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
當然不是,而是直接發動了攻擊——
先前就已經得到授意的左手在異化變形之后,猛地彈射而出,化作一道即使在夏冉的眼中,也幾乎要看不清的殘影一閃而過。
鏗鏘之聲作響,金屬交擊的刺耳摩擦聲迸濺出來,折磨著人的耳朵!
拉伸延長的手臂真的很像是吃了橡膠果實的表現,雖然也顯得獵奇,但至少并非是完全體寄生獸顯露出來的那種,仿佛剝皮青蛙一般的外露血肉的惡心形象。
這是一個很好的事情,也充分說明了為什么皮膚可以在很多游戲之中大行其道。
但是其實也沒好多少,夏冉的左手臂已經失去了正常的結構,肘關節一下化作了兩條橡膠一般的觸手,而且頂端也不再能夠找得出手掌、五指的任何構造。
而是異化成為了足有十多公分長的骨質利刃,鋒利的末端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它的鋒利程度以及可以對血肉之軀造成的巨大傷害。
只不過,對面同樣也是如此——
四把因為寄生獸擬態變形而模擬出來,幾乎一模一樣的骨質利刃狠狠的在空氣之中碰撞在一起,發出極其刺耳的仿佛金屬碰撞摩擦的聲音,幾乎要迸射出暴烈的火星來。
然而也只是定格了極短暫的一瞬間,觸手的殘影就急速的舞動了起來,以人類的視神經反應能力,壓根就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呼嘯的風聲響起,猛烈的氣流被卷動。
那個身材略微發胖的男人在夏冉發動沖鋒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了。
他回過頭來正想要說些什么,下巴卻是突然就發生了扭曲變形,像是面團一樣拉伸了起來。
整個下巴都在瞬間發生了形變,異化出了長長的觸手以及鋒利堅固的骨質利刃,以同樣根本就是人類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完美的防御住了突如其來的攻擊。
——沒錯,就是完美防御!
盡管身材有些發胖的男人明顯神色慌張,手忙腳亂,但是他身上的寄生獸卻不然,無論來襲的攻擊多么迅猛,角度多么刁鉆,都能夠無比及時的精準擋下來。
即使是一剎那就能夠將人砍成十八塊的可怕攻擊,也是滴水不漏的全部擋了下來!
乒乒乓乓的撞擊、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不絕于耳。
只是發胖男人神色顯得驚恐,與他下巴的寄生獸的強悍表現實在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就是了……
而且也正是因為他過度驚恐,就連心跳都亂了,所以很快的就消耗了過多的體力,而他身上的寄生獸也因此狀態下滑,感覺到了疲倦。雖然還能夠繼續支撐,可是繼續這樣子下去的話,肯定會漏出破綻。
尤其是當夏冉溫和的一笑,利用閑置的右手,慢條斯理的取下背后的琴盒,從中拿出榴彈發射器,讓冰冷漆黑的榴彈發射器的槍管筆直的瞄準了對面男人的腦袋的時候。
有那么一瞬間,空氣都仿佛直接被凍結了起來。
……
……
同一時間。
“不要出事啊……千萬不要出事啊……”
在船上的靠窗邊的座位坐著,看著外面夕陽西下的海景,泉新一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是被一只什么無形的手掌緊緊攥住了一般,難受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目前還沒有得到完全確切的信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父親之前打電話來透露出來的信息都很要命,目前就只有“怪物”、“你母親”……這樣極其有限的少數關鍵詞。
——真的是讓泉新一心里發毛的那種。
什么怪物?媽媽她遭遇了什么?
正常人面對這種古怪反常的情況,都會忍不住的胡思亂想,更何況是他這個知道世界真相的人呢?
他幾乎要窒息了,只能夠以最快速度趕去不久前才終于掌握了的一個地址,并且在心里拼命的祈禱最壞的情況不要出現,不要成為現實。
很快的,在船只停泊靠岸之后,泉新一就開始了瘋狂的跑路過程,他首先去了自己父母住下的酒店詢問,那是他目前掌握的唯一信息。
結果得到的消息卻是在幾天之前,父母兩人就已經退了房間,離開了酒店。
在泉新一迫切的追問之下,前臺的小姐姐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努力的思索回憶了起來,最終提供了一個不是太確定的情報。
——他的父母似乎是在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年輕學生模樣的人的陪同之下,選擇登記退房并且離開的,也是跟著那個人一起走的,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尼瑪……
泉新一幾乎要絕望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立刻就腦補出了一個畫面。
自己的父母臉色煞白,驚恐不安,在身后的一個面無表情,眼睛里閃爍淡漠寒意的“人”的監視之下,迫不得已的去主動登記退房,然后被脅迫著帶離了酒店,走向了未知的地方……
盡管前臺小姐姐沒有添油加醋,畢竟能夠勉強想起來這件事,就已經是她心思細膩,再加上當日的那個少年外表氣質都較為出眾,讓她下意識的多加留心注意的結果了。
但也就僅限于此,哪有可能還會留意什么“面無表情”、“眼含寒意”之類的細節。
不過這不妨礙泉新一自己腦補——
沒錯!父母一定是遇到了寄生獸,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寄生獸沒有動手殺死他們,而是脅迫帶走了他們……但也不是無法解釋,例如說就像是異形里面的情節一樣?
把人抓走而不是當場殺掉,是為了將人帶回到巢穴里面去,給還沒有孵化的抱臉蟲準備苗床?
甚至就連阿右都無法否定這種可能性,因為理論上來說,并不是所有的孢子都會正好落在有人或者動物的旁邊。而如果沒有感應到附近有可寄生的對象,那么孢子內部的寄生獸幼體也不會輕易蘇醒才對。
若是正好有個寄生獸在這附近的什么地方,發現了同類的孢子沒有孵化,想著要找兩個人去創造條件,主動的增加一下同類數量的話,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所以,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那只寄生獸專門帶著泉新一的父母兩人回來通過正常的手續程序辦理退房,接著離開酒店,確保不會因為客人失蹤,酒店報警什么,然后折騰出不必要的麻煩?
自己的父親之所以打電話來,沒說幾秒鐘就斷線,也是因為被控制住了?
這樣一來的話,事情似乎就解釋得通了,那個什么年輕學生絕對不是父母認識的人,甚至不是人,否則的話,父母兩個成年人不應該會受到其控制,連電話都不能打。
在這一刻,泉新一似乎已然將之前獲得的信息線索都給串聯起來。
但是,阿右提醒他如果真的是他想象之中的這個樣子的話,那將是很要命的一件事。
畢竟都已經兩三天的時間過去了,按照寄生獸的成長速度,再慢的個體現在估計都已經變成完全體了……阿右非常理智的做出這樣的推斷,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說什么都晚了。
它不認為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寄生還沒有成功,殘酷一點兒的說法就是,它不認為泉新一的父母還活著。
找過去的話絕對沒有好結果,或者應該說要是沒找到還好說,真要是找到了的話,那也不會是泉新一的父母,更加不會是人類……很有可能是兩只寄生獸。
不過很明顯,阿右這種絕對理性、沒有感情的寄生獸,是無法理解泉新一這樣的人類的,后者在這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保持理性什么的。
他不是想不到,而是拒絕去思考,絕對不肯承認這樣的可能性。
他要求阿右去感應附近寄生獸的位置,一廂情愿的覺得只要殺死了那只寄生獸,就能夠救回自己的父母了。
阿右本來準備拒絕的,但是已經無法冷靜的泉新一卻拿出了準備好的刀子威脅它,說如果它不同意的話,那么自己拼著兩敗俱傷也要把右手砍下來。
因為父母可能的遭遇,他此刻對于寄生獸這類物種生出了無限的敵意,連帶著自己的右手也不信任了。
阿右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只能夠順著他。
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它就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而且還是兩個……
這一下子,泉新一的臉色都變得煞白了起來,似乎情況的確正在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
……
另外一邊,海邊堤壩處的戰斗早就已經結束了。
之前戰斗的兩人正坐在堤壩的階梯上,一邊看著海景一邊在交談著什么,看情況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寄生獸是寄生在了你的下巴到脖子的部位?”
夏冉饒有興趣的這么問道。
當然了,這種所謂的興趣是裝出來的,他總不可能表現得自己很了解對面的男人那樣,就像是剛才突然發動攻擊,并不是他喪心病狂的想要看看劇情角色會不會爆出好東西來。
而是為了讓自己的行為顯得更加合理,同時也正好測試一下新的能力或者說武器的效果。
結果讓他很滿意,自己的左手已經變成了絕對的殺戮兵器,不需要他有什么體術能力、格斗技巧、搏殺經驗,只要開啟了戰斗模式,寄生獸就能夠展現出凌厲剛猛的狂暴攻擊,以及近乎完美的防御。
——當然不會說一直依賴,之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夏冉還是會想辦法提升自身的戰斗能力的,不會說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面。
只是現在沒得選擇,寄生獸就是他所能夠找到的最好的武器與能力,同時還兼備了防御、監控、索敵等功能。
“是、是的……”
宇田守略有些拘謹的點點頭,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對方的左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