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飛艇從東岳偷渡而走。
但王動最終又駕駛著飛艇踏上這片土地。
難知阿蜜莉雅和王動究竟在這駕駛倉中等待了多久。
徐直看著他染得花花綠綠的頭發,提著盧勝安躥上了飛艇。
此時飛艇中有部分西流國人,好一陣喧囂不止,更有人囔囔要啟動飛艇回國。
但阿蜜莉雅的突然出聲飛掠,又有徐直的前來,讓飛艇中頓時變得安靜無比。
諸多人目視著徐直。
飛艇前方的駕駛倉開啟了。
待得徐直攜著盧勝安進去,聲音才低低蔓延開來。
“你的手筆比我想象中要大!”王動道。
“木詠志也是這么想的。”
徐直回上一句,頓時讓王動有些啞口。
若非他與徐直此前在西流國匯過面,又做了諸多的盤算和推測,他不一定會來到這處地方。
看似假死脫身,王動和苦教其實已經走到了對立面。
當心中那些隱秘一一吐出,他再無任何可后退之處,一條路走到了死。
原本他只是前來看一個結果,但局勢卻出乎了他的想象。
不提雪中送炭,錦上添花的事情卻需要去做,免得西流國被諸國排斥在外。
阿蜜莉雅前去是真打。
“他的命比我好。”
半響,王動才找到其他的話題。
他看著盧勝安,猶如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兩人都是通過層層不斷篩選脫穎而出。
年輕,充滿理想。
但也身處漩渦之中,怎么爬都難以爬出。
可盧勝安也與他不同。
盧勝安沒有掛念的家族,湘北的盧家只是掛名。
盧勝安也沒有成家立業,沒有妻子,沒有后代,難有牽掛。
盧勝安更不像他,面對壓力之時只能獨自一個人承受。
他至少還有徐直這種后盾。
這也是能解決問題的后盾。
在危機關頭能拉他一把。
子母連心毒的威能漸漸消弭了下去,這讓王動不由一臉的羨慕。
若是他有這么一個朋友,或許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命都是自己選擇的,他踏錯之下,或許已經成了亡魂!”
徐直放眼向安置巨炮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掩埋之地。
高升就葬身在那兒。
這是東岳第七的宗師高手。
也是滇南軍區的大高手,真正握著軍權的一等上將。
被他兩箭射殺。
若盧勝安選擇了木詠志一方,結局并無多少不同。
“那我有踏錯嗎?”王動苦笑道。
“沒有。”
徐直想了許久,覺得王動的選擇已經算是穩妥和正確,若他身在王動的位置,很難做得更好。
王動傍了阿蜜莉雅這條大腿,而他則是靠著烏雅葉芙琳。
若是身處同樣的危機,他很可能只能選擇逃難去北疆。
兩者并無多少區別。
在王動擔任輔國之時,那時的宋仲愷是真正的殘廢,難做大用,燕行俠才剛剛冒尖成就大宗師,而司徒玄空雖然劍術通神,但難以一人殺三位大宗師。
即便王動有心脫離苦教,甚至于剿滅苦教,也顯得力不從心。
能從當時的危局周旋到至今,這其中若說沒有王動的三分功勞,那是沒可能。
便是尊上宋仲愷,對王動也痛恨不起來。
宋仲愷的痛心,更多是痛恨自己的無能和無力,眼睜睜只能看著事態如此發展。
“所以我羨慕他”王動低聲道:“他身處的時代好,他的命也好,他的朋友也好。”
“您的命已經是最好的命”徐直道:“我見過有人家族崩潰,妻離子散,流亡海外,我也見過反殺苦教,劍斷人亡,更有很多人死在了苦教不斷的奪權推動上位中,還有很多人……”
徐直指指巨炮方向。
那是一批身不由己的人,也是一批做了錯誤選擇的人。
沒有任何話語,也難有任何交流。
徐直難知這其中有幾人無心,又有多少人想脫離苦教,一旦隨著苦教拿上了屠刀,便只能選擇就地擊殺,誰也沒可能有例外。
“我也有最好的命……”
王動喃聲數次,只覺自己隱隱開解了不少。
在東岳的家人雖被囚禁,但至少還活著,他也還活著。
若苦教消亡,他甚至還能見到自己的家人。
尤其是他預演推測數次,前來東岳,勸說阿蜜莉雅加入圍剿苦教的戰斗,這無疑也踏對了命。
思索數次,王動終于將自己內心的那點不平衡放了下來。
即便難回東岳,他依舊能在遠方遙望東岳,也依舊能助力著這片國土。
這便是他的命,也是他能做出選擇下最好的命。
他思索清楚,此時也開始注意到徐直在檢測盧勝安的身體。
“那是苦師的七絕幽功,是大衍朝的懲戒功法,會讓人在昏迷中承受七日刑責,感受如墜地獄的精神痛感。”
“前朝的懲戒功法?”
在徐直的手段中,他便修煉了殺威棍法。
這同樣是前朝的懲戒功法。
殺威棍法威能一般,出招留有余地,但打人賊疼,數棍之下,可以疼得死去活來。
只是徐直的練氣術比較強,力量又極強,施展這套棍法之時,很容易讓人疼死,倒也和殺傷性棍法差別不大。
“武曲似乎與前朝有著關聯”王動蹙眉道:“我懷疑他們是黃家的后人,想借助宋室內斗操戈獲益。”
“黃家,皇家,皇普家。”
被王動提醒,徐直腦海中有部分疑團開始連貫起來。
前朝余孽曾經也是他們調查時的一個懷疑方向。
徐直甚至以為某些人想著復辟,很少考慮到皇室的內斗。
直到從王動所修推測到皇天真經,才有了部分懷疑。
隨著王動一指壓下,點點白色的內氣開始從水泡中穿刺而出。
如同在體內取出了一個毒蒺藜,盧勝安的眉頭皺成了川字,亦開始幽幽醒來。
“我……”
看著眼前的彩虹頭,當取下面罩之后,滿是斑痕的臉上頓時讓盧勝安分辨出了人。
他看著王動,又看著一旁的徐直,一時頭腦中滿滿都是混沌感。
“我們贏了嗎?”
些許事情被盧勝安想通,他此時也開始了詢問。
“十五個打三個,我覺得沒問題”徐直回道。
當西流國的阿蜜莉雅加入,這便是世上頂尖的大宗師天團。
再難見到哪國動亂有如此多國的大宗師前來相助,諸多大國已經齊齊上陣。
徐直覺得大局已定。
剩下只是木詠志等人堅持多久的問題。
“徐總府,我求您放我師父一碼,他當年只是痛恨世家集團橫行壟斷,難以看到希望才走了邪路。”
盧勝安剛剛開口,便讓旁邊的王動有些沉默了下來。
天地君親師,在東岳人的觀念中,師門如同父母,是一個繞不過的話題。
即便是他也沒能饒過去。
“這不是我說了能算的事情”徐直回道:“我連插入戰斗的資格都沒,更缺乏控制打斗節奏的實力。”
當諸多布置完成,徐直也是光榮下崗。
缺乏了苦教的計天王,苦教難以看穿諸多算計。
擅長通訊的算天王亦再無助力,相反,通訊成了他們的助力,也成了苦教阻隔的障礙。
步步緊逼之下,苦教最終走上以力破巧的方式。
苦教高層交予頂尖高手去對付。
而同水準的諸多苦教叛逆已經被他射殺。
此時他事情干完,也只能蹲在一邊看戲。
“苦師似乎……”
沉默的三人只能將目光放向高空,王動開腔之時,徐直已經提起長虹,閃身瘋狂奔行而去。
在那半空中,一灰一白兩道身影率先爆退落地。
在與木詠志相斗之中,宋仲愷和司徒玄空聯手之下竟是輸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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