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真是一波三折。
原本以為是楚王對咸王開戰,沒想到反倒是咸王將楚王往死里虐。
而其他幾位皇子樂得作壁上觀,不管是蕭銳的血統問題,還是熙國公的倒臺,對其他幾位皇子都是百利而不無一害的,相當于直接淘汰了兩名皇子,用那句話來說,就是不費吹灰之力,檣櫓飛灰湮滅!
真爽!
此時,蕭景又有事情要奏,還是關于楚王新降生世子的,這能有什么大事?
楚王蕭一恒更是瞪著蕭景,知道他有陰謀,但是卻也猜不出來陰謀是什么!
而且他已經有些關心則亂,低吼道:“景王,你想干什么?竟然在這里胡言亂語!”
蕭景譏諷道:“楚王,陛下還沒有發問,你就一臉桀驁,把這金殿之上當成了什么地方?是自己家嗎?能容你隨意咆哮?此等不敬行為,還請陛下做主!”
夏皇道:“楚王是關心則亂,朕就不問罪于你,不得再喧嘩!”
楚王還要說話,但察覺到陛下臉上的冷色,便不敢多言,但是心中卻萬分警惕!
夏皇看向蕭景,問道:“景王,你要說的事和楚王府新降生的小世子、朕的小皇孫有關,不知是什么事?”
如果能用笑容表達,蕭景真想放肆的大笑,而且是當著蕭一恒的面咆笑!笑出眼淚的那種!因為他能報復蕭一恒,撕開他的臉皮,往上面狠狠撒鹽,是何等享受的感覺啊!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只能一本正經地說道:“回稟陛下,楚王府世子降生的那一日傍晚,兒臣的馬車被兩個形色匆匆的路人沖撞,而為兒臣駕車的管事正好認識這兩人,一人是太醫院的王太醫,這段時間正好負責楚王側妃的健康情況,另一位,則是為楚王側妃接生的穩婆!楚王府小世子剛剛出生,王府內外都在慶祝,這兩人乃是有功之人,為何行色匆匆、慌慌張張?陛下一定很好奇吧,殿中諸位大人也一定很好奇吧!陛下,兒臣斗膽,想讓咸王來猜一猜,你覺得呢?”
蕭銳一愣,沒想到蕭景問向了自己,他笑瞇瞇道:“本王猜不出!總不能是嚇得吧!”
蕭景掃視眾人,看向楚王問道:“楚王呢?你覺得呢?”
蕭一恒忍著怒火,直接稟道:“陛下!如今乃是早朝正事,蕭景卻在這里胡言亂語,說不到一個正題!如此嘩眾取寵,傳出去豈不是讓百姓笑話?”
夏皇點點頭,道:“景王,你到底要說什么?”
蕭景不在鋪墊,繼續說道:“陛下,兒臣覺得兩人可疑,所以兒臣攔下了這兩人!”
“而后,兒臣發現這兩人背負行囊,竟然是要逃出城去!這時兒臣意識到大事不好,所以立即控制了兩人,然后經過審問后,知道了一個驚天大內幕!”
說到這里,蕭景故意停頓,給在場所有人留出了遐想的余地,讓思維飛起來吧。
蕭銳欣慰地笑了,蕭景果然沒讓自己失望,為了報復蕭一恒,果然火上澆油,趁火打劫了!
側王妃杜雪琴生產后,沒等她滅太醫和穩婆滅口,蕭銳就讓魏忠賢暗中控制了兩人。
這把刀需要交給蕭景,所以魏忠賢就把此事稟告了韋大寶,不過他說話的內容和方式很有技巧,只是說這兩人在楚王世子降生后,突然收拾行囊要逃之夭夭,然后被魏忠賢發現并控制住了。魏忠賢考慮事關楚王,不敢擅自主張審訊,所以將兩人秘密關押,知道的人極少,并稟告韋大寶,請韋大寶定奪。
而韋大寶一聽和楚王有關系,立即派心腹提審了兩人,從而得知了其中秘密。接下來,韋大寶告誡魏忠賢,禁止對任何人提及此事,魏忠賢是他提拔的,明面上是他的人,自然聽話答應。
而韋大寶直接將兩人以一個好價格賣給了蕭景,所以才有現在蕭景的落井下石。
此時此刻,隨著蕭景引出話題,官員們面面相覷。
驚天大秘密?什么驚天大秘密?
蕭一恒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憤然喝道:“景王,大殿之中豈容你隨意污蔑!本王孩子剛剛出世,本王不準你再拿他做話題,父皇,還請你主持公道!”
夏皇點點頭,呵斥道:“景王,有話直說!到底審訊出了什么內容?”
蕭景點點頭,回稟道:“陛下,兒臣審問得知,楚王側妃杜雪琴并非早產,而是足月生產!是她,威逼利誘太醫和穩婆,對外宣稱是早產之假象,故意欺瞞楚王,甚至欺瞞陛下!”
此言一出,群臣激蕩,瞬間鴉雀無聲!
緊接著,群臣竟然顧不得禮法,開始左顧右盼,展開議論。
“什么?不是早產?”
“為何要瞞著楚王殿下?哎呀,莫非…”
“艸!此事太驚人了!”
正在憤怒的楚王聽到這話,瞬間蒙了。
不是早產了大半個月?為何要瞞著自己?莫非…
蕭一恒一個踉蹌,頓感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
夏皇也是一驚,立即喝道:“景王,你所言可是真的?”
蕭景道:“兒臣愿意以王爵擔保,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假,兒臣愿意接受陛下責罰!兒臣懷疑,這位新降生的皇孫,根本不是皇族血脈!”
此言一出,議論的百官倒吸一口冷氣,誰都不敢說話了。
夏皇猛然起身,臉上彌漫怒色。
再看楚王,再也堅持不住癱坐那里,喃喃自語間,神色呆滯而又懵逼,仿佛自己不是自己。
事關皇室血脈造假之事,夏皇也不得不慎重,所以他立即下令:“宗人府宗令何在?”
“臣弟在!”周王蕭鳴英立即出列。
夏皇道:“早朝之后,你隨楚王回府,將此事徹查!事關皇族顏面,一定要徹查清楚!”
“是!”蕭鳴英領旨道。
與此同時,夏皇身邊的海大富,臉色陰沉,看起來極其憤怒。
魏忠賢負責京都的情報,自從海大富知道韋大寶難以擔當大任后,便有意培養魏忠賢,同時讓魏忠賢盯著京都的大大小小之事,有重要的事可以繞過韋大寶直稟海大富。
而昨晚,魏忠賢就去找過了海大富,在匯報一些工作后,順便提了一句抓捕太醫和穩婆的事。海大富還好奇問了一句,魏忠賢便說是韋大人親自提審,并讓他三緘其口,不得泄露,所以魏忠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而此時此刻,海大富明白了始末!
所以他很憤怒!
他已經嚴厲地呵斥過韋大寶,不要和景王蕭景走的太近,沒想到兩人還有牽扯,此事一旦傳到陛下耳朵里,就連自己都會受到牽連!
這一刻,海大富終于下定決心,換掉韋大寶!
這也是郭嘉的計謀,不僅利用了蕭景,而且還讓海大富知道了韋大寶和蕭景的勾結,從而讓海大富下定決心!接下來魏忠賢上位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就這樣,早朝上的鬧劇足足進行了一個多時辰,才緩緩結束。
下了早朝,蕭一恒健步如飛,步伐極快朝宮外沖去,此時的他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就算外祖父熙國公出事,都沒讓他如此怒火中燒!讓他有殺人的沖動!
果然,男人最恨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而且還讓自己喜當爹!
一旦早朝上的事是事實,他楚王以后將淪為天下人的笑柄,更是皇族不可磨練的恥辱!
就是可憐了蕭鳴英,這么大歲數了,還得緊緊追趕楚王。
文武百官們人人自危,今早發生的事太驚人,他們得回去好好想想,千萬不能成為皇子斗爭的犧牲品啊。
蕭銳落在百官之后,正朝外面宮外走時,卻被一名內官攔住。
“咸王殿下,陛下召你去養心殿。”蕭銳說道。
蕭銳并不意外,因為他想到了郭嘉和賈詡對他說的話,于是笑道:“公公有勞了。”
后宮長春宮。
作為后宮之主的皇后,周湘云每日的生活悠閑自在,享受著榮華富貴,唯一添堵的事就是皇貴妃林玉兒和她作對,當然還有顏小小那個丫頭片子。
早知道就不該聽自己兒子楚王的勸阻,不該只把她關起來,而是交給內廷司毀了容貌再說,現在倒好,竟然被調回了養心殿,繼續服侍陛下。
周湘云也怕再出一個德妃,后宮女人的地位都是看陛下的心情,她就算是皇后,地位崇高,只要沒有非常大的過失,陛下是不能廢后的,但是事無絕對,尤其是對后宮的嬪妃而言。
就在周湘云想著再用什么辦法毀掉顏小小這個小賤人時,長春宮的女官匆匆跑進宮內。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女官急切道。
皇后正想著事情,被她這樣一叫喚,心憑更加不好,怒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來人,掌嘴!”
周湘云身旁的一名老嬤嬤果然上前,直接扇了一巴掌。
女官那白嫩的臉袋瞬間紅腫,嘴角還噙著血。
老嬤嬤陰陰一笑,就喜歡打這種細皮嫩肉的小丫頭。
“發生了什么事?”周湘云問道。
女官恭敬道:“回稟娘娘,今日早朝上出了大變故,咸王殿下聯合都察院、刑部、禮部三位大人,向陛下稟告熙國公貪贓枉法之事,陛下大怒,已經下令三司會審!”
“什么?”周湘云尖叫一聲,立即起身喝道:“怎么會這樣?那咸王呢?他有齊國和趙國的血脈,此事被揭穿出來,陛下是怎么處置的?”
女官哆嗦了一下,道:“陛…陛下下令,誰若敢非議容妃,不管什么身份,錦衣衛可格殺勿論!”
周湘云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那個賤人都死了這么久,陛下啊,你竟然還這么維護她?”周湘云一臉惡毒表情,充滿了怨恨。
女官看到這一幕,不敢言語,但臉上的疼痛讓她非常開心,皇后視她們為賤民,此時此刻的她呢?
“皇后娘娘,還有一件事…”女官看準時機,又說道。
周湘云問道:“什么事?”
女官道:“景王殿下抓了一位太醫和穩婆,恰是負責照料楚王殿下側妃的兩人,據景王殿下說…說…”
“說什么?他抓了太醫和穩婆干什么?”周湘云問道。
女官顫巍巍道:“景王殿下說,據太醫和穩婆招供,楚王側王妃并非早產,而是故意隱瞞楚王殿下和所有人,她誕下的世子是足月兒!陛下大怒,已經命令宗人府的周王爺去楚王府調查!”
此話一出,猶如重錘,直接敲在了周湘云的腦袋上。
她瞬間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父親出事,就連孫子也可能是假的…
突然,她腦海中跳出蕭銳的譏諷,她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昏倒在地。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長春宮中一片慌亂。
此時此刻,蕭銳來到養心殿,面見了夏皇。
誰知,夏皇一見面,就是喝道:“咸王,你勾結六部長官,策劃今日早朝之事,鏟除異己,你可知罪!”
此話一出,海大富心臟咯嘣一聲,顏小小更是大慌,差點就要出言求情,幸好她聽到了蕭銳的回答。
只見蕭銳老老實實拱手,道:“兒臣知罪!”
夏皇瞪了他一眼后,指著一旁的座椅,道:“坐吧。”
蕭銳抿著嘴,笑了笑。
此時此刻,蕭銳才相信賈詡和郭嘉對他說的話。
原來,自己才是九位皇子中,最得陛下疼愛和重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