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幸看著張寒,眼中閃過不一樣的神采。
或許張寒自己沒有發現,他現在的模樣跟他以前,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之前的張寒,對青道高中棒球隊,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當成青道高中棒球隊的一員。
那個時候,張寒雖說也喜歡棒球。但那種喜歡,更多的是一種對課余社團活動的熱愛,他應該沒有想過未來要以此為生。
他對棒球的感情,就是愛好而已。只不過他的這種愛好,給了他免費加入青道的契機。
可最開始,張寒的想法,也只是報恩而已。
但是現在,他的想法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他不再把青道高中棒球隊當成外人,現在他自己就是球隊的一員。不僅僅是對球隊,他對棒球本身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
“你未來要打職業嗎?”
御幸直接開口問道。
張寒之前肯定沒有這樣的打算,可是當御幸問他的時候,他竟然沒有脫口而出給出回答。
他遲疑了
“我不知道。那是高中畢業以后的事情,就等到那個時候再煩惱好了。現在我只想好好練習棒球,跟球隊一塊稱霸全國。”
御幸的嘴角翹了起來。
連目標也改變了,不再是簡單的打進甲子園,而是要走到全國的最頂點。
他何其有幸,能夠跟這樣的隊友待在一起。
“這條路可不平坦。”
“所以才更需要我們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這話說的大氣,御幸都情不自禁的豎起大拇指。
“你的投球練的怎么樣了?”
“比右手當時要稍微快一些,現在基本上能夠投進好球帶了。”
“投球姿勢呢,進行過矯正了?”
“當然!我一開始就用最標準姿勢投的。”
“要不要我來接接看?”
“求之不得!”
御幸和張寒兩人一拍即合,換好裝備,直接開始練習。
“啪!”
“好球!”
“好球!!”
“好球!!”
御幸一連接了三球,三球全都投進了好球帶。因為不習慣用左手的關系,張寒的動作有些僵硬,沒能完全施展開。
可即便如此,他的球速已經超過了丹波和秀澤。
這天賦!也難怪片岡監督和教練組的教練們,會對張寒寄予厚望了。
“等你完全適應了左手的投球,球速差不多能夠提升到150公里左右。至于說還能不能繼續上升,那就要看天分了。可即便是一百五十公里,也足以當殺手锏了。”
難怪張寒絲毫不畏懼澤村的挑戰,原來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確實!
擁有如此恐怖的球速,又怎么會擔心不能上場。
監督和教練們只要眼睛不瞎,就不可能對這樣的張寒視而不見。
“還是有些別扭。”
張寒自己,卻并不是很滿意。
按照監督和教練們的分析,他應該是天生的左投手,只不過右手也很靈巧,再加上家里讓他從小改了習慣用手。
以至于他的左手一直擔任著輔助的工作。
現在突然要完全借用左手的力量,對已經習慣了使用右手的張寒來說,別扭在所難免。
“這可沒什么好辦法,習慣就好了。”
感覺這個東西,太過虛無縹緲,御幸也無可奈何。
只能讓張寒自己慢慢習慣。
室內練習場門口,一個削瘦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那里看張寒投球。
“丹波學長?”
張寒投了幾球以后,才看到他。
“我是不會把王牌,讓給你的。”
丹波說得異常鄭重。
做完以后,他也沒停留,直接離開了。
原地留下錯愕的張寒,和一臉幸災樂禍的御幸。
“被最有希望成為王牌的學長直接下戰書了呢,我能采訪你一。下,是什么感覺嗎?”
張寒苦笑。
他可沒有想去招惹是非,只是這是非自己找上了門。
“挑戰的話,我接受。”
哪怕是對方是學長,他也絕對不可能退讓。
御幸滿臉笑容。
張寒在接待澤村的時候,兩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當天晚上,澤村沒給張寒回復,也沒給高島禮回復。
原本胸有成竹的高島禮,第二天顯得有些不安。
不會有什么變故吧?
她之前就曾經截糊過別人看好的選手。
做了虧心事,也怕鬼叫門。
她也怕中間出什么紕漏,被人橫插一杠子。為了杜絕這一點,當初她邀請澤村來學校參觀的時候,出入全都是坐在汽車上。
應該沒有人看到澤村才對。
在長野縣,因為澤村鬧出的巴掌事件,原本看好他的幾支隊伍,已經決定不再邀請他。
除了青道以外,澤村只能走公立生學的道路。
高島禮想到這里,心里安穩了一點。
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
現在的澤村,應該正在練習固定姿勢投球。想要練出些成果,怎么也需要一段時間。
穩住!
高島禮決定穩坐釣魚臺。
但她哪里知道,回到長野的少年,經歷了那么大的心靈沖擊,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投入訓練中?
坐電車回長野的時候,澤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斷陷入各種回憶。
一邊回憶他跟小伙伴們的友情,一邊又想著他在青道遇到的事。
接球的御幸,打擊的張寒,以及在他看來長了一身肥肉的胖學長。
他們竟然是那么有名的存在!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救世主,甲子園的超級新人,以及現階段全國排名第一的高中強棒……
那樣的景色,是他做夢都想接觸的。
其實少年自己心里,已經有了決定。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并不甘心只在鄉下地方打一輩子棒球。
而且在鄉下的話,他根本就打不了一輩子……
不能當職業養家糊口,棒球就只能是興趣愛好,雖然說這也挺好,但這樣的選擇,顯然滿足不了澤村的野心。
他心里已經決定要前往東京,去最棒的高中學習棒球。
只是他有感覺愧對自己的家鄉的那些小伙伴,他要怎么開口跟那些小伙伴們說呢?
明明是他,拉著小伙伴們一塊打的棒球,也是他豪言壯語要帶著大家一塊打進甲子園。
他又如何能當那個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