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的小樓之中,諸多大人物齊齊相聚。
商議的第一件事與徐直相關,涉及臨時提升巡查司的權限。
只要彼此都同意,他們就有辦法發動下面人進行修例。
經歷了趙牧下位,徐直稽查前輔國王動,諸多人都清楚臨時提升權限的巡查司要做什么。
涉及到苦教,很少有人敢頭鐵到堅持去反對,決議通過的幾率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如皇普圖所說,這件事情已經算是解決。
此時眾人商議的是第二件事。
“南澳要與我們東岳對賭,涉及圖么聯盟國和滇南行省的領土權……”
皇普圖迅速將第二件事抖了出來。
眾人此前主要商議第一件事,排除了內難,此時才商議到外患。
這事情本來和徐直沒什么關聯,他最多是湊個熱鬧,但若是將權限進行臨時提升,他又有了旁聽的資格。
雖然還要走個流程,但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眾人最終沒將他掃地出門,直接留在了這兒。
皇普圖提及的是南澳和東岳之爭。
今年火神節剛過,南澳一方終于忍不住開始了試探。
這種試探并非在邢煌的邊界丟多少跳跳,而是涉及了真正的爭斗。
兩國爭鋒有文斗和武斗之分。
武斗很直接,雙方軍團開戰,死傷不計。
最終誰勝誰負依靠國力說話,這種效果最直觀,帶來的危害也最大。
文斗則涉及經濟、技術等軟實力,也有諸國常用來解決紛爭的四國交流賽。
四國交流賽雖然只涉及基礎,高級,專家,大師這四個修煉階段,但因為年齡的限定,代表了一國的傳承,年輕人的活力。
這也能從側面上反應該國具備修煉層次的實力。
諸多國際紛爭都在這項賽事中消弭。
而今年,以神山聯盟國為首南澳開始了提議。
紛爭擴大到東岳固有的領土滇南行省,以及南澳的領土圖么聯盟國。
這是東岳和南澳接壤的兩片領土,常年都在秣兵歷馬。
神山聯盟以此為由,開始發動了對賭協議。
以四國交流賽結果為準,誰能贏下,對賭的那片領土就歸屬于誰。
“若是不接這場賭斗,我們與南澳大型的戰爭很可能在近十年內觸發”皇普圖皺眉道。
“以南澳那些跳跳危害的擴增速度,或許不需要十年”司徒玄空搖頭道。
一旦觸發大型戰爭,眾人很難想象最終的戰局。
在最高層面,南澳九位大宗師對陣東岳五位大宗師。
不管是十年,還是八年,年齡偏老的司徒玄空很可能無法抵御聞人未央。
以往勉強能插入戰局的前輔國王動又是苦教黨,更有雪上加霜之感。
如今沒了北疆南下,也沒了瀛國作亂,苦教等待的或許就是這一刻。
這場武斗的戰爭不能打。
但文斗的賭約也讓人頭疼。
邊界之上,寸土必爭。
可現在不是邊界線退幾十里上百里,而是涉及到一個行省。
這場豪賭過于龐大,眾人難于將希望寄托于幾場賽事。
但這確實是南澳解決當前國內問題的辦法。
倘若領土多出一片安全地,他們面對跳跳災害也不會毫無退路。
“他們現在提議用圖么聯盟國和滇南行省對賭,若是下一次,他們又會拿什么聯盟國和我們對賭。”
“此事的后患無窮。”
“賭局勝負的隨機性太大了,誰也無法做出預測。”
“那也比直接開戰死上百萬人,又丟掉滇南行省要強,這種戰爭的結局已經模擬過數十次,一旦與南澳開戰,我們在初期根本無法抵御他們因為求生欲望帶來的戰爭,滇南行省必定會丟,甚至于連丟數個行省才能維持抗衡。”
“不說以后,就現在該如何解決,好處是什么,最壞又會壞到什么程度?”
眾人紛紛開口議論,宋仲愷提到了很現實的問題。
這場賭斗的好處與壞處。
對掌權者而言,只有計算其中的得失,經過嚴苛的對比,才能做出真正的選擇。
“至少會免除一場大型戰爭,也能給彼此一絲喘息的機會”燕行俠道。
南澳人需要新的土地生存,而東岳在核查內患。
彼此都需要時間和空間。
這其中也涉及到司徒玄空衰老,聞人未央強勢,不得不存在的部分妥協。
“若是輸了賭斗,我們喪失滇南行省后的諸多軍事防線需要重新布置。”
“何止是防線,諸多民眾需要撤離滇南行省,也有人戀著那塊土地,或許我們還會喪失民心。”
“這其中的經濟花費不會比一場大型戰爭要低,造成的負面影響也會極大。”
“可若是贏了呢?”
武斗帶來的戰爭推測結果很糟糕,而文斗的結局并不確定。
有輸就有贏。
輸了賭斗是一種結果,贏下賭斗又是另一種結果。
“可惜徐總府成就了宗師”皇普圖臉皮一抖,干巴巴的道:“若是徐總府在大師階段慢悠悠等上二十年,南澳人可能要瘋。”
“那他們不一定會選擇文斗這種方式了”宋仲愷搖頭道。
徐直這個曾經的大師第一過于曇花一現,威風了一屆便進入了宗師,遠沒有發揮到讓人頭疼的優勢。
但晉升宗師是好事,誰也沒法去阻擋誰晉升宗師。
若是有徐直守在大師第一,南澳人便會選擇別的方式來爭斗了。
“對我們來說,即便賭斗贏下圖么聯盟國只是相當于擴張了邊界線,雖然這個結果對南澳人來說有點糟糕,但對我們也并無多少利益。”
“圖么聯盟國又窮又破又舊,我們要了這片地區只能圖他們每年逮到的跳跳。”
“輸了我們要遷移滇南的民眾,可若是我們贏了,很可能要負責圖么聯盟國民眾的安定。”
“相比南澳那糟糕的環境,他們當然更愿意遷入東岳的安全地區,到時也是一樁麻煩。”
“聞人未央為首的那幫人心智極高,只怕是早算計好了。”
“贏了是他們大掙,輸了也屬于自損一千,傷敵八百。”
“可咱們還不得不接這個賭局。”
眾大宗師議論紛紛。
南澳的提議是個燙手山芋,但又不得不接下來。
“這場賭斗的勝負局是否定在大師戰?”
聽了許久,徐直最終問道。
待得一旁的司徒玄空微微點頭,他才詫異道:“難道聞人未央從來沒考慮過他們可能出現連輸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