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山里面也不止這幾個人啊?其他人呢?比如魯智深,林沖,武松,李逵,宋江?,他們怎么樣呢?我想聽聽你的看法。雖然你曾仕湖的觀點并不一定就正確,但你看事物的觀點確實新穎,是你“格物”“格”出來的。沒有重復前人的口水。”
林振翔聽見曾仕湖前面的奇談怪論后,略有所思的說道。
“我覺得,梁山中,唯一被逼上梁山的人,是林沖。他一個禁軍教頭,大概相當于現代軍隊里面的教官,一個下層武官。照書上看他的生活水準應該在小康以上,雖非大富大貴,但也是不憂糧米的。也受人尊重,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他老實本分,不想惹事生非,因為娶了個漂亮老婆,卻從天上掉下這無妄之災。”曾仕湖見既然侃上了水滸,就繼續大侃特侃。
“你怎么知道他老實本分啊?書上又沒說。”林振翔調侃道。
書上說了,你看原文,說罷曾仕湖翻開林振翔放床頭那本水滸傳,翻到第五回,只見書上寫道:
“林沖趕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過來,喝道:“調戲良人妻子當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時,認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內。
原來高俅新發跡,不曾有親兒,借人幫助,因此過房這阿叔高三郎兒子。在房內為子。本是叔伯弟兄,卻與他做干兒子,因此,高太尉愛惜他。
那廝在東京倚勢豪強,專一愛淫垢人家妻女。
京師人怕他權勢,誰敢與他爭口?叫他做“花花太歲。”
當時林沖扳將過來,卻認得是本管高衙內,先自軟了。”
……看見沒有,別人調戲他老婆,他準備打的時候,看見是他上司的養子高衙內,就:“先自軟了”。
這就是老實本分的普通老百姓的心態嘛!怕事,不想惹事,反正自己老婆也沒挨玷污,算了算了……
但這個世界,你越怕事,事越來找你,又有了第二次,再看書上寫的:
“又聽得高衙內道:“娘子,可憐見救俺!便是鐵石人,也告得回轉!”
林沖立在胡梯上,叫道:“大嫂!開門!”那婦人聽得是丈夫聲音,只顧來開門。高衙內吃了一驚,斡開了樓窗,跳墻走了。
林沖上得樓上,尋不見高衙內,問娘子道:“不曾被這廝點污了?”娘子道:“不曾。”
林沖把陸虞候家打得粉碎,將娘子下樓;出得門外看時,鄰舍兩邊都閉了門。女使錦兒接著,三個人一處歸家去了。林沖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徑奔到樊樓前去尋陸虞候,也不見了;卻回來他門前等了一晚,不見回家,林沖自歸。
娘子勸道:“我又不曾被他騙了,你休得胡做!”林沖道:“叵耐這陸謙畜生,這廝稱“兄”稱“弟”——你也來騙我!只怕不撞見高衙內,也管著他頭面!”娘子苦勸,那里肯放他出門……”
如果說第一次沒打高衙內,那是人之常情,雖然高衙內經常仗勢:“***女”。但只要自己“妻女”沒被“淫”就可以了,沒必要和他結仇,老百姓的心理嘛!明哲保身。
但第二次還被設計,而且還是被高衙內聯合自己的好朋友,設計要非“淫”了他娘子不可,他都還不明白,他和高衙內的矛盾是“敵我矛盾”,他和高衙內之間必須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斗爭”。
我只能說林沖實在太蠢,空有一身武功,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雖然他也拿把刀去等叫他去喝酒設計他的好朋友陸謙,但是沒用。他只是想嚇嚇他們保護自己,他還沒下定決心……
無限的壓迫,一定要用無限的反抗來和他斗爭。寸步都不能退,你退一寸,敵人進兩寸。越退就只會越被動,直到你退無可退。還記得那條攔路大蛇吧?曾仕湖說道
“繼續繼續,曾仕湖,你這么能說不去說書,真的埋沒了人才”林振翔又調侃道。
“那個林沖真是蠢,蠢到家那種。這里高衙內兩次設要“淫”他老婆了,難道不會有第三次。居然買了一把刀還打算去跟高太尉比誰的好一點,我們還看一下原文:
“林沖把這口刀翻來覆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寶刀,胡亂不肯教人看。我幾番借看,也不肯將出來。今日我也買了這口好刀,慢慢和他比試。”林沖當晚不落手看了一晚,夜間掛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刀。
次日,已牌時分,只聽得門首有兩個承局叫道:“林教頭,太尉鈞旨,道你買一口好刀,就叫你將去比看。太尉在府里專等。
林沖聽得,說道:“又是甚么多口的報知了!”
兩個承局催得林沖穿了衣服,拿了那口刀,隨這兩個人承局來。
一路上,林沖道:“我在府中不認得你。”
你看這個蠢林沖,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被兩個不認識的人就騙去了商量軍機重事的“白虎節堂”,而且手上還拿把刀,我想罪行大約相當于今天沒有經過書面特批,持槍進武裝部或者公安局吧……
后面的事情就不說了,野豬林沒有魯智深保護他也沒命了,但直到那時候他都還不敢反抗。直到陸謙那幫人來火燒草料場,他才實在退無可退奮起反抗。所以說他老實一點沒錯,說他蠢也一點沒錯。
“那如果你是林沖你會怎么做呢?”林振翔問道。
“如果我是林沖呀!第一次的時候可能會跟他一樣。還想活嘛!但是第二次的時候,我一定明白這是場你死我活的斗爭,那只能堅壁清野,和他斗下去。首先把自己娘子安排去到天涯海角,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然后自己留東京跟他斗,我絕對不會中白虎節堂那種小兒科的奸計。憑著林沖那一身武功,加上我的智謀,加上一個根本不怕死的魯智深和一幫流氓潑皮的幫助。我相信,手刃高俅為國除奸,手刃高衙內為民除害,保護東京的廣大無辜的“妻女”們不再受他禍害的目標我一定能達到……”
“哈哈哈!還好高俅沒碰到你,碰到你估計真會沒命……”
“我們是瞎侃而已,歷史的真實不可能是這樣,沒這么蠢的人的。真實遠比小說復雜一百倍一千倍,我們是姑妄言之而已。你說那有那種像高衙內那樣,沒搞到人家老婆自己就要死的人呀?沒有的,哪怕是以后我兒子,他說沒搞到那個女的就會死,老子肯定跟他說你要死早死,早死了老子早刨個坑好埋……”曾仕湖如此說道。
“繼續啊,林沖講完了,還有宋江,李逵,武松,魯智深啊!”
“李逵沒什么好說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過是宋江的保鏢兼打手。宋江給點銀子他就替宋江賣命了的。
“魯智深呢!這個人倒有點特點,他做的事似乎都是為了幫別人,而不是為了自己。比如他打死鎮關西,是為了幫金翠蓮。而且做事粗中有細。比如他為了幫金翠蓮有足夠的時間走遠,他居然拿張凳子在店門口坐了兩個時辰,真的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而為了保護林沖,居然從開封林沖被刺配后就一直跟隨著,暗中保護林沖,一直到野豬林那兩個公差董超、薛霸準備害林沖的命時才出現,我們再看看原文:
“當時薛霸雙手舉起棍來望林沖腦袋上便劈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薛霸的棍恰舉起來,只見松樹背后,雷鳴也似一聲,那條鐵禪杖飛將來,把這水火棍一隔,丟去九霄云外,跳出一個胖大和尚來,喝道:“酒家在林子里聽你多時!”
兩個公人看那和尚時,穿一領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著禪杖,輪起來打兩個公人。
林沖方才閃開眼看時,認得是魯智深。
林沖連忙叫道:“師兄!不可下手!我有話說!”智深聽得,收住禪杖。兩個公人呆了半晌,動彈不得。
林沖道:“非干他兩個事;盡是高太尉使陸虞候分付他兩個公人,要害我性命。他兩個怎不依他?你若打殺他兩個,也是冤屈!”
魯智深扯出戒刀,把索子都割斷了,便扶起林沖叫:“兄弟,俺自從和你買那相別之后,酒家憂得你苦。自從你受官司,俺又無處去救你。打聽得你配滄州,酒家在開封府前又尋不見,卻聽得人說監在使臣房內;又見酒保來請兩個公人,說道,“店里一位官尋說話∶“以此,酒家疑心,放你不下。恐這廝們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將來。見這兩個撮鳥帶你入店里去,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間聽得那廝兩個,做神做鬼,把滾湯賺了你腳,那時俺便要殺這兩個撮鳥;卻被客店里人多,恐防救了。酒家見這廝們不懷好心,越放你不下。你五更里出門時,酒家先投奔這林子里來等殺這廝兩個撮鳥。他倒來這里害你,正好殺這兩個!”林沖勸道:“既然師兄救了我,你休害他兩個性命。”魯智深喝道:“你這兩個撮鳥!酒家不看兄弟面時,把你這兩個都剁做肉醬!且看兄弟面皮,饒你兩個性命……”
由此可見,魯智深此人不但武功高強,粗中有細,做事情很徹底。而且他做的都不是為了自己,他幫金翠蓮應該是幫一個“弱”字,一個“理”字。保護林沖也完全是為了結拜兄弟之情,(如果用今天某些人的眼光看來,當時林沖絕對沒有任何的可利用價值了)。講一個“義”字。
只可惜,跟錯了人做了賊寇。如果跟對了人,用得好。去邊疆殺敵絕對是一員猛將智將,忠君愛國。
“看來你曾仕湖看什么東西都看得很細哦,怪不得當年讀書那么厲害,繼續繼續。那武松呢?武松在你眼里又是怎樣的?”
“武松是個殺人狂,毫無人性,連婦孺都不放過,這是我對他下的結論,他是我很討厭的一個人,完全無資格稱為好漢。
所謂的“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他不能稱之為“俠”,只是倚仗武力濫殺無辜的悍匪。
我們來看看武松進梁山之前的人生軌跡。
他先是在景陽岡打了一只大老虎,為當地除去了一害,出了名,知縣抬舉他做了都頭,大概相當于派出所所以吧,管治安。
后面西門慶和他嫂子潘金蓮,為了能從露水夫妻升級為長久夫妻,害死他親兄武大郎。武松為兄報仇,殺了西門慶和潘金蓮,可算是是血性之人,殺兄之仇不得不報。事后也沒有逃跑自己去報官,還算是條漢子。但這種事如果放今天估計也是要槍斃了的,畢竟殺了兩條命,而且手段殘忍。
武松刺配到孟州后,一身武藝被那個管牢房的管營施恩看上,然后就去幫施恩打蔣門神,幫施恩把快活林重新奪回來。其實施恩的快活林那里是什么正當產業,用今天的話說完全是黑社會產業,我們再看看書上怎么說:
“……施恩道:“小弟自幼從江湖上師父學得些小槍棒在身,孟州一境起小弟一個諢名,叫做金眼彪。小弟此間東門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喚做快活林,但是山東、河北客商都來那里做買賣,有百十處大客店,三二十處賭坊、兌坊。往常時,小弟一者倚仗隨身本事,二者捉著營里有八九十個棄命囚徒,去那里開著一個酒肉店,都分與眾店家和賭錢兌坊里。但有過路妓女之人,到那里來時,先要來參見小弟,然後許他去趁食。那許多去處每朝每日都有閑錢,月終也有三二百兩銀子尋覓。如此賺錢。近來被這本營內張團練,新從東潞州來,帶一個人到此。那廝姓蔣,名忠,有九尺來長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個諢名,叫做蔣門神。那廝不特長大,原來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槍棒;拽拳飛腳,相撲為最。自夸大言道:‘三年上泰岳爭交,不曾有對;普天之下沒我一般的了!’因此來奪小弟的道路。小弟不肯讓他,吃那廝一頓拳腳打了,兩個月起不得床。前日兄長來時,兀自包著頭,兜著手,直到如今,瘡痕未消。本待要起人去和他廝打,他卻有張團練那一班兒正軍,若是鬧將起來,和營中先自折理。有這一點無窮之恨不能報得,久聞兄長是個大丈夫,怎地得兄長與小弟出得這口無窮之怨氣,死而瞑目;只恐兄長遠路辛苦,氣未完,力未足,因此教養息半年三月,等貴體氣完力足方請商議。不期村仆脫口先言說了,小弟當以實告……”
看見沒有,他施恩不過是仗著:“隨身本事,加上八九十個亡命之徒。”所以在快活林開酒肆,開賭場,收妓女保護費。被蔣門神奪去也不過是兩個“黑社會”搶地盤火拼,沒有任何正義性可言。
那黑社會火拼自然就沒道理可講了,誰拳頭更大,更硬,地盤就是誰的。蔣門神的拳頭比施恩大,所以把施恩趕走,霸占了快活林。施恩又去籠絡了一個拳頭更大的武松來,又把快活林搶了回來……僅此而已。
那既然是兩個黑社會火拼,蔣門神一方明的拼不過,自然來暗的,所以就有了幾個公差準備在“飛云浦”結果武松。但怎奈武松武藝實在太高,幾個公人反被殺了,這一節,都還可以說是武松為了保命,沒辦法被迫殺人。
接下來“血濺鴛鴦樓”就顯出他殺人狂的本色了,本來他的仇人就只有三個嘛: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但是在鴛鴦樓呢,他大開殺戒,毫無人性,只是為了所謂的出口氣,我們再看書上怎么說:
“……武松道:“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一百個也只一死!”提了刀,下樓來。夫人問道:“樓上怎地大驚小怪?”武松搶到房前。夫人見條大漢入來,兀自問道:“是誰?”武松的刀早飛起,劈面門剁著,倒在房前聲喚。武松按住,將去割頭,刀切不入。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時,已自都砍缺了。武松道:“可知割不下頭來!”便抽身去廚房下拿取樸刀,丟了缺刀,翻身再入樓下來。只見燈明下前番那個唱曲兒的養娘玉蘭引著兩個小的,把燈照見夫人被殺在地下,方才叫得一聲“苦也!”武松握著樸刀向玉蘭心窩里搠著。兩個小的亦被武松搠死。一樸刀一個結果了,走出中堂,把閂拴了前門,又入來,尋著兩三個婦女,也都搠死了在地下。武松道:“我方才心滿意足……”
看見沒有,他殺毫無反抗能力的婦女兒童,卻只是為了“我方心滿意足”,他是好漢。那他媽的**和鬼子都是好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