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抬頭，看到她那雙紫色的眼睛。
急忙退開，坐直身子。
神情顯得非常惶恐。
“克麗緹娜！殿下呢？！”
“你是說克緹薇爾，哼！別理她，現在我有辦法幫你拯救卡琳的生命，拿著這個。”
把戒律天使的神格遞過去，“只需要用惡魔之力包裹這顆神格，然后讓它融入卡琳的身體，她就暫時死不掉。
只是可能會有一些后遺癥...”
說到這里，注視到白蘭的眼睛，克麗緹娜心虛的把目光移到別處，“雖然圣靈的力量會修復她的傷勢，但戒律天使的可能會吞噬她的靈魂，所以還需要一些其他的東西抹除戒律圣靈的神性，譬如魔神的力量。
別西卜閣下！這種事情你最擅長了，別老站在我的肩膀上裝啞巴。”
暴食與瘟疫魔神，別西卜。
那只蒼蠅果然是他。
白蘭雖然表面不動神色，但心中早已掀起巨大的波瀾，幸虧有先見之明，若是剛才露出馬腳，他就完了！
一陣慘綠色煙霧不斷翻滾凝聚。
不時。
一位身材矮胖的男人出現在他們身旁。
綠豆小眼，禿頂，滿嘴尖牙，右臉顴骨的位置有一片潰爛的痤瘡，陣陣的酸臭味道從他的身體中散發出來，令人作嘔。
克麗緹娜捏住鼻子，秀眉緊皺，“別西卜，這里又沒有外人，你別用這個樣子，太惡心了。”
矮胖的男人笑容猥瑣，微微彎腰道，“如您所愿，殿下。”
又是一陣綠煙翻滾。
這次他的身材樣貌雖然大體和之前相同，但除了那雙綠豆小眼依舊猥瑣，其他令人惡心的元素全部消失不見，一臉普通的油膩大叔模樣。
不過面對白蘭，他可就沒有這么好聲好氣了。
聲音冷漠，看一眼卡琳，居高臨下道，“術士，想讓她成為什么樣子，這得取決于你的想法，墮落天使，殺戮天使，或者天使仆從，不同種類有不同的處理手法。”
白蘭看著手里的神格，故作消沉。
“沒有其他更好地辦法了嗎？”
“貪婪的家伙，既然你這么愛她，不如把她制作成仆役天使，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
別西卜的笑容偽善，充滿惡意，神色似笑非笑。
“這個可憐的小家伙原本就是你的仆從，不是嗎？就算隔著一百米，我都能嗅到她靈魂中魔鬼留下的臭味，嘿嘿嘿...讓我想想，如果要把一個人類，制作成圣靈仆從，最好的辦法是把戒律圣靈的神性用魔神的力量抹除，然后把里面的力量轉入另一顆空白，或者破碎的神格中，然后融入她的靈魂。
這樣做是最安全的辦法，只是現在，你似乎別無選擇，術士。”
神格碎片？
白蘭想了一會，從另一只口袋取出來之前被錫蒙利捏碎的恩賜圣靈神格碎片，放在掌心說道，“是這種東西嗎？”
別西卜冷笑一聲，重新變成蒼蠅飛回克麗緹娜的肩膀上，“哼，好運的家伙...
沒錯就是這個，菲麗婭不是擁有魔神權能嗎？你是她的契約術士，使用那份權能，入侵神格，剝離里面的神性，然后把力量導進破碎的神格中，用惡魔的力量包裹起來，喂進她的嘴里。”
克麗緹娜急忙說道，“親愛的！你還在等什么呢？！再不快點卡琳就要死了！”
白蘭盯著放在雙手上的東西。
沒想到竟然有辦法把一個人類生生制作成圣靈，如果這樣說，豈不是惡魔也可以？
看到克麗緹娜關切的目光。
抹掉眼角惺惺作態的眼淚，按照別西卜的說法使用魔神權能：黑暗侵蝕，一道如同活物，不斷蠕動的黑暗觸須從他的掌心探出，纏繞在戒律圣靈的神格上。
驀地。
一道刺眼的熾白光芒，伴隨伊瑟爾痛苦的哀嚎聲，轉瞬即逝。
圣靈的力量，如同熾白星火，不斷從神格中溢出來，熄滅，消散。
就是現在！
把破碎的神格放靠近過去，不斷有圣靈之力被吸引，融合。
手中細小的碎片不斷融化，最終組成一顆發出微光，豌豆大小的液滴。
用惡魔之力把它包裹起來，放進卡琳的嘴里。
霎時。
少女的身軀，與她柔順的亞麻色長發，緩緩懸浮起來，如同身處水中。
輕輕游曳。
一點熾白光芒出現在她的額頭中央，不斷向身體擴散。
如同星火燎原。
猙獰可怖的致命傷口迅速愈合，一對潔白光翼在她的身后逐漸生長。
其后，一個精致，鏤空有繁密古神語，質地如同蕾絲的漆黑項圈出現在脖子上，一小段圣金光芒組成鐵鎖，從她咽喉的位置的項圈處不斷向外蔓延，伸入白蘭手中。
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大。
電閃雷鳴。
克麗緹娜抱著白蘭的左臂，貼在他的身上。
光輝散去。
卡琳緩緩落到地上，睜開眼睛，祖母綠似的眼眸更加清澈，也更加的冷漠，在那里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流露出來。
少女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白蘭面前。
語氣如同千年寒冰。
“你就是我的主人嗎？”
“卡琳？”
少女輕輕歪頭，注視白蘭的眼眸，“主人您在叫我？”
嗯？
失憶了？
白蘭眉頭微皺，似乎她喪失的不僅是記憶，還有所有感情。
這個時候，別西卜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響起。
“嘿嘿，小術士，忘了告訴你，制作出的仆役天使，除了會永遠效忠它的主人外，所有記憶和個人情感會被全部驅除，這是對你背叛殿下的一點小懲戒。”
誰讓白蘭剛才哭的那么傷心呢。
換做是誰，都會認為卡琳是他最親密的人。
傷害她用來懲罰背叛，似乎才是一只惡魔該做的事情。
事已至此，白蘭反而騎虎難下。
只能再次擠出兩滴淚水，懷著‘悲痛’，把她擁入懷中，低語道，“都怨我...都怨我...”
“殿下，我們回去吧，您一個人留在物質世界，陛下很不放心。”
“可是...”
克麗緹娜看到白蘭的樣子，只感到陣陣心痛。
別西卜靈魂傳音道，“不管他做過什么，是否救過您，他只是一個仆從，低賤的惡魔術士，如果不想讓他惹上麻煩的話，您最好離他遠一些。”
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清楚。
低賤如他，又怎么可能攀上帝國公主的高枝，就算救過克緹薇爾的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