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女田言,自幼體弱多病,所以不能習武練功,性情難免有些怕生了些。”
田猛以為田言怕生,囑咐啞奴在外面照應看守,跟司徒萬里等人入內密談去了,韓經等于農家是外人,自然也沒有跟進去。
“小妹妹,告訴姐姐你得的什么病,姐姐有位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卻是精通醫術。”
焰靈姬少見的跟田言打起了招呼,也許是因為都有著外表清冷實則沸騰如火的性格,還可能是想起了韓府的端木蓉,也有可能是想起了百越的親人。
端木蓉是韓經義女,這不差輩份了嘛,難道以后也讓她叫爸爸?韓經眼神古怪的偷瞄了焰靈姬幾眼。
“姨姨,沒有用的,烈山堂請了多少醫家圣手,也沒有個結果。”
小田言真識趣,雖然沒一句是真話,但姨父還是很稀罕你的。
啞奴見走近的焰靈姬美則美矣,但透著一股妖異,不由得往前走了幾步,擋在了田言身前。
此次出門難得焰靈姬有個主動親近的人,多說說話也能排解心扉,這丑貨竟然不識趣的擋在中間。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言小姑娘,枯等著實在無聊,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你要敢講駱白傳,我就稱你一聲憨貨!
“好呀,胖叔叔講故事,田言聽著便是。”
明明是生人勿近的性子,還裝女童的無邪天真,明明眼神都沒變一下,眼睛里哪有雀躍的樣子,端木蓉一聽講故事,兩眼都放光的好不。
“話說在一月黑風高的夜里,一名男子背著裝著金子的包裹走在路上,突然被竄出來的黑衣人從后偷襲,灑毒藥毒瞎了他的眼睛,他痛苦的倒在地上,黑衣人緊接著又斬斷他的四肢,奪走他的黃金。一時寒風乍起,烏云避月,好像馬上要變天了。”
不光田言、焰靈姬并吸引住了,連典慶都側著耳邊,見聲音停下來,轉過頭來,意思是趕快往下說啊。
“失去雙臂的男子抱頭痛哭,他抬頭望著天上逐漸被遮擋的月光,雙目失明的他眼睜睜看著最重要的東西像月光一樣消失了,失去雙腿的他奔跑在這漆黑的夜晚,迎著蒼天發出怒吼:'為什么我是個啞巴!'”
典慶咧著大嘴傻樂,焰靈姬捂嘴沒忍住笑出聲來,田言嘴角也一抽一抽的,只拿眼睛看向啞奴,好歹沒笑。
被指桑罵槐的啞奴是又驚又怒,驚的是韓經巧合的說中了他的秘密,怒的是韓經嘴上無德,拐外抹角的罵人,而且自己一開始也被故事吸引住了,聽到最后一句才讓人最是火大。
這要是個真啞巴,當場就能氣暈過去。
身為仆從,只要沒辱及主人,就不能因為自身榮辱為家主樹敵,但好臉色肯定沒有了,氣得跑到門的另一邊守著,離得遠遠的,田言猶豫一下,也跟了過去,畢竟啞奴是因為小心保護她才受到譏嘲的。
“你怎么那么損?”
焰靈姬的話語聽著是責備,但語調輕靈歡快,顯然是韓經為她出頭,她心里很受用,只是嘴上還不肯饒人罷了。
“嘿嘿,故事里的啞巴能說話,這個啞巴也保不準。”
焰靈姬這回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事情都愛往跟武功招數上面聯想的典慶突然訝然,“口含暗器?”
“三娘總說典慶兄弟腦子愚笨,我看你是大智若愚。”
這下焰靈姬終于明白過來,看向啞奴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警惕。
一個人為了多一式致命殺招,一輩子裝啞不言,這樣的人怎么敢不小心提防。
經過這么一鬧,田言離的遠遠的不停拿眼神往這邊瞟,畢竟還是小女孩,天資再高個人城府跟長大后是沒法比較的,要不然之前與韓經眼神對上也不會訝然出聲。
韓經卻保持著對她的興趣,總想逗逗她,畢竟小女孩實在可愛,長大后人氣還那么高。
“小姑娘,叔叔這里還有故事,要不要聽呀?”
田言默默搖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咦,怎么聲音自動往耳朵里跑呢?
韓經一連講了數個兒童啟智類故事,什么小馬過河,烏鴉喝水,田言都沉默以對。
要不再講睡美人,這是恐怖故事。
“小姑娘對故事不感興趣?那叔叔給你講講江湖軼事,叔叔的屬下可是很能干的,好多消息農家也沒有渠道獲知呢。”
“甚至成立上百年,江湖第一殺組織羅網也不一定知道的有叔叔多哦。”
田言瞳孔猛得放大,只是一瞬間,又轉換成深邃的黑白色。
“胖叔叔可真敢吹牛,不提我農家弟子耳目眾多,羅網更是號稱無孔不入,連我這個小孩都知道,盡吹大氣。”
田言往這邊走了幾步,見啞奴身形微動,“農家腹地,沒事的。”
“哦,那我就講一講江湖上的一樁奇聞,當然,韓某也是道聽途說,不知道真假。”
“傳說江湖上有一個組織,專門以殺戮排除異已,組織成員針對任務目標都是不死不休,有一名女成員從一出生就被訓練成必須執行命令,她從來沒想過要為自己而戰。”
“為了完成任務,她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愛上了目標并且懷上了孩子,真正的為了目標,不死不休。”
“所以每次任務完成的也很完美,直到她遇到了新的目標,一個實力強大無法戰勝的目標。”
“那個男人并沒有殺她,他說,他的劍不殺心還活著的人。”
“那個男人用自己的命換來女刺客任務的成功,囑咐她為自己為孩子活著。”
小田言的心跳明顯加速變快,小手緊捏著衣角都沒有發覺。
果然,她已經見過趙高了,長大后又是一位新的驚鯢劍主。
“這個組織怎么越聽越像殺手組織羅網呢?”
典慶江湖消息還是很靈通的,一下子就聯想到了羅網。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是傳言,不是么?”
韓經轉過身去,司徒萬里與田氏兄弟好像已經談完了,雖然臉色不好,但神態還算輕松,想來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換取了支持。
韓經會合司徒萬里,走了過去,田言腳步一頓,最終還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