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大婚的前一天,按照習俗冠軍侯府和李府將妝奩送到東宮中,內廷司設宴款待兩府前來的族人。
陛下也取消了蕭銳的上朝和當值,在宮中學習禮儀,準備明日的成親大典。
兩世為人,蕭銳還是第一次成親,說不激動那就不可能的,不過禮儀之類的難不住他,現在最讓蕭銳感到頭痛的是其他事,那就是明晚的洞房花燭夜怎么辦?
前世的男人們是永遠體會不到蕭銳此時的心情的,先去流螢那里,豈不是冷落了若雪?若是去若雪則又虧待了流螢,畢竟人家是正妃。
這種矛盾的心理,是普通人體會不到的,煎熬著蕭銳。
忙忙碌碌間,一天時間就過去了。
吃過晚膳,累了一天的蕭銳便在東宮的小花園中小酌一杯,解解乏。
與此同時,今夜難以入睡的還有她人。
諸葛流螢和李若雪面若桃花,望著桌子上大紅嫁袍,想著明天就要嫁給心中愛郎,又是害羞,又是激動,那悸動的情緒難以平復,就像在夢中一樣起伏。
張若曦也無眠,自從她從流螢那里知道蕭銳的心思,不是對自己無意,只是如今已立為太子,再去拉攏軍侯恐惹非議,若是晚立太子的話,早就對自己下手了。
下手?
多么令人浮想聯翩的詞語,雖然是流螢說出來,但是張若曦卻知道必是出自太子之口。也只有他能說出這么孟浪的話了。
越想越羞,往日傲嬌的張若曦也變成了癡情女,捂著臉頰害羞極了。
除了她,李秀兒、顏小小、蕭青青,以及遠在燕都的燕玲瓏,她們的心中都充斥著情愫,即有羨慕,也有惋惜。
次日,大婚開始。
蕭銳身穿太子成親用的服飾去皇帝、皇后那里行禮,內廷司和宗人府派鑾儀衛去兩府準備,蕭銳行禮之后從東華門處去迎親,迎親鑾儀停在聽門外后,太子妃乘坐的彩轎落轎,太子去揭簾,宮人以帷幕遮之,太子妃下轎。
隨后,步行入宮,舉行其他儀式。
參見陛下和皇后,御座前授妃后,百官進行朝賀,致詞曰:“恭惟太子嘉禮既成,益綿宗社隆長之福。臣等不勝欣忭之至,謹當慶賀。”
隨后,蕭銳和兩位王妃前往東宮,舉行合巹禮。
合巹禮類似于交杯酒,不過是將葫蘆一分為二,做成兩個相同的水瓢,代表著夫妻兩個人,瓢內同時盛有酒,然后宮人還將瓢做了交換,最后合二為一,象征著夫妻二人以后可以同甘共苦,永結同心。
隨后還有剪發相結,男女需要各剪下一縷頭發,然后將兩縷頭發系在一起,稱之為結發。
做完這些,諸葛流螢和李若雪被送入洞房,而蕭銳還要去參加陛下舉行的謝宴。
總的來說,大夏皇子成親的儀式并不繁瑣,但都有條條框框的規矩,所以就深感無趣,蕭銳巴不得儀式抓緊結束,能好好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喜宴上,夏皇和文武百官紛紛送向祝福,直到戌時左右,略帶著酒意的蕭銳返回東宮,就洞房花燭夜。
此時東宮內外,彩燈高懸,渲染成一片喜色。
按照規矩,蕭銳要去主屋和太子妃諸葛流螢同房,她乃是正妃,按照規矩必須委屈李若雪。
他進了屋,只見諸葛流螢頭上的大紅蓋頭還沒揭去,按照習俗,還有一些小的規矩,但是蕭銳深感無趣,揮揮手,讓所有宮女都退了下去。
似乎知道今晚是太子殿下的大事,所以院中守衛都撤走了,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兩人。
蕭銳上前,用喜秤挑開了諸葛流螢的蓋頭,立即露出諸葛流螢那嬌羞含苞的俏臉。
“娘子好啊!”蕭銳忍不住地喚道。
諸葛流螢面頰如晚霞,不敢抬頭去看蕭銳,低聲道:“殿下!”
蕭銳何曾見過諸葛流螢這般模樣,自是哈哈大笑。
隔壁的李若雪還頭戴蓋頭,聽到蕭銳的笑聲,她也玉手交織,臉頰上如桃紅渲染,但忍不住地惋惜一聲,她是側妃,自然要守規矩。
諸葛流螢忍著內心羞澀,道:“殿下,若雪妹妹還在隔壁等著你,要不今天你先陪她?”
蕭銳笑聲頓止,問道:“你是正妃,愿意大喜之日獨守空房啊?”
諸葛流螢笑道:“就因為妾身是正妃,已經占了便宜,才不能讓若雪妹妹更傷心。”
“娘子有心了,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你且稍等!”蕭銳說完,立即跑到了隔壁。
推開隔壁的門,蕭銳也用喜秤挑開李若雪的蓋頭,然后欣賞著李若雪的美麗,笑道:“若雪,流螢讓我來陪你!”
李若雪大為感動,但卻忙搖頭,道:“不可殿下!萬萬不可壞了規矩,妾身能嫁給殿下已經心滿意足,來日方長!”
“好一個來日方長!”
蕭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瞇瞇道:“今日乃是洞房花燭夜的人生大事,本王不能厚此薄彼,若雪,其實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說著,在李若雪的驚呼之下,蕭銳直接抱起她,走到了隔壁。
諸葛流螢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加大羞,道:“殿下,不可…”
蕭銳已經將門鎖上,笑道:“我們只是斗地主,我絕對不干壞事!”
嬉鬧之后,蕭銳進行了他深思熟慮后,想到的能雨露均沾的洞房花燭夜,至于其中綺麗,只有經歷者方知,外人不得而知。
燕京,是大夏北方毗鄰邊關的最大的的城池,和京都、西京長安并稱“大夏三京”,京都往北三百余里,有一龐大軍鎮,正是冠軍侯在此駐扎,這里也是大夏往北以來最后有大量人煙聚集的地方了,再往北是百十里荒無人煙的荒野,然后就進入了齊國的領地。
冠軍侯在此屯兵,鎮守連綿數百里的邊關線,有他在這里,齊國的兵馬不敢侵犯夏國一草一木。
再加上現在齊國駐扎在南方邊境的十萬兵馬抽走了六萬,去驅除元軍,更是讓這北方邊境和平無事。
不過,冠軍侯可不敢大意攜帶,如今又不是農忙,所以他的兵馬全部歸營操練,做戰時準備。
此時此刻,冠軍侯站在軍賬外,望著京都方向面露笑容。今日是他女兒大婚的日子,他軍務在身無法回京,不能親自送女兒上轎,心中頗為失落。
他只有這一個女兒,自己又駐扎邊關,對她關心極少,現在只能把祝福送過去,祝福她嫁給了心儀的男子,能幸福快樂。
冷風呼嘯而過,驚醒了回憶的冠軍侯,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總兵站在身旁。
只聽總兵笑道:“侯爺,聽說今日小姐大婚,要不我整點酒?”
冠軍侯瞪了他一眼,喝道:“軍中不能飲酒,你忘了我定下的軍規了嗎?你是總兵,還想依法犯法啊?”
總兵笑了笑,道:“卑職知錯了,卑職也只是開個玩笑,再說了軍中哪有酒啊!嘿嘿…”
冠軍侯點點頭,正要說話時,十幾個人駕馬沖進軍營內,敢這么直接沖進來的,必是斥候,而且還是發生了緊急大事!不受排查!
冠軍侯的神情立即變得謹慎,很快,十幾人沖了過來,為首者正是張勁夫之子張連川和常勝侯之子田伯光。
兩人隨冠軍侯歷練,如今已經褪去京都權貴子弟的貴氣,充滿了軍伍之氣,變成了能征善戰的小將軍!
兩人下馬后,張連川慌忙喝道:“回稟侯爺,齊國駐守在邊關的四萬人馬連夜出動,正朝我們大夏國土攻來!”
“什么?”冠軍侯身邊的總兵大驚失色,連忙問道:“探查清楚了嗎?齊國瘋了嗎?四萬人馬就敢打來,腦袋秀逗了嗎?都被驢踢了!”
田伯光接著道:“總兵大人,已經探查情況了,齊國的兵馬毫無遮掩進攻的意圖,所以斥候探查的清清楚楚!”
這位總兵點點頭,立即向冠軍侯請命:“侯爺,你下令吧,卑職現在就集結大軍殺過去,齊國是不是被元國嚇傻了,竟然來攻打我們大夏!”
冠軍侯一抬手,攔住了此人,他笑著問道:“齊國趁夜色攻來,這里面有問題啊!若是偷襲,便不會大張旗鼓的搞這一出,但若是直面進攻,何必選擇晚上,晚上嚴重影響行軍路線,而且對方只有四萬人馬,想要通過夜戰以少戰多,困難更大!對方即將這么做了,必有其用意。看來,陛下和我擔心的事發生了。”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皆是一愣。
這時,冠軍侯立即下令:“鳴鼓集結,大軍準備,所有斥候出動,通知北方所有州指揮使司,尤其是燕京那里,告訴燕京刺史,元軍要來了!”
“誰?元軍?”眾人皆是一愣。
冠軍侯點點頭,道:“齊國的四萬大軍是幌子,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我猜元軍必從其他方向攻入大夏。命所有總兵、副總兵、參將、游俠將軍來我軍帳商議,戰爭開始了!”
“是!”所有人立即下去安排。
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元國和大夏之間夾著一個齊國,元軍怎么可能進攻大夏?
真是奇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