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單只是這個消息，那么聶釗還不至于跟陳靖匯報。
上次已經失了一次手，這次若沒得個結果出來，以聶釗的個性也自覺是沒臉再匯報的。
一次失手可以說是大意，但兩次失手，這多多少少就有些丟人了。
他會選擇要么在茅山赤龍谷邊上死守，宮正初一天不出來就守一天，一個月不出來就守一個月，一年不出來就守一年。
要么，就干脆果斷一點，強行沖入赤龍谷，豁出命強殺于他。
而之所以給陳靖發這個消息，那是因為他在這里還看到了另外的一件事，關鍵的一件事。
——在一座山峰之上，那山巔之間竟盤坐著兩個老者。一人白須白發，一人赤紅須發，兩人身影在霧氣蒸騰當中若隱若現。
看情況是已經僵持良久了。
若只乍見這一幕，聶釗心中頂多驚奇，還不至于要向陳靖匯報。
可關鍵的是，那兩個老者當中，分明有一個人是陳靖曾讓他留意的人。
陳靖讓他留意的人一共有兩個，一老一少，曾也重點提醒他要小心那個紅須紅發的老者。如無必要，千萬不得靠得太近。
聶釗曾也費了點心思去打探陳靖想找的這兩人，卻一直沒有線索。即便陳靖告知了可能存在的范圍圈，可等他去找的時候，已然是蹤跡全無了。
卻不想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之下，反倒收到了意外的結果。
“紅須紅發，兩個老者？難道不是一老一少？”陳靖問他。
那紅須紅發者，無意外便是赤陽真人了。只是當初赤陽真人下天域的時候，有攜帶趙新陽一起。應該是兩人才對。
“僅他一個，那個年輕的并未瞧見。”聶釗躲了起來，偷偷地用手機抓拍了一張照片給陳靖發了過去。
陳靖看了之后，再度讓他小心一些，自己則立刻動身，前往聶釗發的坐標位置點。
赤陽真人下來人間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聶釗剛才偷拍的照片，他分明是在跟另外一個老者對拼。
‘那赤陽真人可是金丹境界的高手，另外一個老者居然可以跟他硬拼至此，實力倒也是真不簡單。’
好奇的他，從滬海疾趕200多公里，約兩個小時后，來到了聶釗發的坐標定位點。
茅山這邊很清靜。
當然，這也分地方。
離著沒多元的另一邊是一個開放景區，每天的客流量還是不少的。
而陳靖出現的這一片地方是荒山，人煙罕至。
聶釗藏身于一棵古松樹之上，見到陳靖來了之后，縱身而下，然后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
陳靖順著一看，也果然是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云層翻滾之中，那兩老者宛如坐而對弈般，只是四目相對，一動不動，好似兩座屹立了千年的雕塑。
“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只覺得奇怪，看起來應是活人，卻坐著一動不動。你過來已有兩個小時多，可他們的身體卻紋絲不動。并且在我發現他們之前，就已經不知道他們這樣僵持了多久了。”聶釗道。
他對此是不太理解的。
但陳靖瞧了一會兒之后，倒是有些懂了。
——斗念！
高手與高手之間，若要分勝負而不決生死，最好的法子便是斗念。
如若斗神，兇險性太高，一旦斗神開啟，兩人元神相碰，不死一個絕難罷休。
而斗念，則無須分生死。
在斗念之中，兩人陷入意識的混沌世界，在里面可比武功招式，亦可比靈魂奧義，也因是念頭在斗，無論勝敗都不會傷及根本。
此般做法，多用于實力相近的兩人之間。
如若一人實力高出太多，也完全不必用這般方式。
‘那個白須白發的老者，難道是茅山派的？’——準確率100！
在用準確率稍稍判斷之后，陳靖吃了一驚。
要知道在很久以前，他可是用準確率的能力測算過人間界最強高手的，當初得到的結果人間最強的高手只是筑基境界。
而此人既然可以跟赤陽真人斗念，便可以說他的實力與赤陽真人旗鼓相當，也是個金丹高手。
‘到底是此人避開了準確率能力的測算，還是之前他并不在人間界？’
心中升起兩問，在又一番判斷之后，陳靖才知道，原來此人的情況是后者——先前并不在人間界。
‘如此倒也就說得通了，他之前不在人間界，所以準確率的能力就測不到他。只不過，他之前若不在人間界，卻又會在什么地方？’
‘天域？’——準確率0！
并不在天域。
既然不在天域，又會在哪里？難不成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些跟天域差不多的地方？——準確率100
得到這些猜測結果，陳靖也是相當震驚。
至少他從病鬼男那五分之一的記憶里，就并不曾了解到這些事情。
‘還有趙新陽呢，他為何不在這里？他二人下凡原是為了調查趙新城的死因，這會兒找到了茅山，莫不是認為是茅山派干的？’
“快看。”
聶釗目光忽然變得驚恐，指著那山峰云端，只見山巔之間忽然云霞蒸騰，一圈一圈的彩色光芒如同彩色霓虹擴散而開。
這樣的一幕若是普通人見了，怕是見不到山巔云層里的兩個人，只會見到那五彩斑斕的霞光。大抵是會被認為是祥云了。
“快分出勝負了。”陳靖卻明白。
他雖有天子望氣術，這會兒卻不敢亂用。
兩個金丹強者在前，而且他目前的身份也敏感，若是被他們發現，反倒不好。
“走吧。”
他叫聶釗離開，并不準備看結果。
金丹強者當前，離得如此之近，是相當容易被發現的。這會兒趁著勝負未分，倒是可以先走一步。
若真等到勝負分出來了，可能想走也不容易。
“我留在這吧，就守在外邊，我就不信那宮正初進去之后就不出來了。”聶釗道。
這次沒能替陳靖把事情辦妥，他心中也是不快的。
“不必了，這事我來處理就好。也許你我都不用動手，那宮正初就能死無葬身之地。”陳靖忽然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雕的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