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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種概念發生了變化,卻沒有影響到實際的身體,不是真的交換了身體……
因為自己也是受害者,所以上白澤慧音可以仔細分辨這種現象帶來的變化,確認自己沒有因此獲得八云藍的能力和龐大妖力,并沒有直接晉升到大妖怪的層次。
所以她能夠確定,這真的只是概念上的變化,與實際上的身體無關,該是怎么樣的還是怎么樣的。
變成了小蘿莉模樣的大娘,也有一把彪悍的力氣;而變成了老者模樣的孩童,也不至于說老賣年糕,仍然是可以在村落里到處跑來跑去,充滿活力……
而且似乎普通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在上白澤慧音眼里非常混亂的亂象,居然沒有在人間之里引起什么波瀾的樣子,外面的街道上仍然是非常平和。
她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但是終歸心思細膩,稍微觀察了一下之后,發現以往的那些妖怪們的商鋪,今天卻是一間都沒有開。
只是村落里的村民也不是太在意,因為那些店鋪本來就很少有普通人會光顧,還有一些店鋪會開到深夜,夜晚會變成妖怪專用店,畢竟妖怪多在夜晚活動,店也在那段時間興旺。
所以人間之里的村民們,都覺得對于那些店鋪來說妖怪才是真正的客人,自然往往也不甚關心這些店鋪開不開門了。
“果然是這樣,的確有事情發生了,只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大概才能夠發現這一次的異變……”
外表變成九尾狐大妖的上白澤慧音,眸子里閃過一抹淡淡的光輝,隱約可見其中有著各種各樣的光影景象在流轉。
若是有人能夠仔細辨認的話,就會發現那些影像根本就是凡俗眾生的一舉一動,順著命運的河流一起翻涌,產生各種各樣的變遷。
就仿佛是一部宏大的寫實紀錄片,而且被按下了快進鍵一般,正在以無比迅速的速度在她的眸子里倒映出來、播放著。
并不針對外面的人類世界,只將自己要探查的范圍縮小在幻想鄉之中,上白澤慧音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輕易的回溯了從今天到昨天的整段短暫的歷史,沒有花費什么時間和精力。
所謂的白澤,是會在治國有方的賢君面前現身,預言未來災禍,并為賢君指明正確治國道路的妖怪,所以她除了擁有淵博的學識之外,能力也是關乎歷史方面的能力——
人類形態時可以抹去任何歷史,就當這段歷史不存在一樣。
白澤形態的時候則是可以改變歷史,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把整個歷史都顛覆。
——所謂的歷史究竟為何物?
只能夠說,的概念不絕對等同于的概念,單純事件的發生無法稱之為歷史,只有經過某人之手,將其記載傳承為之后,才能稱之為歷史。
但是既然有些事實上并未發生,憑空捏造的事件也能成為歷史,那么反過來,也就是說即使是客觀發生過了的事件,同樣也能從歷史中被直接抹去……
這就是白澤的力量,也正因為幻想鄉的“歷史”就是由她一手編纂創造的,所以上白澤慧音可以很輕松的通過自己的能力,仿佛翻閱服務器日志一般,檢查找到某些不同尋常的記錄。
“咦?異變發起的中心,居然是博麗神社嗎?”
上白澤慧音挑了挑眉毛,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太對,盡管歷史之中的不同尋常的記錄,一下子就被她抓取到了,然而卻總覺得似乎有什么問題。
沒有什么別的原因,純粹就是直覺的覺得有問題,仿佛這條線索是始作俑者刻意留下來,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似的……
而且以往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其他的異變,誰會傻到直接在博麗巫女的家門口搞事呢?
稍微猶豫了一下,上白澤慧音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于是直接出門去了。她沿途和村民們紛紛打著招呼,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群魔亂舞的村子,便直接往南邊而去。
人間之里也是四通八達,譬如說東邊經過獸道,就能夠抵達坐落于東方邊界的博麗神社;而往北邊一直走的話,可以直達霧之湖,越過霧之湖就是妖怪之山的山腳,而在湖畔北岸自然就是紅魔館。
至于南邊的話,就是魔法森林與迷途竹林……
不過魔法森林距離人間之里更加近一些,而迷途竹林要更遠一些,而且兩塊地方互相之間也有一定距離,與人間之里加起來一起,就呈現出了一個不甚對稱的三角形分布。
現在,上白澤慧音就是準備前往迷途竹林去看看,她有些擔心藤原妹紅怎么樣了——
藤原妹紅并不愿意住在寺子屋這里,一來是不愿意什么事情都依賴上白澤慧音,二來是她打算直接住在迷途竹林里面,好隨時隨地去尋某位月之公主的晦氣。
這種事情到了現在,都已經成為幻想鄉里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事情了——畢竟托妖怪山上的那只多嘴的鴉天狗的福,就連“雜碎湯”這么驚悚的謠言都傳得有板有眼的。
雖然平時勸不住,但是現在上百澤慧音還是覺得需要去看看,萬一藤原妹紅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外表,卻還懵然不知的去挑釁,而永遠亭的那些人也沒有發現這件事,單純以為是什么陌生人不知好歹,莫名其妙的上門來挑釁自家的公主……
真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得,藤原妹紅就要吃點苦頭了。
不像是往常那樣,她和那位公主殿下扭打在一起,都沒有人會過多理會。
就連八意永琳都只當作是尋常,自家的公主一直宅在房里不肯出門,不是看番追劇就是打游戲,她也沒有辦法,好不容易有個人上門能夠讓公主殿下提起興趣,出去活動一下,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情。
但也只局限于藤原妹紅這種知根知底,而且和公主殿下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交情,甚至可以追溯到奈良時代的人,才有這樣的待遇……
所以,因為直覺的感到不太對勁,上白澤慧音暫時不打算去博麗神社查看一番,而是準備先去看看藤原妹紅。
同一時間。
廣闊的迷途竹林深處,林中的竹子傾斜著生長,茂密的竹葉遮蔽了天空,再加上林中總是彌漫著霧氣,所以一如既往的顯得幽深神秘。
“你真的是妹紅?這可真是奇怪,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是那個鴉天狗不知死活,又準備過來為她的謠言取材了呢……”
蓬萊山輝夜站在一片明顯剛剛被火焰焚燒過的空地上,四周都還殘留著焦灼的痕跡,她很是好奇的看著眼前的蹲在地上,臉色發黑的少女,美麗的眼眸里滿是好奇與笑意。
少女一身白衣沐冠,留著黑色的中長發,頭戴小型紅色六角帽,踏著長屐,很明顯是妖怪之山上的那群天狗們的標志性打扮,背后的一雙黑色翅膀也證明了這一點。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她并沒有往日里的那種英姿颯爽,來去如風的表現,而是整張臉都發黑了,蹲在地上一手死死的抱住膝蓋的短裙,一手緊緊的反過來捂住后背,姿勢奇怪不說,似乎根本不敢動一下……
“輝夜你這個賤人!絕對是你干的吧!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陰謀詭計吧!”
雖然披著狗仔文的外表,但內在顯然還是藤原妹紅的女孩子,抬眸怒視著前方的那個黑長直少女,非常不爽的怒吼出聲,她覺得自己絕對是被暗算了。
本來打算今天也是如同往常一樣,先來永遠亭這里打砸一番,好好的出一口惡氣,然后就回人間之里幫慧音做些事情的,這也是藤原妹紅的一貫日常。
結果沒有想到,今天來迎接自己的不是蓬萊山輝夜那個可惡的家伙。
而是一個有著端正的容姿,以及同樣的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發的美麗少女,頭發的兩旁綁有紅色的蝴蝶結絲帶,穿著奇怪的黑色制服,格子裙以及黑色的過膝襪。
不是幻想鄉里的任何一個人,至少藤原妹紅不認識——她昨天和上白澤慧音都沒有去參加博麗神社那場莫名其妙的宴會,自然也沒有見過雪之下雪乃,因此沒有印象。
既然不是蓬萊山輝夜,那么她也自然不好動手,只是詢問對方蓬萊山輝夜去了什么地方。
然而,在同樣沒有照鏡子,放下了游戲手柄就興沖沖的跑出來的蓬萊山輝夜的眼中,藤原妹紅同樣不是藤原妹紅,而是某個神憎鬼厭的鴉天狗——居然在造謠了本公主的謠言之后,還敢來永遠亭?真是不知好歹!
兩人答非所問,交流不來,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但終究還是有著動手的理由。
然后,藤原妹紅直接就被碾壓了——如果不是交手的瞬間,藤原妹紅爆發出來的力量,讓蓬萊山輝夜瞬間串聯了所有之前覺得奇怪的線索,得出了正確的結論。
那么藤原妹紅大概就不是衣服出點問題,蹲在地方不敢亂動了……
藤原妹紅自然不會認為蓬萊山輝夜的放水會是什么好心好意,她只覺得自己以前一直都是被戲弄了,因此氣得半死,她這才發現平時蓬萊山輝夜和自己打來打去,根本就是在戲耍自己。
再加上,她后知后覺的發現,就連自己的外表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某只討厭的鴉天狗的樣子,理所當然的就認為這一切都是輝夜的陰謀,自己是中了暗算。
人就是這個樣子的,當你一直都有一個假想敵的時候,那么不管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會下意識的認為絕對是自己的那個宿敵干的。
“隨你這只火雞怎么想吧,妾身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了怎么的一個樣子呢……”
公主殿下只是優雅的一笑,即使變成了另外一個少女的樣子,仍然有一種自然天成的高貴氣質。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伸手輕輕的扯了扯胸前那紅色的絲帶系成的領結,彎彎的雙眼中滿是好奇的笑意,雖然之前一直都沒有怎么關注,但是她自然從藤原妹紅剛剛的話語里,知道自己也變成了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模樣。
蓬萊山輝夜對此倒是沒有太多的其他想法,只有滿滿的好奇,這種現象似乎很有趣的樣子,只不過……如果這種現象并非只發生在自己和妹紅身上的話,那么——
自己的外表又是換到誰身上去了?
又是誰發動了這樣的異變?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呢?
這個時候,竹林里傳來了聲響,似乎正有人踩著竹葉往這邊趕過來。半晌之后,來人現出身形,卻是一個頭上戴著藍色帽子,并戴有天冠,穿著藍白相間的和服的粉發少女。
蓬萊山輝夜看了一眼,很是感興趣的開口問道:“是永琳嗎?”
“……是我,公主殿下。”
“華胥的亡靈”停下了腳步,對著眼前的黑長直少女點了點頭,確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真是有趣,居然就連永琳你都逃不掉被波及了嗎?”公主殿下輕笑著,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八意永琳現在的模樣,“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