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今，請回答一下給定維數的球面，上面最多允許有多少個逐點線性無關的切向量場。桌子上有a4白紙和筆，你可以隨便用。”
簡單的自我介紹環節結束后，陳浮沉直奔主題，語氣中不帶情緒地對坐在他面前的面試者說到。
王今很不幸的成為第一個面試者，他原以為走到終面時只是問問一些職業規劃、自我認知之類的問題。
對于陳浮沉的問題他先是一愣，然后拿起桌上的筆和紙。
“請給我一點時間。”
“你只要給我一個大概思路就好，時間只有五分鐘，你博士畢業論文的題目是Heisenberg群上球形平均的非交換極大遍歷定理，這個對你來說應該難度不大。”
今天所有面試的人的論文，薩松都潛入其畢業院校的內網里找來給陳浮沉瀏覽過。
數學專業的博士里只有王今的論文好歹有點干貨，其他人寫的都什么玩意，陳浮沉昨天讀的時候內心止不住的抱怨。
當你看慣有價值的論文時，口味會變得很刁鉆。
“我們分情況考慮，首先對于偶數緯的球面，是不存在非零向量場的。”
“而對于奇數維，由于1、3、7維單位球是切叢平凡的，所以它們對應的無關切向量場的數目是1、3、7。”
“對于其他情況還需要另外討論，我一時也想不出來。”
還沒等陳浮沉說五分鐘已到，王今就給出自己的思路。
陳浮沉感到無語，你這就體現一個高中學的分類討論的思想，其他啥也沒有。
這個問題大致是代數拓撲方向上世紀60年代研究的問題，王今得將其和數論函數建立起聯系，才能達到陳浮沉的期望值。
可他回答的實在離陳浮沉的期望太遠，只知道一個切叢平凡也是博士，陳浮沉感到無語。
“感謝你來參加我們的招聘，具體結果我們會盡快通知你。”陳浮沉說到。
這話在王今聽來不過是婉拒的另一種意思，不過他也不缺去處，來浮沉科技面試只是看在其給的高薪酬的份上。
只是對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只問了一個相關問題就結束了。
王今起身表示感謝之后走出辦公室，出去時臉色嚴峻的讓在外面等候的面試者們都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夏南風看見這一幕內心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因為她完全不想來浮沉科技工作，甚至于她覺得是她來面試對方的。
面試一個接一個，幾乎所有人在里面呆的時間都一樣，目前還沒有人的回答讓陳浮沉滿意。
“面試官，我想試問這問題難道不是在刁難人嗎？我想問你一個類似的問題確認你是有資格來面試我的。”
邱明有些激動的說到，他回答的非常不好，自認沒機會的他覺得反正也沒機會不如給坐在對面的陳浮沉一些難堪。
陳浮沉不以為然，“隨便問。”
“如何設計一種方法來增加神經活動期間產生的阻抗信號幅度？”
邱明是生物學的博士，問的問題是他導師最新申請到的國家項目，特意拿來刁難對方的。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方法就浮現在陳浮沉腦海中，這種時候陳浮沉才知道為何要更高效的交流語言。
“實驗在體外對坐骨神經進行神經 SD大鼠的。RLC電路的設計在電路建模軟件中進行，輔以對神經和神經的體外阻抗測量袖帶在5 Hz至50 kHz范圍內。”
“選擇17 +/- 1 kHz的頻率范圍用于RLC實驗。使用RLC電路對4名受試者進行RLC實驗，該RLC電路設計為產生17kHz的諧振頻率，帶寬為3.6kHz，并且包含22mH的電感元件和3.45nF的電容元件。
“連接RLC電路后，阻抗信號（+/- 3sig噪聲）相對增加44％（+/- 15％），33％（+/- 30％），37％（+/- 8.6％），產生了16％（+/- 19％）。”
邱明完全的呆住了，本來只是讓面前的面試官說個思路，沒想到對方連具體該怎么設計實驗都說的如此清楚。
邱明遲遲沒有說話，腦海中瘋狂回想對方所說的實驗步驟，想來想去讓他感到驚悚的是，好像比他導師團隊花了半年做出來的實驗方案還要嚴謹。
“這里的關鍵在于，通過驅動電流上的并聯RLC電路的新穎實現產生的高頻阻抗信號幅度的增加。”
“通過增加可以在頻分復用（FDM）中實現的并聯驅動電流的數量來改善神經活動中的信號幅度。”
陳浮沉補充到，他可以說是將生物、物理、化學等基礎學科融會貫通了，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這種課題，簡直小兒科。
邱明努力記住對方說過的每一句話，好歹靠這個也能回他導師那當個科研狗的頭犬。
之前他屬于不受重視的科研狗，導師只想讓他干活不給他吃肉。
“沒什么問題的話，你可以回去等面試結果了。”
陳浮沉莫名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開心的情緒，王今又一直不出聲，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邱明走出辦公室的第一時間就拿出手機來，把剛剛陳浮沉說過的實驗步驟和關鍵記錄下來。
邱明之后回到他博士導師的手下，靠著陳浮沉給他的思路發了一篇nature，雖然他只是第二作者，可也足夠他混個國內211大學的副教授了。
很多年以后他都感激自己在陳浮沉辦公室里的靈機一問。
剩下的的面試者只剩下夏南風了，她看到王今靠墻站在不動，心里對面試到底問些什么更加好奇了。
“你知道我之前訓練你時的無奈了吧，當初你還遠不如他們呢。”1729說到。
陳浮沉想到自己當初的宅男模樣，凝神靜氣不想接這讓他尷尬的話茬。
夏南風作為唯一的語言學博士，被排在面試的最后一個，加上她不管是畢業學校還是畢業論文都是最讓陳浮沉滿意的。
因此陳浮沉打算給她一些‘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