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中央,隨著公羊決明子的開口。
諸多人才清楚第四局對陣的人選。
南澳公羊決明子,東岳徐直。
這是兩個年齡相差有六十余歲的大修煉者。
成名有早晚,經歷也有諸多不同。
相較于公羊決明子,徐直的年齡太輕了。
盡管徐直往昔有著諸多不凡的表現,但一切讓人難以置信。
但公羊決明子不可能無故開口,落個倚強凌弱的名聲。
而徐直也不會無故應戰,定然是有著一定的把握。
沸騰之聲只維持了十余秒,就漸漸平息了下去。
“徐總府。”
“若我歸來后難以發聲,下一局就是你上。”
李懷恩努力開口之時,徐直已經將下一局人選安排妥當。
澹臺立誠被拓孤鴻以‘痛苦之鏡’擊敗。
而他應下公羊決明子。
剩下南澳諸雄,即便是排名第三的奇力多隆,實力要稍次于李懷恩。
若是相斗,多少有著一些把握。
只要不出現反殺等小概率的情況,東岳不會是死亡的一方。
“定不辱囑托。”
李懷恩此時才明白徐直提及要他多出幾分力培養李初陽的原因。
這根本就沒想過讓他對陣公羊決明子,也早已經讓澹臺立誠出了局。
他咬牙之時,只見南澳方奇力多隆站了出來。
“李懷恩宗師,那我與你就先定了下一局之斗。”
“理應如此。”
兩人協定完,場地頓時為之一冷。
這種冷源于徐直身后的棍意,冷寂到枯滅,彷佛一切都將徹底毀滅。
這是極致毀滅的意境。
若是仔細感知,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激烈碰撞中的虛無,讓人內心為之一冷。
與此同時,一股狂暴的熱流也開始席卷全場。
公羊決明子長杖駐地之時,身體上無數烈焰升騰,身后更有紅色星云若隱若現。
“我這杖名烏金,杖身非金非木,乃我親鑄的大宗師之兵,堅不可摧,尋常宗師之兵可直接杖斷。”
只是開口,公羊決明子就透出了南澳宗師第一人的底氣。
燕玄空靠著一柄蟬空刀從宗師第十直接殺入到第二,而公羊決明子是老牌的宗師,手上這柄大宗師武器已經掌控三十余年。
這柄長杖未在東岳和南澳局勢惡化對立的數十年前放出異彩。
但很顯然,公羊決明子為自己鑄造的大宗師之兵必然極為貼合自身,威力無窮。
“青柳重水棍,源于友人晴川赤子熱情相贈,棍長三米二,可輕可重。”
徐直回了一聲。
兵器是大修煉者們的私密,公羊決明子此時抖出,徐直也不介意說上兩句。
遙遙對立之時,他邊取兵器,嘴上亦是念動,魔法開始附體。
一魔法龍之力量,激活內氣威能,提升生命潛力,蓋晗部分恢復特性。
一魔法吸血鬼觸摸,側重于傷勢臨時恢復,提升戰斗續航力。
一魔法痛苦之鏡,承受傷害反擊傷害,有著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威能。
如同徐直此前所言,他居于幕后,等的并非公羊決明子。
苦教算其中之一。
在遠處觀戰的聞人未央更屬于其中。
此時的聞人未央已經沒最初那般對世界的迷茫,多少知曉了一些魔法。
徐直不需要去回頭查看神色,便清楚聞人未央有了一定的生疑。
此時他還未將聞人未央的底細齊齊掏空,若對方有了疑心,斷了四元素主神世界的朋友關系,多少會有著一絲遺憾。
“徐總府,請!”公羊決明子揚手道。
“請,公羊魁首。”
徐直亦是放下施法的右手,抓著青柳重水棍示意。
在公羊決明子的眼中,徐直的行為與入場之前釋放秘術沒什么區別。
是戰前釋放,還是戰中,又或者某種危機關頭釋放秘術,這由個人自己選擇。
他管不著徐直釋放秘術,甚至還開口說話稍做了等待。
待徐直秘術釋放完畢,又回應下來,公羊決明子才一踏地面,身體遙遙而上。
“徐直,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什么傷都能給你醫。”
徐直踏出一步時,忽聽后面的烏雅葉芙琳開口大喊,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一絲內氣彌漫過青柳重水棍,這根長棍頓時活了過來。
青柳重水棍,輕重由心,防不勝防。
徐直抬起棍,身體一躍,已經迎著公羊決明子方向飛去。
“四國交流賽規則形同虛設,可恥!”
眼見徐直飛上半空,皇普圖冷聲開口。
他的對面,聞人未央不以為意,南希皮卻已經被他氣機鎖定到極為警戒的地步。
皇普圖開口似罵南澳,又意指西流,聽得諸多人臉色一沉。
“西流國管不住這種私下的宗師大比”阿蜜莉雅沉聲道:“但若有人輸了不認賬,就依當初宣誓之言群起攻伐。”
阿蜜莉雅說話之時,亦是對著聞人未央等人怒意升騰。
今日的東岳,明日的西流。
若無規則,贏下之后需要用宗師之血來做洗禮,那虛擬擂臺設置毫無意義。
戰爭,決斗,死戰等帶來了太多的傷害。
波及之廣從下而上,誰也不能避免。
小到普通老百姓,又到修煉者,更高到最為頂層的他們。
諸國相斗,有不少時間段甚至出現了人口青黃不接的局面,沒有人會想著開啟一場大范圍戰爭。
“南澳之局,解無可解”聞人未央低聲道:“若無這一場,死的人會更多,這是自發行為,沒有不符到我們之間的規則,若你們插手,才是不符合規則。”
“聞人魁首,你可要想想徐總府的身份”柳生宗元蹙眉道:“他雖是宗師,但地位與我等并無區別,如今他是第一個陷進去的。”
柳生宗元的話顯然有著意指,更有耶律鴻飛后續開口。
“大戰一起,身不由己。”
“最初還能抱著理想和目的而戰,殺到最后,誰還能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廝殺。”
“扯不斷的仇與恨,解不開的恩與怨,一方沒有倒下,另一方的廝殺就不會止步。”
“我不希望看到那種局面,也沒人想看到那種局面。”
“聞人魁首請謹記,陛下不會讓長公主的意中人死得不明不白,必要之時他也會上神山。”
耶律鴻飛之言顯然已經發出了警告,遠比阿蜜莉雅更為直接。
南澳和東岳開啟宗師之斗是四國交流賽下一種扭曲的產物。
但徐直死不得,也不能死。
若是必要時刻,便莫怪他們插手決斗了。
皇普圖會看住南希皮,阿蜜莉雅等人則大概率會扼制聞人未央。
柳生宗元此時也有意指,雖然不知他行動到底如何,但他顯然不會幫南澳。
若他能及時出手阻隔瑪格麗特,烏雅葉芙琳必然拔槍救援徐直。
此時場中諸多大宗師有著異動,相互之間幾乎人人鉗制。
公羊決明子和徐直的激斗顯然將事態步步引燃。
諸多人一觸即發。
“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三世因果,循環不失,此生空過,后悔莫追,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摩揭陀國的薩爾曼大宗師的偈語聲聲,但此時難以抑住眾多大宗師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息。
他念動了一會兒,才止住口看向眾人,尤其是能制止南澳諸雄的聞人未央。
“聞人魁首,東岳是被動反擊,不論輸與贏,你們打的算盤都已經奏效,何苦要用宗師之血來平息南澳諸多聯盟國之間的輿論。”
“不得不如此”聞人未央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弓拉開了,就再也沒有了回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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