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身邊助理提醒,車廂內的林素抬起頭,才知道已經抵達目的地,收起膝上的資料下了轎車。
這里是蘇州工業園西側金雞湖和獨墅湖之間的湖心島。說是湖心島,其實是恰好夾在兩大湖泊中央面積達到數平方公里的陸地區域。
下車后,放眼望去,周邊一片繁忙的工地景象。
這里是西蒙在中國開建的又一次物業,足足圈下了湖心島南端靠近獨墅湖一側的20公頃土地,計劃建造一座大型園林式莊園。
隨著維斯特洛體系的思科、諾基亞、汀科拜爾等企業先后落戶蘇州工業園,市政府對于這片很多開發商垂涎不止的黃金寶地的批復顯得干脆利落,得知西蒙·維斯特洛想要建造自己的落腳地,20公頃的土地,眼睛都眨都不眨。
其實,趕來蘇州之前,杭州那邊同樣已經在西湖畔圈出了一塊土地,畢竟是西湖景區,面積無法與這邊相比,但能在西湖北岸劃出5公頃的私人地塊,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辦到。要知道,地塊隔壁就是蔣經國故居,可以想見風水如何。
大熱天依舊一身OL正裝氣勢十足的陳晴很快帶著一群爪牙迎了過來。
爪牙,這是林素很明顯的感覺。
總之就是很張揚那種。
親昵地擁抱了下,陳晴就拉著林素走向工地,饒有興致地介紹起這座占地要比蘇州現存四大園林加起來還要大的園林計劃格局,哪里要挖人工湖,哪里是花園,哪里要修涼亭,哪里是書樓……
林素覺得吧,這妮子純粹是想要曬自己。
兩人都屬于肌膚白皙的那種女人,不過,或許是從小家境比較優渥的緣故,林素要比陳晴白一些,顯而易見的是,某個男人恰好是這種偏好。
不過,知曉歸知曉,林素還是耐心地陪陳晴在整個工地走了一遍。
蘇州四大園林,面積最大的拙政園占地其實也只有5公頃出頭,另外三處園林都是一兩公頃的規模,這邊占地直接達到20公頃,折合300畝,可以想見會有多大。
總之,完整地把園區看過一遍,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如果不是助理很快送上了遮陽傘和防曬帽,林素都怕直接會中暑,倒是陳晴一點疲倦的模樣都沒有,這妮子的身體素質也確實很好,要不然……也不會總在某些時候欺負她。
看完工地,兩人沒有再多呆,一起上了林素來時乘坐的那輛轎車,陳晴直接吩咐司機去機場,一邊問道:“陪菲亞特的考察團隊看得怎么樣?”
林素搖搖頭:“杭州那邊肯定是沒希望。”
“有希望才壞事呢,一旦菲亞特落戶浙省,我們以后只能另選目標在中國布局了,”陳晴說著,還撇撇嘴,道:“而且,就算杭州拿到了這個項目,在我看來,結果也肯定不會太好,那些意大利人,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了,還是當年那種送法拉利到中國參展以為我們買不起要運回去的模樣。”
林素也忍不住抱怨:“所以你半路就跑掉了。”
阿涅利家族控制的菲亞特汽車集團近期正式派遣團隊來中國考察,恰好陳晴兩女都在中國,再加上菲亞特與維斯特洛體系的良好關系,西蒙吩咐陳晴兩女跟進一下。
結果,陳晴只跟了兩天就中途離場,留下林素繼續應酬。
正如西蒙當初的判斷,即使自家老板沒有提醒,陳晴也覺得,菲亞特的考察團隊實在不太靠譜,連帶著這家公司或許也不怎么靠譜。
干脆不浪費時間。
陳晴自認為自己現在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倒是林素,親自陪著菲亞特團隊從北京逛到南京,連續一周,最后還撥不開情面,邀請菲亞特團隊去自己的家鄉杭州做客考察。
即使同樣覺得不靠譜,林素還是兢兢業業。
畢竟總不能兩個人都跑掉,某個男人可是交代過的。
兩人一路聊著,抵達機場,直接帶著一干隨從登上了一架飛往美國的灣流V商務機。
十多個小時的旅程后,灣流V在7月16日周二上午降落在紐約國際機場。
正值昨天伊格瑞特市值突破4000億美元大關。
隨著伊格瑞特市值再創新高,連帶著,西蒙的個人身家也再次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
今天一大早,《財富》雜志就在自家的網絡平臺上公布了最新的統計數據,1.3萬億美元,相比4月份,西蒙的個人身家再次增加了足足3000億美元.
這當然是一份不那么精確的統計,與事實卻相差無幾。
因為,西蒙名下資產之中,此時只是領銜的伊格瑞特、思科、美國在線、丹妮莉絲和汀科拜爾五家,不僅單體市值全部都突破了2000億美元,而且,根據西蒙對這五家公司的持股,只是這五家公司,為西蒙帶來的個人財富就達到10173億美元。
10173億美元,這就是一份相當精確的數據。
毋庸置疑。
而《財富》雜志只是將西蒙其他所有資產進行想著籠統的估值,作價3000億美元,其實也明顯偏低。主要還是依舊還沒上市的瑟曦資本、威瑞森電信等公司的估值很難太過準確。
相比當初剛剛突破1萬億美元引起的轟動,1.3萬億,甚至已經讓人有些麻木。
畢竟這實在是脫離了大部分人的想象極限。
不過,越是靠近這個社會金字塔頂層的人物,越是明白這個不斷增長的個人身家數字是多么恐怖。
陳晴就非常沉入其中。
特別還是,兩人剛剛回到北美,就接到了《福布斯》雜志的主動聯絡,希望對她們做一些采訪。
因為消息是一起發向兩人,于是被動了一些心思的陳晴悄悄攔下。
很顯然,《福布斯》這個時候聯系兩人,正是為了下個月即將推出的1996年度《福布斯》美國400富豪榜,而隨著斯高柏股價的持續飆升,即使只持有很少量的股票,兩人的身家也都達到了入圍美國400富豪榜的門檻。
長島。
國風藝術團的駐地,陳晴和電話那頭好不容易聯系到的自家老板討論了好一會兒,終于掛斷,對于《福布斯》的事情也做到心中有數。
自家老板的意思是上不上榜,她們自己拿主意。
其實陳晴也明白其中的關節。
上榜肯定有上榜的好處。
比如,一旦憑借《福布斯》富豪榜出名,兩人在中國那邊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事倍功半,哪怕在《福布斯》榜單上只是墊底,折合數十億人民幣的身家也足夠讓大部分中國富豪仰望,因此將來甚至不用在打著自家老板的名號就能做很多事情。
不好的事情當然也有不少。
這樣的世道,突然崛起的富豪總是難免受到各種各樣的審視。而她們兩個女人,恰好還是來自中國的亞裔,突然之間就闖入了美國的最頂級富豪榜單,難免招來各方的審視乃至質疑,甚至,如果輿論操作不好,中國那邊也難免出問題。
擺弄著手中的手機思索片刻,陳晴瞟了眼不遠處正很認真地和藝術團編舞團隊討論舞蹈項目的林素,很快打定了一些注意。
這風頭還是要出一下的,因為將來卻是可以因此在中國獲得諸多便利。
不過,沒必要兩個人一起上。
自家老板那種,幾乎是在金字塔頂層又制造了一個專屬金字塔的家伙,當然想要藏匿都藏不住,陳晴和林素這種掛在榜單尾巴上的水準,那就是可有可無了,操作余地因此也非常大。
總之,陳晴是不打算出這個風頭的,讓林素上就是。
如此決定之后,又撥出去幾個電話交代一番,陳晴就走向不遠處人群,這里是國風藝術團練功房內最大的一間,除了一種編舞,還有一群穿著練功服的妙曼女郎散在四周。
沒有摻和大家正在討論的一只以《關雎》為主題的舞蹈,陳晴示意其中一位編舞老師走出人群,來到可以望見戶外湖面的窗邊,看了眼練功房內的一群小妖精,低聲問道:“王姐,老板近期來過這邊嗎?”
西蒙的日常安排總是匆匆忙忙,而且也肯定不會告知陳晴這邊。
王姐名叫王冬月,曾經是上戲的一名舞蹈老師,同樣專業舞蹈演員出身,即使已經年近四十,依舊可以看到當年的風韻,當初被陳晴招攬負責國風藝術團選拔,最后一路跟來美國,因此和陳晴頗為親近。
聽陳晴這么偷偷摸摸地問起,王冬月也不缺少人情世故,同樣降低了一些聲音,說道:“維斯特洛先生上個周日來過,帶了一位小姐過來一起看女孩們跳舞,不過只待了兩個小時。”
今天是周三,也就是四天前。
那時候陳晴兩個還在中國,倒是沒有因為這個遺憾,陳晴稍微猶豫了下,干脆點明,朝練功房內的一眾小妖精示意了下:“王姐,我是說,她們,老板有特別喜歡的嗎?”
這話依舊不算直白,王冬月卻也會意,只是很快搖頭:“沒有。”
其實,說起來,當然有一個。
特別是還是讓她們這些編舞老師羨慕的那一個,只是,這件事明顯陳晴更加清楚,畢竟當初就是陳晴親自操辦把那對母女安排出去的。除此之外,這幾個月大老板也陸續來過幾次,只是每次呆的時間都不算長,更不要說和哪個姑娘發生一些旖旎。
說起來,被選拔來到美國之后,王冬月能夠體會到,國風藝術團內的姑娘們,對于某些事情都是有所準備的,甚至,不少丫頭明顯都有些期待,特別是幾個月下來,深刻體會到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奢靡腐朽’,好吧,總之所有人都樂不思蜀。
哪怕是她們這些編舞老師,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再想回到曾經的生活。
為了維持當下的這份生活,付出再多也是值得。
可惜,明明大部分姑娘都有心理準備,無奈某人不出手,大家也無可奈何。
或者,其實也不算不出手。
某個男人出現時,不乏有一些女孩會大膽投懷送抱,老板也并不拒絕,摟摟抱抱的顯得很自然,只是,唯獨沒有再深層次地更進一步。
陳晴聽到王冬月的答案,和對方對視片刻,確認不是虛言,也是無奈,只能轉向周圍的一些小妖精。
太沒用了。
陳晴如此想法,當然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男人身邊的女人很多,陳晴和林素能夠吸引到的關注自然很少,雖然陳晴很早就意識到這種狀態,但也并不意味著她不希望有所改善。國風藝術團這邊,女孩們都是來自中國,如果能搭上那個男人,畢竟同宗同源,稍微運作,也可以讓她和林素得到更多的觀眾。
只可惜。
太沒用了。
如此念念著,陳晴帶著王冬月重新走回編舞團隊,參與討論了片刻,很快道:“讓她們跳一遍試試吧,討論再細,都不如直接看效果。”
很有道理。
于是,參加這支算是重頭的《詩經》開篇之作舞蹈的女孩們發現,整個下午,陳晴都顯得異常嚴格,或者說苛刻,甚至果然有女孩被找了麻煩臭罵了一頓,哭哭啼啼地也沒有被放過,還要繼續跳。
其他人,甚至編舞老師,感受到陳晴的氣場,都顯得戰戰兢兢。大概都感受到了似乎是哪里出了問題,只是,沒人敢問出來。
相比長島國風藝術團駐地被陳晴壓迫的陰影,烏克蘭羅夫諾州,里夫尼市北部的溫泉莊園內,簡直如同一個世外桃源。
因為莊園面積真的很大,而且,甚至包括周圍的大片林地都屬于莊園私人所有,外人不經允許不得靠近,因此理論上方圓十多公里的范圍內都是女孩們的活動空間,于是,哪怕這邊居住著十多個女孩,甚至還包括龐大的侍者安保團隊,依舊絲毫不顯擁擠。
甚至都有點空曠。
又是一天清晨,不同于莊園內的其他人,從相比以往居所簡直天上地下的奢華臥室大床上醒來,娜塔莉亞·班希科娃依舊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她總覺得自己不輸于這里,卻不知為何就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