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吃完飯,在院中溜達了一會,又來到了書房,開始接著往下寫。
他寫的這段情節,是取自《水滸傳》,從武松在景陽岡喝三碗不過崗,到回到清河縣成為打虎英雄這一段。
再往后寫,那就是賣炊餅的事兒了,他暫時還沒有想賣餅的想法,估計以后也不一定有。
這段在《水滸傳》原文中其實沒有多長的篇幅。
可是陳寧將這一段單獨拿出來做了一些加工,在武松打虎回到清河縣后也加上了一些情節。
圍繞一些矛盾點發生了一些事情。
還在清河縣也弄了一個“仙人釀酒鋪。”
故而故事情節的篇幅較之《水滸傳》這一段的原文,要長上許多。
陳寧這邊正寫著呢,沈青竹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抬頭看向沈青竹,見她臉上有些著急的神色,還以為出了什么事,關心道,“怎么了青竹?”
沈青竹看向陳寧正在寫的宣紙,道,“相公,你還要多久寫完啊。”
陳寧愣在當場,瞧著沈青竹臉上的表情。
這是在催更啊!
現場催更!
他還沒等有什么反應,就見沈青竹一彎腰,將幾張他已經寫完放在一邊的宣紙拿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臨走前,沈青竹還不忘和陳寧說一句,“相公,你快些寫。”
陳寧有些懵,他只是想為仙人釀酒鋪的開業造勢,可是現在這事情怎么好像跑偏了一樣。
我并不是想成為一個寫手啊。
連載可是很累的,尤其現在還沒有鍵盤,我還得用手抄。
他低頭繼續奮筆疾書。
過了一會兒,又一人走進了書房。
這一次是沈青梅。
她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握著幾張紙,帶著篤定的目光看向陳寧,道,“這武松是不是一流高手?”
陳寧懵了,“什么?”
沈青梅再次重復道,“這武松是不是一流高手?”
陳寧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是啊。”
沈青梅眉毛一挑,“怎么可能?”
書房外,老乞丐晃晃當當的拎著酒瓶道,“我就說吧,這武松充其量也就是個二流高手。”
陳寧看了看門外老乞丐,又看了看沈青梅。
你們這是開始分派別討論了?
又一道身影出現,岑真也走進了書房,對陳寧道,“老師,你這寫的不真實,你那個仙人釀怎么能說三碗倒呢,我喝了一碗就倒了。”
“那是你不行。”老乞丐嘲諷道。
陳寧剛要開口,沈青竹和蔓兒又從門外走了進來,“相公,這些看完了,還有新的嗎?”
“姑爺,那個老虎后來怎么樣了?就扔在山上不管了嗎?會不會被別人偷走啊?”
這還有預測劇情走向的?
傍晚時分,日頭漸漸墜了下去。
陳寧將筆搭在筆擱上,已經有一只手將他面前剛剛寫好的紙拿了過去。
他掃了一眼圍在自己周圍坐了一圈這些人。
有沒有搞錯啊。
我只是想寫一篇軟文,給仙人釀造勢而已,打破一下沒有酒樓和自己簽單的窘境啊。
老乞丐和沈青梅還在就武松到底是一流高手還是二流高手爭論不休。
“小丫頭打死過老虎嗎?你憑什么說老虎的戰斗力是一流高手?”
“我沒打死過你打死過?老虎那么兇猛,二流高手怎么可能打得過?”
“我沒打死過,但是我喝過虎鞭酒!”
在這么一群人的監督之下,陳寧原本打算用上個四五天時間寫完的內容,竟然在兩天內就寫完了。
沈青竹他們這些讀者還是很人道的,沒有逼迫陳寧徹夜筆耕不輟,起碼讓他晚上睡了個好覺。
將寫好的最后一頁交到沈青竹的手中,陳寧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身心舒暢,回到房間一頭便扎在了床上。
這一晚,陳寧睡得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一早,陳寧從沈青竹手中拿回了已經寫好的他命名為《英雄傳——武松》的小說。
沈青竹得知這個名字的時候,看向陳寧的眼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從名字上就能看出,這武松只是英雄傳中的一部分。
“相公,莫非還有?”
“沒了沒了,先這么起著,以后再有再說。”
沈青竹失望的嗯了一聲,陳寧膽戰心驚的拿著小說出門了。
這關頭可千萬不能和她說還有,更不能和他說還有一百零七個,不然的話,任憑陳寧現在身體再好,也熬不住沈青竹一直要啊。
他逃也似的出了門,招呼了一聲青哥,一起去一趟寧記劇院。
說來也巧,他們走在路上,前面兩個人閑談中說的正是寧記劇院。
“都怪你,叫你快點出門你不聽,非要找你那破玉佩,今天要是買不到票,我把你那破玉佩摔了。”
“我說王徠,說白了不就是個勾欄嗎,還賣什么票?你別欺負我去的地方少就懵我。”
“李添,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啊?這寧記劇院的票明碼標價,你出再多的銀子人家都不賣,聽說今天有小紅孩演小品,夏子瑜還說相聲呢,都是我喜歡的,我要是因為你看不上,你給我等著。”
那叫李添的男子聽王徠說完,一臉迷茫,“什么小品?什么相聲?亂七八糟的。”
王徠一副得意的表情看著李添道,“你這書呆子,天天在家里面窩著,連小品和相聲都不知道?今天就帶你去開開眼,腿腳快著點。”
王徠說完竟然小跑著起來。
這李添一瞧他這幅樣子,一臉震驚,“讀書人怎可這樣?荒唐啊,成何體統。”
然后他吸了口氣,提起長衫下擺追著王徠跑去,“王兄等等我啊,聽說穆云玉穆姑娘是不是也在那啊?”
青哥聽著這兩人的話,略微有些失神。
那兩人口中的夏子瑜還有小紅孩都是最初進浮萍院那些小孩中的人。
如果沒有陳寧的話,又哪里有人會知道他們,喜歡他們。
“干嘛呢?走啊。”
陳寧正回身對著青哥擺手,招呼他快點走。
青哥快走幾步來到陳寧身邊,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向劇院走去。
“寧哥,你當初為什么要幫我們啊。”
“怎么說呢,可能因為我心里面就是那么想的吧。”
“心里面怎么想就要怎么做嗎?”
“也不全是了,誰都想什么就做什么,那不是該天下大亂了?”
陳寧頓了頓說道,“不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遵從自己的內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那怎么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對不對呢。”
“怎么說呢,那就要問你自己的內心。”
青哥略微駐足,不知道想了些是什么,眼中最后閃過一絲堅定,而后看向陳寧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