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片岡監督說完以后,率先離開了隊伍,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神宮寺和降谷曉,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周圍的小伙伴們,也沒有辦法安慰他們兩個。
那些留下來的人,對這兩個跟自己一塊參加比賽,最終卻沒有能夠晉級甲子園的小家伙,不知道該說什么。
至于那些二三軍的選手,他們就更加無話可說了……
畢竟這兩個家伙作為一年級的新人,能夠被選拔進一軍,就已經是受到了監督和教練們的信任和期待。
現在因為他們兩個人的表現比另外兩個新人稍微差了一點,所以被留下來。
這在那些已經淘汰的選手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初他們為什么會被淘汰?
還不是因為這幾個一年級的新人,不管是在哪一方面的表現,都足夠出類拔萃。
所以他們也只能選擇退位讓賢。
現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了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也要認命才行。
這里面感慨最多的,還是一些一年級的新人選手。
“連那兩個人都淘汰了…”
也難怪一年級的新人們,會有這樣的感慨。
實在是降谷曉和神宮寺在剛剛加入球隊的時候,留給大家的印象太驚艷了。
他們兩個都被淘汰了。
將心比心,即便是三年級的學長們退役了,他們這些新人,真的有機會被選拔上一軍嗎?
絕大多數新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關于這個問題,他們的腦海中也沒有答案。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機會?
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做好了向一軍進軍的挑戰?
“可惡!”
金丸的額頭上,密布著汗水。
他現在已經是二軍的選手了,距離一軍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
自從進入青道高中棒球隊開始,他沒有一刻鐘是松懈的。
一直不松氣地,向著更高的目標努力前進。
雖然他不像另外幾個一年級的新人那么顯眼,但是金丸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他這一段時間的進步是很大的。
跟剛剛加入球隊的他比起來,早已經脫胎換骨。
可即便如此,讓他跟降谷曉和神宮寺進行比較,金丸心里也很清楚。
自己跟這兩個超級怪物比起來,恐怕還存在著不小的差距。
但是就連這兩個超級怪物,都沒有能夠晉級甲子園。在球隊已經晉級以后,被淘汰出局。
這讓自認不如他們二人的金丸,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
原地踏步是不行的。
青道高中棒球隊一軍選手的水準,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如果他也想要成為其中的一員,那沒有捷徑可以走。
只能迎頭趕上。
“我是不會放棄的!”
東條不像金丸的反應那么大,但是他跟金丸的決心是一樣的。
他們不會就此認命,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付出多大的努力。
他們也要更進一步,成為球隊里的主力一員。
這一次的選拔對于二三軍的選手而言,感觸頗深。
兩個公認的天才選手,只因為在比賽的時候比另外兩個新人稍微差了一點,就被淘汰出局了。
這也讓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清楚的意識到,想要進入一軍,光是優秀,是遠遠不夠的。
你要比其他人更強!
甚至比一軍的選手還要強。
你才能夠留到最后。
張寒看到了小伙伴們的反應,暗暗感慨,自家的監督,真是調動選手情緒的高手。
他每次說完話以后,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這些小伙伴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干勁十足。
人是很懶拙的動物。
只要能夠坐著,絕對不站著,只要能夠躺著,絕對不坐著……
這是所有人類的共性。
即便是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在加入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將這三年的時光都奉獻給棒球。
短時間可以,時間長了,訓練累了……
人們不自覺的還是會懈怠。
只要你懈怠了一次,很快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是一個慣性。
有片岡這樣一個監督存在,隔一段時間就被灌注一次雞血。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就能一直保持旺盛的斗志,來跟對手對抗。
即便是這一輪有所懈怠了,聽了自家監督的話,以后也能夠很快的振作起來。
有這么一個會煽動選手的監督,對于選手的積極性來說,的確是非常有幫助。
剛剛那么一番話,就給青道高中棒球隊不少的選手心里,打了強心針。
張寒絕對相信,在未來的時間里,這些小伙伴們一定會用訓練的方式,將自己澎湃的激情消化掉。
“我先走了!”
監督召喚,張寒也不敢含糊,跟周圍的小伙伴打過招呼以后,直接找了過去。
辦公室里,片岡監督沒有說別的,只是叮囑他別忘了打電話。
“您放心好了,答應別人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就算不為了球隊和自己考慮,單純看在獎金的面子上,張寒也是絕對不可能錯過這樣一次活動的。
至于說給家里打電話,這倒是不著急。
張寒回到隊伍里,跟著小伙伴們一塊練習。
被留下來的澤村榮純和小湊春市,干勁十足……
一個天生的大心臟,另外一個心里的擔憂塵埃落定。
他們都發揮出了不錯的水準。
其他的小伙伴就更別說了,最終的名單已經確定,接下來他們需要準備的,就只有甲子園的比賽而已。
“也不知道分組什么時候分下來?”
對于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來說,接下來他們最關心的事情,就是甲子園的分組了。
甲子園的比賽,雖然也有很大的概率能夠碰到弱隊,但基本上不會有太簡單的比賽。
畢竟能夠參加的都是各個地區選拔出來的代表,超過一多半都是頂級豪門。
要傳統有傳統,要底蘊有底蘊,要監督有監督,要設備有設備……
這些隊伍用一句話來總結,那就是啥都不缺。
他們各方面都很完備,基本上不存在明顯弱點。
即便這里面也有強弱之分,但大體上能夠打進甲子園的,就沒有太弱的隊。
面對這樣的比賽,比賽的分組就顯得特別重要。
即便你實力底蘊再怎么強大,一口氣接連碰到好幾個,都是全國最頂級的豪門。
稱霸全國的候補。
每一場比賽,即便你贏了,也讓你脫層皮。
這樣的比賽,能夠堅持幾輪?
即便是青道高中棒球隊,如果在比賽的過程中碰到的都是這樣的隊伍。
他們也沒什么戲唱,基本鐵定會輸。
問題的關鍵就是撐到哪里?
在第幾輪輸掉而已。
關于這一點,其他的小伙伴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畢竟分組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要靠運氣。
就青道高中棒球隊以前的運氣來看,他們能夠撐住的概率真的不是很高。
畢竟他們運氣一直不怎么好,接連碰到強隊這種事情,對于青道高中棒球隊來說也是很正常的。
所有訓練都結束了,張寒洗漱結束以后,才拿出了手機。
他的手指在手機上靈活地擺動著,翻看的最近的新聞網站……
甲子園即將開始的這段時間里,并沒有什么事情發生,顯得特別平靜。
就好像風雨欲來的那種平靜。
張寒隨手把手機扔到了床邊,抬頭看著天花板。
“寒桑,今天晚上沒有去加練嗎?”
回到寢室的東條,看起來剛剛洗漱完,他非常驚訝的看著張寒問道。
在東條的印象里,張寒基本上可以算是宿舍里回來最晚的一個。
除了大賽期間,他基本上每天都訓練到很晚……
別人在評價張寒的時候,往往會說他是天縱奇才,天生有著打棒球的細胞。
但東條心里很明白。
張寒前輩能夠取得那么耀眼的成就,固然有其天分的原因,但更大一部分的原因,則是源于他的努力。
雖然他加練的時間沒有其他一軍學長那么晚,但是他卻是所有學長里,起得最早的一個。
就算是在大家一塊兒訓練的時候,張寒的訓練效率,基本上也是所有選手里最高的。
大家私底下評論,青道高中棒球隊誰練習的時間最長?
大家一般都會把票投給三個人,分別是結城哲也,增子透,以及一年級的怪物新人澤村榮純。
但是東條,跟那些小伙伴們不一樣。
如果讓他來進行投票,最能有效利用訓練時間,訓練時間最長的選手。
應該是寒桑。
他能夠取得現在這樣的進步,現在這樣的榮譽,是他用自己的汗水拼搏來的。
這樣一位學長,今天竟然這么早就回來了?
這讓東條非常的驚訝。
難不成學長也已經受夠了訓練的苦,想要換一種生活態度?
面對疑惑的東條,張寒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然后抓起手機,穿好外套,獨自一個人離開了寢室。
“學長……”
東條不明所以。
張寒朝身后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擔心,自己沒事。
自從上一次張寒跟自己的妹妹通過電話以后,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主動給家里打電話了。
回到了家鄉的母親,似乎也已經遺忘了,自己還有一個16歲大的兒子。
竟然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他們誰都沒有想好,該如何來跟對方開口?
張寒還是很了解自己母親的,藍禾女士不主動開口,自己還是不要過分逼問的好。
這一次的電話,就當成普通的通知好了。
手機里傳出來嘟嘟的聲音。
一直響了十幾下,電話的另一頭才接通。
“喂!”
聲音傳來,是自己的母親。
沒有叫自己親愛的,也沒有像以前那么熱情。
媽這個字到了張寒的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如果藍禾女士現在不方便承認自己有這么大的一個兒子,自己直接喊對方媽,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22號我回不去了……”
張寒原本想說,那一天自己可能回不去了,他要坐24號的飛機改回去。
結果還不等他說出口,對面就傳來了藍女士焦急的聲音。
“你妹妹是不是已經跟你打過電話了?這個臭丫頭……”
藍女士顯然誤會了張寒,認為他是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決定暫時不回家。
這一點顯然讓藍女士無法接受,以至于她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焦急。
“不要聽那個丫頭的話,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這么著急的解釋……
張寒的母親長了一張明星的臉,但并沒有演員的演技。
當初一家人都在東京的時候,每當藍女士的身邊出現了追求者,藍禾總是把頭高高的昂起來。
“老娘魅力不減當年吶……”
她很樂觀。
哪怕這些追求者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藍女士并不是很介意。
雖然她外表是小女孩,但骨子里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如果不夠堅強,又如何能夠在異國他鄉里,獨自一人撫養兩個孩子呢?
如果不夠樂觀,面對巨大的生活壓力以及兩個孩子的未來前途……
她恐怕早就崩潰了。
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會焦急的解釋。
殊不知她越是這么解釋,就越證明,那個男人的身份,絕對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簡單。
張寒眼中的神采稍微黯淡了一下。
“您其實不用解釋的,那樣的話我反而會更放心。”
電話對面的藍禾,估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一下沒了任何的言語。
張寒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中殘星點點……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自己的母親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遇到過很多,在外人看來還不錯的對象。
有國外的,也有國內的。
雖然容貌不是萬能的,但你不能否認,有讓別人一見鐘情的容貌,的確更容易引來追求者。
只不過藍女士,一直都沒有答應。
從二十出頭,到三十過半。
十幾年都挺過來了,回了老家短短時間就碰到了自己心儀得對象。
這有可能嗎?
“是張先生嗎?”
張寒苦笑著問道。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只不過一直不愿意面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