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心說完注意著陳寧的表情,看到他一怔,臉上滿是意想不到的神色,轉身又坐回到了林老的身邊。
這讓順心心中頓時歡喜起來。
該!
順心解氣的想到。
她提出這個辦法,就是為了為難陳寧,讓陳寧知道,她家小姐可不是他想見就見的。
看他剛剛想進屋時候那個隨意的樣子。
順心這邊正欣喜著。
那邊五人中的兩人,剛剛雀躍的表情已經凝固在臉上,互相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臉上的豬肝色。
其中一人想了想,擺出一副萬分遺憾的表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這些日子聽陳姑娘的古箏,深有觸動,奈何我擅長的是二胡,可惜啊可惜。”
他旁邊那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愕然。
這個姓曹的,竟然如此無恥,就你這個從來沒摸過任何樂器的人,竟然還說自己擅長二胡?
怎么有臉能夠說出這種話。
只見他臉色肅然,看向順心說道,“順心姑娘,我也和曹兄一樣,擅長二胡,看來今日是無緣見到陳姑娘了。”
本來順心事設置這個條件就沒有讓他們見自家小姐的意思。
不過看這兩位公子,尤其是那曹姓公子痛心疾首的樣子,順心不由得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結果已經注定,但是讓他們表現一下也好,想到這,順心有些心軟對那兩人說道,“二位公子不必遺憾,我們這有有二胡的,我這便替你們取來。”
那曹姓公子的表情再次凝固,看著轉身間已經進屋取了二胡回來的順心,突然間滿是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痛呼道,“誒呀,痛死我了,順心姑娘,我這身體有些抱恙,來日,來日我一定會回來的。”
曹姓公子說這話時,剛剛說和他一樣擅長二胡的那位公子,也彎腰捂著自己的肚子,嘴巴微張著,卻沒有說話。
他看著捂著肚子跑離了院子的曹姓公子,心中不停的閃過一句話。
吾去汝母之!
為什么我的理由被搶了?
順心目瞪口呆的看著曹姓公子跑了出去,將目光轉向了同樣擅長二胡的另外一人。
那人見順心看來,也顧不上借口相同,捂著肚子齜牙咧嘴的也向院外而去,“改日,改日再來。”
這兩人這幅姿態跑出去,讓爬墻頭看熱鬧的人發出陣陣噓聲,滿臉通紅,無地自容。
那五人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這兩人這么打腫臉充胖子。
其中一人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對順心誠實的說道,“在下非常喜愛音律,對能夠彈出如此水平曲子的陳小姐也非常仰慕,可惜我自己在音律一道上卻資質平平,便不獻丑了。”
順心對他點了點頭,看向另外那五人僅剩下的兩人,“這兩位呢。”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甄姓公子對身邊那人說道,“你先來,史進。”
陳寧這邊聽見甄姓男子的話一愣神。
來什么樂器還得使勁兒,莫非是重金屬?
史進和甄姓公子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好,既然甄兄這么說了,史某人就獻丑了。”
噗!
這都是什么名字?
又是甄兄,又是史進的,你以為你身上背著九條龍?
聽著他們的對話,陳寧再也控制不止,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陳寧對向他看來的那兩人說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史進不再理莫名其妙的陳寧,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臉上驕傲的神色證明他應該有些實力,說道,“我給大家吹個蕭。”
陳寧嘴角抽搐了兩下,總感覺今天的畫風有些不對。
史進驕傲的將簫放入口中含住。
圓潤輕柔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陳寧不得不承認,這個史進雖然說起話來那臉上的表情有些欠揍,不過他吹簫的功夫確實非同一般。
短暫的一曲過后,或粗狂,或柔弱,或秀雅,嘴上著實有些功夫。
史進吹完后,又從懷中拿出一塊方帕,小心翼翼的將蕭口擦拭干凈,而后志得意滿的坐了回去。
在他看來,他剛剛的洞簫演奏,簡直是超常發揮。
琴簫合奏,本就是比較常見的合奏方式,陳小姐又擅長古箏和中琴,和自己這洞簫正配啊,還是很有可能能夠見到陳小姐的。
甄姓男子在史進一首洞簫曲后,毫不吝嗇的夸贊道,“史兄吹簫的功力果然非凡,吹的我心情舒暢,可以說是把我吹的像是飄在了云中一般。”
陳寧看著史進臉上那快樂無邊,對甄姓男子的溢美之詞表現的非常受用的樣子。
心中暗道,你如果再吹下去,我估計史進才是飄在了云中的那個。
兩人又寒暄了片刻,甄姓男子說道,“既然史兄吹完了,那接下來便是我了。”
他們二人好像從來都沒考慮過陳寧。
只聽那甄姓男子對順心問道,“順心姑娘,不知道可否借箏一用?”
順心點點頭,說道,“可以。”
她轉身進入房中,而后抱出來一把新的古箏,交給了甄姓公子,穆云玉自己用過的古箏,自然是不能給他用的。
甄姓公子禮貌的說道,“謝謝順心姑娘。”
將古箏擺好,甄姓公子的臉上變得認真了許多,而后手指波動間,箏聲起。
頓時,陳寧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房間內,穆云玉眉頭一挑,緩緩起身面向院中的方向認真的聽著。
甄姓男子在古箏上的造詣,竟然完全不遜色于穆云玉。
一曲意難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奔騰時如萬馬馳騁草原,靈動時如淺溪魚兒戲水,輕盈時似燕過柳梢頭。
一曲終了,頓時響起了史進的驚呼聲,還有院外圍觀人的驚嘆聲。
剛剛那兩人走的時候,院門沒關,此時院外的人正在看熱鬧。
這甄姓男子一曲過后,人群中滿是驚嘆贊賞之詞,不絕于耳。
甄姓男子和史進寒暄了一下,而后又對著院外拱手謝了謝,轉身對著穆云玉所在房間的方向,拱手道,“不知甄某人這首意難平能否入陳姑娘耳。”
屋內沒有聲音。
正在眾人以為屋內小姐不會做聲時,穆云玉的聲音悠悠傳出,“甄公子謙虛了,這首意難平,實屬難得。”
門口的順心頓時心中一慌,小姐莫不是被這首曲子打動了?
要知道,穆云玉從小愛音律,自然便對善音律者心存好感,還是小女孩時,更是沒少和順心說,她心中日后的如意郎君是一個風度翩翩的音律大家。
順心有些慌張,下意識的看向陳寧。
她是想為難一下陳寧,可是沒想到這五人中竟然有這么出色的人,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些為陳寧擔心。
而此時,坐在桌前的陳寧,看似老神在在,其實在穆云玉開口的時候,心臟不知為什么也猛的一跳。
穆云玉話剛說完,甄姓男子笑著向屋門口走去,陳寧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高聲道,“甄兄且慢,下面該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