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捏了捏拳頭,本以為這鄭文冰是真的想通了,可從小環的話里聽來,這廝顯然又是來玩手段的。
充滿了雄性荷爾蒙激素的香味?
這次是陰謀陽謀一起上,堂而皇之的想勾引雨晨姐?
剛準備動手收拾他一下,卻忽然聽宋雨晨說道:“有話你就說吧。”
語氣上,宋雨晨還是對他沒什么好感,與他之間也特意保持了1.5米的距離。
鄭文冰輕輕地抖了抖衣服,讓香味擴散得更多一點。
其實,他香腺上的香味濃烈度跟他的心情也息息相關。
當他一想到待會兒就能把宋雨晨迷得神魂顛倒,甚至可以開個房間,讓高冷的她擺出各種姿勢,光是想想,他就興奮極然。
這一興奮起來,香腺上的氣味就發散得更加勤快,也更加濃郁。
“雨晨,我真的挺后悔的,你說我當初如果沒有做那種蠢事,那我們兩個現在應該是很幸福的吧?”鄭文冰說道,語氣帶著惋惜。
“過去的就別提了,以往的事,我也不想再回憶。”宋雨晨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陳靖一眼,露出一抹微笑。
陳靖見她如此,剛剛想要動手的想法,又稍稍停了下來。
心說,雨晨姐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啊。
鄭文冰也感到很奇怪,他現在的心情是興奮而激動的,香腺也因為他的情緒在大量產生人體麝香。
按理說宋雨晨離他這么近,聞著他的人體麝香,理應要意亂情迷才對。
就如之前在酒吧里碰到的那個女人,一到近距離聞到他的香味,那簡直跟快樂的要瘋了一樣。
可為什么,宋雨晨就看起來還這么高冷鎮定?
他抓著衣角,快速地煽動起來。
還特意往宋雨晨那邊扇去。
“請你自重。”宋雨晨見他這舉動,忽然說道。
“這天氣有點熱啊,別介意啊。”鄭文冰歉意道。
“還有兩句話,快說吧,說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宋雨晨后退了兩步。
鄭文冰還在扇動衣角,但動作已經輕柔了一點,也怕被宋雨晨排斥,懷疑是不雅動作。
“雨晨,我向我之前的魯莽和沖動向你道歉,請求你原諒我。好嗎?”
宋雨晨還沒受到影響,鄭文冰心里也開始急了起來。
可不管怎樣,他也知道,得拖!
把時間拖長,時間拖得越長,她聞的香味就越多。
‘我就不信了,同樣是女人,酒吧里的那個女人能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你宋雨晨就能一直玉潔清高?’
“我對你,也沒什么原諒不原諒的,我希望從此以后我們是陌路人,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會干預你的人生。能保持這樣,就行了。”宋雨晨說。
“可是,我還是想得到你的原諒,我知道我太過分了,如果你不原諒我,我的良心會譴責自己,這會讓我睡不好吃不好,一輩子都難安的。”
鄭文冰的話說得很慢,表情也盡量表現出一種懺悔和慚愧。
“如果你以后能答應不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那么我可以答應原諒你。”宋雨晨說。
“雨晨,我們真的只能走到這一步了嗎?”鄭文冰沉吟了一下走上兩步,想來抓宋雨晨的手。
但宋雨晨很謹慎地又退開兩步,再次拉開距離。
鄭文冰這次是試探,他感覺拖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如果宋雨晨被他迷住的話,他應該可以成功握住她的手的。
只要能握住,他就能順理成章把她帶走。
可是……竟然失敗了。
“鄭文冰,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們是沒可能的。我們之前的訂婚就是一個錯誤,一切都是一個錯誤,現在錯誤解開了,我也找到了我真正喜歡的人。而你,學識能力都不錯,又何必執著我一個人?你也該重新開始你新的人生,我也相信你以后過得肯定會比你以前更好。”
“雨晨,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我的心里只有你。”鄭文冰哀求一般說。
“你別這樣,你再這樣,我們就沒得說了。”宋雨晨又退了一步,已經幾乎到陳靖面前了。
“雨晨,請你給我最后一次機會,好嗎?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一切都按你說的,你不想結婚,咱就不結婚,你不想生小孩,那咱們就丁克。反正無論怎樣,我都依著你,好嗎?”鄭文冰一步步貼近過來。
宋雨晨眼神里滿是厭惡之色,趕緊摟住了陳靖的一條胳膊:“鄭文冰,你請自重,我現在有男朋友了,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請你不要再胡思亂想,我們之間是沒可能的。”
陳靖也走上前一步,將鄭文冰蠻橫地推開。
鄭文冰又氣又急,人體麝香讓她聞了這么久了,為什么她還沒有被迷倒?
為什么她還能這么清醒?
他也推了一把陳靖的手:“我話還沒說完,你別插手,這是我跟雨晨之間的事。”
“我女朋友跟你之間,不會有什么事,我能夠讓你在這說話,其實已經夠大度了,你再得寸進尺,可別怪我不客氣。”陳靖淡淡地說。
一邊說,一邊推開房門,示意宋雨晨先進去。
宋雨晨點了下頭,真就進房間去了。
陳靖在門口堵著,鄭文冰想追著喊著說幾句,也是沒機會了。
卻也突然之間,那雙手抱胸的陳靖突然就伸出一只手,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一拳就把他打趴在地。
“啊”鄭文冰先是很惱怒,爾后,他故意發出一聲慘叫,想引起宋雨晨的注意。
畢竟女人嘛,都是心軟的動物。
陳靖敢這么打人,宋雨晨怎會允許?
“呵呵!”
陳靖聽著他的慘叫,感覺自己剛才那一拳可沒用什么力氣,就叫成這般?
你居然還演上了?
追上一步,陳靖一腳踢了出去,踹在他腹部位置,這一腳踢得他在酒店4樓的走廊里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了下來。
之前那一拳倒是沒多重,但這一腳是真的重。
重到鄭文冰臉部扭曲,身體蜷縮,都哼不出聲音了。
“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丟下這句話,陳靖也回了房間。
房門重重關上。
鄭文冰在走廊里慘叫了好一會兒,沒有引起宋雨晨的關注,反而把酒店的保安的關注給吸引了。
兩個保安走來問他怎么了。
他嚷著吵著要他們他們報警:“413房間那個混蛋打我,你們趕緊給我報警,讓警察抓他。”
一保安叼著煙,拍拍他肩膀說道:“哥們,剛才的情況咱都看到了。你要騷擾別人女朋友,別人只把你打成這樣,已經算你幸運了。你這情況,就算報警,人家頂多是挨批評,說到底也是你不對。”
“你不去騷擾,人家怎會打你?收拾收拾趕緊撤吧,若被其他人看到,丟顏面啊。”另一個保安也如此說。
鄭文冰怒不可遏,憤而推開兩個保安,他就朝樓下跑了。
從酒店離開之后,他就跑去了長星醫院找戴新良。
而戴新良也在辦公室里做一些筆記。
他今天給鄭文冰做的手術,任何一個細節他都記錄了下來。
當他接到鄭文冰的電話時,他也很覺意外。
因為在他的猜想里,這會兒鄭文冰應該剛抱得美人歸,在酒店里密切交流。
可是,電話里的鄭文冰語氣有點暴躁。
從這判斷,或許他是有點出師不利。
戴新良放下筆,親自出去迎他,沒讓他進醫院,在醫院外面的一個咖啡廳碰了面。
“你怎么回來了?這個點,不應該是剛抱得美人歸么?”
“抱個屁,這香味沒用,我在宋雨晨面前已經使勁扇風制造香味了,可她對我身上的香味,竟然絲毫無動于衷。老戴,你這個手術是不是有缺陷?”鄭文冰不悅地質問。
“怎么會呢,之前在酒吧里,你可是一路招蜂引蝶,走到哪里女人就跟到哪里,怎么可能會失效?”戴新良道。
“可就是失效了,我的香味對她一點用也沒有。”鄭文冰暴躁地說道。
“別急別急。我現在還聞得到,你身上的香味還存在啊。不應該是失效的。”戴新良道。
說話之間,咖啡廳的服務小妹送來咖啡。
當她在這里站了一會兒后,也是被香味給吸引了,有點羞澀地對鄭文冰說道:“先生你好,你身上的香味好特別啊,能告訴我,是什么香水嗎?”
戴新良一聽,對他示意,你看,明明有效啊。
人家咖啡小妹,才在這里站了一會兒,就對你感興趣了。怎么可能無效呢?
鄭文冰也愣了一下,有效?
可之前,宋雨晨明明從頭到尾都無動于衷啊。
“你喜歡這個香味?”他問咖啡小妹。
“嗯呢,聞著,好特別呀。”咖啡小妹有點羞澀地說。
鄭文冰見她這樣子,簡直就跟春天里的小母貓一樣,毫無疑問,這香味應該的確是有用的。
“這是新型古龍水,各大百貨店都有賣。”鄭文冰隨意敷衍了一句。
咖啡小妹長得很一般,他提不起搭訕的興趣。
“哦,真好聞呢。”咖啡小妹倒是想跟他多交流幾句,但看他沒什么興趣,站了一會兒也就失落地退下去了。
在咖啡小妹走了之后,戴新良笑道:“挺見效的啊,是不是你之前太直接了?”
“我沒有,我已經盡量柔和了。”鄭文冰將自己去找宋雨晨的過程細致地講了一遍。
戴新良一聽,他這整個過程,的確是挺柔和的。
“按理說,你握不住她的手,倒也算了。她居然從頭到尾對你都是一副冷態度,這就有點不正常了。”戴新良說。
“是啊,所以我才質疑你這個手術的效果。之前在酒吧里,那個女人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怎么到了她那里,卻絲毫不見效,這落差太大了。”
“我想想……”
戴新良陷入了沉思。
想了十多分鐘之后,他得出了一個猜測的總結:“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
“什么想錯了?”
“雄性的荷爾蒙激素的確是有誘發雌性某種本能上的沖動的效果,但是這只是一種輔助性質的東西。并不是主動性的。”
“什么輔助性、主動性?”
“專業術語你聽不明白也沒關系,我給你打個比方。比如喜歡甜食的人,你若送給她巧克力,她肯定會很喜歡。可如果這個人不喜歡甜食,你就算送蜂蜜,她也不見得會喜歡。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你什么意思?”鄭文冰不是不明白,反而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所以更顯得氣憤。
這意思,難道就是說,這氣味對心儀自己的人有用,對討厭自己的人根本沒用?
既然如此,那他興沖沖做這個手術干什么?
他做手術就是為了報復宋雨晨,現在既然報復不了,那這手術還有什么意義?
戴新良卻以為他沒明白,就繼續解釋道:“之前酒吧里跟你密切‘交流’的那個女人,因為她本身就是出來找快樂的,所以她沉淪得快,她的心本就是開放性的。而剛才那個咖啡小妹,估計也是單身,所以對愛情有憧憬和向往,所以她的心也是開放性的,這種女人,就容易被你的氣味吸引。
可是宋雨晨這種,如今有了男朋友,如果她和她男朋友真的很恩愛的話,那她的心就是封閉性的。再加上她厭惡你排斥你,所以你的香味對她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也許,你的香味對她還是有刺激性作用的。
只不過,我們畢竟是人,不是動物,人類有人類的理智。比如說,就算她當時真的動情了,有了某方面的身體反應,但她也會強忍著,不會顯露出來。
如果是動物,那當然就很直接了。比如兩條狗的話,估計直接就騎上了。
但人終究是有自制力的。
你想用這個香味挽回宋雨晨的心,我覺得,首先你得抹除掉她對你的討厭與排斥。也只有這樣,她對你沒了心防,也才會放開心去接受這種香味帶來的感覺。”
“我現在跟她都已經這樣了,你要我怎么抹除她對我的討厭與排斥?”鄭文冰拍桌子大聲道。
“別激動,文冰,這事,急不得。就算她不行,其他女人也一大把啊。你又何必……”
“不行,我就要她,若得不到她,我又何必這樣做……”
越得不到,就越在他心中形成一種渴望,這已經形成了一種魔障的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