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玩意兒?”陳寧聽馮致遠的話口音都變了。
費了這么大力氣好不容易弄了三壇酒,雖然你是刺史大人,可也不能說不讓動就不讓動啊。
經過天雷這么一劈,這酒頓時變成了天賜陳釀,光是氣味已經令人沉醉,喝下去口感也定是極佳。
畢竟,酒是陳的香!
老乞丐當時就不干了,猛的一甩搟氈的秀發,對馮致遠說道,“你憑什么不讓動!”
馮致遠言道,“剛剛一時情急,大家聽我解釋,這天雷蘊酒,乃是天賜佳釀,實屬異象,是不可多得的美釀,應該供奉給當今圣上。”
陳寧看向馮致遠,沒想到這老小子政治覺悟如此之高,難怪才中年便已經是一方大員。
不過,老乞丐可不管你什么刺史不刺史,供奉不供奉,說道,“不行,今日這就本來就是陳寧小子弄出來讓我們試……試……”
“試驗。”陳寧提醒道。
“對。”老乞丐說道,“就是試驗,今天誰也不能和我搶這個酒。”
馮致遠說道,“那也不行,這樣的美酒佳釀,以后也不知還能不能再遇到,必須做貢品送入永京。”
眼前兩人爭辯不停,一個吹胡子瞪眼,一個摳腳呲牙。
陳寧忙將馮致遠按住,說道,“老哥,這三壇酒只是樣品,我們沈家酒坊馬上就會開始釀造這樣的酒,甚至比這更醇香的酒,到時候想送入永京多少我都歡迎!”
陳寧巴不得將沈家酒坊的酒作為貢品送入永京,這可是免費的廣告,到時候不說其他,起碼在吳國沈家的酒就不愁銷路了。
馮致遠有些懷疑的看著陳寧問道,“這樣的酒,能夠大規模的生產?”
陳寧點點頭,說道,“那當然,不然我搞這個做什么,這就是以后我們沈家酒坊的主要產品。”
最后,經過陳寧的調節,老乞丐他們如愿以償的品嘗到了這美酒。
一口喝下,端的是入了仙境。
連沈青竹都喝了兩小口,經過天雷催陳的酒,已經沒有先前高度原酒那樣辛辣,口感醇香,在口中綿綿不絕,回味深長。
至于度數的問題,過后也可以通過勾兌調節。
沈青竹親自品嘗后,已經完全不擔心日后沈家酒坊的生意,眼睛放光,崇拜的看著陳寧。
岑真最終是沒忍住,暗自說道,我只喝一小口。
端起碗,輕輕喝了一小口,岑真眼中涌現出無盡悲傷,悲呼道,“我好后悔啊。”
說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撲通一聲醉倒在地。
這就是典型的,不能喝,還愛喝。
當然,陳寧不可能一點也不給馮致遠,雖然后續酒坊會陸續生產這種酒,不過天雷催陳的,估計就這三壇了,陳寧最后給了馮致遠一壇。
馮致遠如獲至寶,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忙封了起來打算送入永京,給當今圣上。
至于他自己,當然是蹭陳寧他們這兩壇酒了。
推杯換盞中,陳寧將碗放在石桌上,看向馮致遠問道,“馮大人,這酒也喝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經陳寧提醒,馮致遠一拍額頭,醒悟到,“可不是,瞧我這記性,你說的是你身世的事情吧。”
陳寧點了點頭,馮致遠接著說道,“我也是今日方才知道你失憶了,不然上次見到你時便同你說了,你啊,不是滄州人。”
隨著馮致遠慢慢訴說,陳寧的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
自那日在街上,陳寧南園十三首那兩句詩引起馮致遠注意后,馮致遠當天回去便讓人去了解了一下陳寧。
本以為隨便就能查到他的信息,誰知道滄州城各縣共有三個叫做陳寧的人,對比信息后發現沒有一個和陳寧對得上的。
猜想著陳寧有可能是臨近幾州的人,不過想要在其他州確定陳寧的身份,那就麻煩了。
馮致遠也算是有些想法,想著以陳寧的才學,定不是無名之輩,這便又讓人找了臨近幾州近些年過了童試的人,這樣的名單便好找了許多。
結果還真在這些名單中找到了一個叫陳寧的人,十七歲,而且這陳寧還是以頭名的成績通過的童試。
陳寧問道,“哪里的名單。”
馮致遠看著陳寧道,“潁州。”
“潁州。”陳寧低聲重復了一下。
光憑一個名字,沒有其他信息,還不能夠確定便是陳寧。
不過當時的馮致遠想著,臨近的州縣,還有如此才學,童試潁州頭名,應該便是陳寧。
馮致遠看著陳寧說道,“你也不用著急,要不我書信一封給潁州刺史嚴大人,讓他幫你查查?”
陳寧低頭不語,片刻后轉頭看向沈青竹,說道,“青竹,我想去一趟潁州。”
沈青竹沉吟片刻,說道,“相公如果想去,那邊去吧。”
陳寧看向馮致遠說道,“勞煩馮大人幫我寫一封書信,讓我在潁州也好行事。”
馮致遠想了想,說道,“其實你不需要親自去,銅門關常有戰事,潁州那邊又多密林山脈,流民賊匪眾多,不是很太平,我書信一封,讓潁州刺史幫忙查查也不是難事。”
陳寧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光憑一些信息還有名字,很難確認究竟是不是我,而且我也想知道,如果真的是我的話,家中還有沒有其他人,如果有的話,他們也一定很著急吧。”
他想著,既然繼承了這身體,那便要承擔一些責任,他也很想知道,在他到這個世界前,這個身體上一任的主人是個什么人。
陳寧說到這,沈青竹和沈青梅對視一眼,仿佛看到了對方心中的想法,桌子下的手不自覺的握的緊緊的。
馮致遠想了想,說道,“也好,那我便給你一封書信,你可以直接去潁州刺史府找嚴琮嚴大人,將我的信給他,他自會助你。反正你遲早也要去上一遭,州試八月份就開始了,你正好參加州試。”
陳寧點點頭,他此去主要是想確認下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州試倒是次要的,陳寧也沒打算參加,再說他也不會啊。
馮致遠接著說道,“這樣吧,我派一些兵卒與你同去,以防路上有什么意外。”
“不必。”一旁,沈青梅緩緩開口,說道,“我陪他去。”
老乞丐有些醉意的看著沈青梅和陳寧,打了個嗝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兒,正好我潁州那邊有個老友,帶著老頭子我也走一遭。”
青哥默默起身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