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廬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靜。
這大半夜的不靜都不行。
風亦飛上前拍了拍大門,立即就聽到衣袂破風聲。
來人卻是沒有直接過來開門,到了一側的墻頭,縱身而起,露出眼睛觀望了下,又縮了回去。
只是短短一瞬,風亦飛已看到他顯露的名號,單簡。
葉紅的貼身侍從之一。
他的等級倒是變高了點,46級了,原先見他和簡單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是41級。
有必要那么小心嗎?難道葉紅還有什么仇家會進犯?
那剛好,順手幫他料理了。
門“唰”地一下拉開,單簡一臉喜悅的出現出門后,拱手行了個禮,“見過風公子,棠姑娘!”
棠梨煎雪糕與風亦飛一起抱拳還了個禮,也算是老相識了,都沒把他當下人看。
“好久不見,葉紅在嗎?”風亦飛道。
“少爺在的。”單簡做了個請的手勢,“快請進。”
說罷,就高呼了起來,“簡單,快去告訴少爺,風公子與棠姑娘來訪!”
風亦飛頓時見到簡單從一所平房中掠出,直奔入內。
“你們怎么這么小心防備,碰上什么麻煩了嗎?”風亦飛問道。
單簡遲疑了下,“還是讓少爺跟你說吧。”
隨著單簡穿過庭院,進了廳堂,沒過一會,就見葉紅從樓上走了下來,跟隨一起的還有冰三家。看。毛線、
冰三家的發髻已然盤起,做婦人的打扮,還不止這樣,能明顯看得出,她的小腹微微凸起,顯是有孕在身。
葉紅的等級也比原來高了。
“風兄弟,棠姑娘。”葉紅滿臉的喜色的拱手道。
冰三家也是欣喜異常,雙手相交至胸腹間,微屈膝,低頭行了個萬福禮,“見過兩位恩公。”
“你們這是已經成親了啊?”風亦飛也替冰三家感到高興,她落難一場,遭親友背叛,險些被凌辱死在牢獄中,如今跟葉紅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挺好的。
“對,我們大喜之日時,都不知你身在何方,未能相邀。”葉紅道。
“那個無所謂了,你們過得幸福就好。”風亦飛笑道。
“我去命下人準備些茶點宵夜,兩位恩公請稍待。”冰三家說罷,就踏著小碎步向外行出。
“不用那么客氣了,我們過來就是找葉兄打探點事情。”風亦飛道。
“難得兩位恩公來到,怎能不好生款待一番。”冰三家回首溫婉的一笑,走了出去。
風亦飛也只得由她,正想問問葉紅是不是撞上了什么麻煩事,葉紅就已發話道,“日前才聽聞風兄弟你得皇上御封為天下五大名捕之一,還想著傳書予你,沒想到你就來了。”
“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嗎?”風亦飛問道。
葉紅輕出了口氣,“兩位且隨我來。”
他從進入大廳就沒有入座,估計是有緊要事情,風亦飛與棠梨煎雪糕對視了一眼,跟了過去。
葉紅邊走邊說道,“如我沒料錯,你們夤夜前來,應不是單單來找我敘舊,想必是為了吉祥賭坊的事情。”
“沒錯。”風亦飛點頭。
“金掌柜就藏身在我這里。”
葉紅這話實是讓風亦飛始料未及。
“金掌柜他還活著?”
“嗯,吉祥賭坊遭劫那晚,他混身浴血的逃到了我這里,求我搭救相護。”葉紅道。
后面不用說風亦飛也知道了,葉紅肯定是顧念著與自己的交情,把金掌柜救了下來。
“謝謝葉兄了。”
“你我相交一場,我夫人還是你救回來的,詭麗八尺門一事,我也得你出了大力相助,幫上些許忙也是應該的。”葉紅道。
到得后院一棟小樓。
葉紅領著風亦飛和棠梨煎雪糕直上二樓,在拐角的房間推門而入。
房內有一名侍女坐在桌前,以手支著腦袋打盹。
桌上點著盞油燈,還算亮堂。
一聽見開門聲,那侍女嚇了一跳,看清了是葉紅,趕緊站起行禮。
風亦飛的目光卻是落在倚靠在床頭,半坐半臥的那人身上。
確是金掌柜無誤,他現今有了名字,叫金長書。
只是形容枯槁,瘦了許多,一頭黑發都變得雪白,連唇上兩撇鼠須都白了,像是老了十幾歲,完全不復當初所見精明強干的模樣。
風亦飛一眼就望見了他搭在了被褥上的右手,整個手掌只余下半截,拇指還剩個指節,其余手指全都沒了。
察覺有人進門,他也只是緩緩的轉頭,雙目呆滯無神的望了過來。
可一望及風亦飛,他的眼里瞬即有了神采,急匆匆的以另一只完好的手掀開錦被,想要下地,但他的一條腿像是不聽使喚一樣,整個人朝著床下跌去。
風亦飛手一揮,隔空揮出道柔和的勁風,將他托住,推了回去。
“公子”金掌柜雙眼淌下了淚水,“屬下無能,幫主交托下來的產業毀在了我手里,請公子責罰!”
風亦飛眉頭緊蹙,“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屬下也只是有了疑心,還不敢確定。”金掌柜哽咽著道。
葉紅揮退了侍女,走了上前,“風兄弟來了,他自會為你做主,老金你把事情經過照直說便是。”
金掌柜長出了口氣,壓下了激蕩的情緒,“賭坊本經營得還算順當,府衙里我也依著常例去打點,那提刑副司陸倔武娶了新婦,他小舅子黃青雄慣會來賭錢,欠下了不少帳,看陸倔武的面子,我也不好催,只是這人手風不好,賭品更差,輸了錢就要在坊里置氣,摔砸物件,我也聽之任之,讓手下人不要去得罪。”
“后邊欠得著實多了,已近萬數,也實在不堪其擾,就忍不住提了一嘴,也不是說催他還債,只是讓他收斂著些,不要趕了其他客人,未及兩日,夜半歇業時分,就來了一班蒙著頭臉的兇人,大肆殺戮,我也是在手下人舍命相護下,才得以逃了出來,到了葉公子這里求助”
“那黃青雄在道上有個諢號,叫青面獅,屬下武功雖是稀松得很,但眼光還是有幾分的,其中一名兇人所使的掌法有些微形似他的劈豹掌。”
“那基本可以確認了嘛!”風亦飛冷聲道,姐夫雖是把賭坊贈予了金掌柜,但終究曾是權力幫的產業,竟還有人敢動,嫌命長了!
真以為權力幫解散了,就沒人會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