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這邊解決了青州城的危機,動身去追楊文政。
可是原定今日開拔青州的主力部隊,卻有了變動。
蘇定邊的帥帳內,此次征西大軍的一眾將領,全部聚集在此。
下方一位將軍開口說道,“皇上指派永王為隨軍副帥,已經到了潁州,今日便能夠到達此處,大軍此時開拔怕是有所不妥吧。”
另外一位將軍反駁道,“此話怎講?軍情瞬息萬變,延誤一刻便可能錯失良機,此時陳國正趕上天災,大軍無法集結,我軍正應該全速開拔,一路破關,收復失地。”
“這話說的欠妥,副帥未到,我大軍先行,萬一副帥在路上有什么差池該如何是好?”
“你這是強詞奪理,能有什么差池?前方有先鋒軍,還有我主力軍,順著路追就是是了,難不成陳兵還能在半路上殺出來不成?”
帳中兩方吵得是越來越熱鬧,蘇定邊就坐在帥帳中一言不發,饒有興致的聽他們吵,像是在看戲一樣。
“報!”
賬外有兵傳令,帥帳中爭吵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
一個士兵跑進帳來,抱拳道,“啟稟蘇帥,大軍已經整備,隨時可以出發。”
蘇定邊起身,看著下方的眾位將領,發令道,“都回去,帶好你們自己的兵,出發。”
眾將士一愣,隨意齊齊抱拳說道,“得令!”
只有一位剛才力爭再次等候永王的一位將軍,猶豫的開口道,“蘇帥,咱們不等永王了?”
蘇定邊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留下。”
那將軍先是一怔,而后一喜。
蘇定邊這話正對了他的心思,讓他正好能夠一路上護送永王,要比整個大軍都留在這兒好上許多,能夠突出自己。
朝中東宮未立,種種跡象都表明,永王成為太子的幾率很大。
尤其是這一次皇上將永王派來軍中擔任隨軍副帥。
雖然大家心中都清楚,他這個副帥其實在軍中沒什么話語權,但是很多人都將皇上的這個決定看成了立永王為太子的一個訊號。
以前在朝堂之上,只有文臣隱隱有在永王和勤王之間站隊的跡象,軍中勢力卻從來不參與。
主要是因為軍中勢力一旦參與,定會引起皇上的猜疑和不悅。
軍權可是皇子萬萬碰不得的東西。
可是現在則是不同,既然皇上都已經做出了一個姿態,軍中自然有不少人起了歪心思,哪怕不是站隊,只是在永王面前釋放自己的善意,也算是為自己的未來鋪條路。
趙安就是這個心思,此時一聽蘇定邊讓自己留下,腦海中轉過這些念頭后,心中高興,答應道,“得令。”
蘇定邊在他身邊走過,接著道,“你在這等副帥,你的兵交給馮盛。”
他說完直接走出了帥帳,那個叫做馮盛的兵先是一愣,而后面露喜色,高興的說道,“謝蘇帥。”
賬內剛剛還有和趙安一樣想法的人正在羨慕趙安,此時開始幸災樂禍,再無一人敢在蘇定邊面前說類似的話。
帥帳內的將領們全部出去各自準備,蘇定邊也出了帥帳。
等大軍開拔時,會有專門負責營帳的軍隊,來將這些營帳拆除帶走。
帥帳內只剩下蘇盛還有趙安。
蘇盛意氣風發的走到趙安面前,說道,“走吧趙將軍,隨我去交接吧。”
趙安盯著蘇盛,怒火中燒,卻沒有一點辦法。
這軍中,蘇定邊的話就是天。
永王志得意滿的到達早先大軍的扎營地時,只看到了曾經駐扎的痕跡,還有形單影只的趙安。
聽趙安說完情況后,吳政心中念叨著蘇定邊的名字,咬牙切齒。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永王殿下,軍情變幻莫測,在行軍打仗的方面,蘇帥應該有他的想法,我們還是快些追上去吧。”
吳恒身邊跟著一個青年,英氣勃發,對他拱手說道。
吳恒掃了他一眼,響起了出發前魏文仲對他說的話,“殿下,你是第一次上戰場,讓十一跟著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多聽聽十一的意見,要將他當成朋友一樣對待,關鍵時候,十一可以救你的命。”
吳恒不知道魏文仲為什么對一個年輕人如此看中,但是他知道魏文仲不會害他。
他點頭同意十一的意見,對趙安說道,“好,趙將軍帶路。”
趙安應道,“是,永王殿下。”
此時趙安心中是真的苦,這下他不但是在永王面前露了臉,還露大了。
永王眼中絲毫都不掩飾對趙安的不滿,他這是將對蘇定邊的怨氣發泄到了趙安的身上了。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兩日后,陳寧終于在楊文政趕到豐州前追上了他。
楊文政收到了陳寧派人送來的信,也擔心豐州那邊可能有埋伏。
他料到陳寧解決了青州的麻煩會追上來,刻意放慢了腳步。
陳寧將青州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楊文政說了一遍,而后猜測道,“陳國人在青州城內留下了埋伏,一旦行動,不管失敗還是成功,肯定都有后續的計劃。
現在他們青州城的行動失敗了,在他們自己知道計劃可能暴露的情況下,估計豐州現在如果不真的是一座空城,那就會有無比兇險的埋伏等待著我們。”
楊文政點頭道,“沒錯,本來從我們得到的消息來看,原本他們應該是想在儋州收尾,這才營造出了三州空城的假象。
可是因為你他們青州的計劃失敗了,現在看來,他們怕是要提前動手了。”
楊文政和陳寧商量了一下,行軍速度暫緩,一波又一波的斥候不停的向著豐州的方向探去。
要說現在,最郁悶的不是吳政,而是沈青梅。
身上帶著蘇定邊的密信,沈青梅取了飲血劍快馬加鞭的趕到青州。
結果卻得知陳寧向著豐州去了。
她凌空向前踢了踢腿。
焦恩看她這動作,不解的問道,“沈姑娘可是連日趕路累了?不如先歇歇再走?”
沈青梅翻身上馬,說道,“不必了,我不是累了,而是有些等不及了。”
看著沈青梅遠去,焦恩不由得心中感嘆。
陳校尉真乃能人也,身邊盡是高手,沒想到又來了一個,還是個美人。
不過,等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焦恩皺眉想著,而后嘿嘿傻笑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