師級的烏雅葉芙琳進去了,大宗師級的烏鴉葉芙琳出來了。
至于瀛國人,鬼才知道怎么進去時是瀛國人,出來時變成了東岳人,只能說當初走眼的太過于厲害,被那個光頭糊弄了一把。
相較于南澳和西流的臉色難看,北疆人相當的歡快。
一堆東岳人則窩在那兒嘰嘰咕咕。
“還好你沒出事,這趟遺跡是把我嚇著了。”
拓孤鴻使勁搖頭,不僅是出現的巨龍群嚇到了他,沒能與徐直匯合更讓他擔心。
遺跡中來回奔行,但兩人的方向從未交錯過。
不停的行進,他也在巨龍和水晶龍的追擊中不斷改變著方向,難以靜心去感應陰陽石,無法完成匯聚。
“咱們都安全就好,這遺跡的風險確實很大”徐直回道。
他興高采烈的收下艾爾莉雅遞來的隕神丹,一張契約也交還了對方。
“還有一張,記得拿那把好劍來換。”
“知道了。”
艾爾莉雅雖然是個話癆,但確實很守信。
人生中首次打了欠條,都落在了徐直手中,她似乎有點不習慣欠債,還的相當痛快。
徐直很喜歡交這種朋友,至少自己不會吃虧。
“拿回去慢慢喝吧,注意別喝出事故,記得還欠我的債。”
沒了龍魂草外在的保護,這株大藥中蘊含的靈魂碎片無法抵御天地轉換的那一刻,又或造成藥效的失衡。
除了陪嫁酒中的藥效,龍魂草的藥效功能極可能消失了大半。
藥液已經被喝到所剩無幾,徐直隨手將白玉凈瓶丟給了李多凰。
看著被毆打到有點慘的晴川赤子,又有顧雨兮舊傷加新傷,李多凰感覺自己可能錯過了點什么。
但大藥在手就沒問題。
圖么聯盟國魁首真矢久久子沒有從遺跡中出來,這就少不得她要去爭奪一番圖么聯盟國的宗師魁首。
“去我們飛艇上坐坐,正好也順道回程?”
一側的烏雅蘭特斯滿臉的歡容,和葉芙琳交談完,他插進了東岳人的群聊。
“也行,那就多有叨擾。”
諸多事處理完,徐直正向拓孤鴻咨詢著一些煉體相關,若是有一處安穩的場所,那顯得更為合適一些。
這位殿下的到來讓巡查司發現自己上司沒了,又有拓孤鴻顯了蹤跡,事情不算太難猜。
左右都已經破了行蹤,徐直也只得大搖大擺的回東岳。
他準備接受頂頭幾位大佬的批評。
但想到從烏雅葉芙琳那兒得來的線索,他心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耳邊傳來薩爾曼大宗師高聲誦讀,他的聲音似乎在為亡者祈禱,又給生者帶來些許安慰。
空蕩的龍之遺跡外圍,人群最終恢復到靜默無言,各自散去,只余下臨時堆積的十六處雪臺,隨著初春的陽光不斷的融化。
“浮生如夢。”
飛艇之上,趙牧低低自語了一聲,他撫摸著自己的圓刀。
徐直得了一把武器,他手上這柄跟隨多年的寶刀卻是變得坑坑洼洼。
對他而言,水晶龍的實力并不算強悍,但這種生物過于損耗武器。
遺跡的數天中,他打碎了上百條水晶龍,圓刀也陷入了折損的邊緣。
諸多宗師的境遇與他并無區別,初入遺跡顯得游刃有余,甚至能打擊到天空飛翔的那些巨龍,待武器無法維持損耗,又或體力不支,才開始潰敗。
只是他運氣稍顯好一些,沒淪陷在那些龍群中。
龍血龍肉沒吃到,武器折進去一把,遺跡之行對于他來說略虧。
此時他頗為羨慕的看著數米外的烏雅葉芙琳。
這位長公主的腦子雖然有點問題,現在還在圍著徐直團團轉,努力尋求共同話題,但人家成就大宗師了。
不管服氣與不服氣,烏雅葉芙琳已經脫離了宗師,晉升到更高的境界。
北疆經歷動亂之局,數年隕落四位大宗師,叛逃兩位大宗師,如今也開始進入到恢復。
剔除叛亂的大宗師,北疆皇室又增添了一位大宗師,烏雅一族真正安穩了下來,甚至能順利的過渡完將來的皇室交接。
趙牧略有思索之時,只見坐在前方的徐直回過頭來,凝視注視之時,聲音已經回蕩在腦海之中。
“趙上將,你當初在任上最后一段時間發現了什么?從王輔國那兒看出了什么?”
除了烏雅葉芙琳,就屬徐直在龍之遺跡中大發利市,雖然收獲諸多,但徐直臉色卻并無多少欣喜之處。
原以為是徐直的心性沉穩,直到此時,趙牧才大致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也懷疑了?”趙牧沉聲道。
“我想不出他做這種事情的理由,但他有開黑市的前科。”
“我與他談過”趙牧最終點頭道:“他發誓自己沒做這種事,我查無可查,只能請辭,希望繼任者能查到一條不同的路,只是沒想到你也走到了這一步。”
“真不是他?”徐直疑道。
“他心思沒這么復雜”趙牧搖頭道:“這世上也沒有這種愚蠢的帝王心術,這是找死的路,一旦被人發現會離心離德。”
“那能是誰?”
“我不知道,你既然懷疑王輔國就是其中的一條大魚,何不用這條大魚釣出真正處于背后的人。”
趙牧與徐直低聲交流好一陣,最終完結之時,他忍不住問道:“咱們國內的黑市真是宋家開的?”
“是啊,大宗師們都清楚”徐直點頭道。
源于燕行俠的消息,國內黑市是宋家在幕后操縱沒錯了。
老大開黑市,手下的小弟來搞嚴打。
東岳的黑市飄搖了幾十年,其中的曲折一時難以牽扯清楚。
不管怎么說,黑市最終成為了修煉者們必不可少的貿易途徑。
“宋騙子,他騙了我四十多年的青春。”
“那幾個也不是好貨,都是騙子,蹲在那兒看我的戲,到我離任都沒吭聲。”
想到往年核查地下黑市的過往,趙牧心中一時有著幾分惆悵,只覺自己任職巡查司總府這些年當真是如做夢一般。
若有這種負面信息夾雜在其中,若依舊處于總府位置上,他也不知是否還會信任到宋仲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