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盯著向這邊而來的陳寧,仔細的看了又看。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身為一個宗師境界的高手,他非常確定他沒有認錯人。
可是正是這樣,才讓他如此震驚。
他很確定,陳寧現在應該是一個死人。
韓雨小心的看了看周圍,盡快的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還好,現在只有自己知道這件事情。
他緊了緊手中的軟劍,看向陳寧。
不管如何,不管你為什么會死而復生,今日你都必須死。
此時,這場戰斗的勝負對韓雨來說甚至都沒有陳寧重要,他心中最終的目的,就是將陳寧殺死在這里。
不然的話,一旦讓人發現陳寧沒有死,死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兩方越來越近。
陳寧敏銳的注意到了韓雨的眼神,卻沒有在他身上過多的停留。
陳寧眼中的敵人,是所有的陳兵。
“殺!”
李將軍手中長刀向沖殺而來的吳兵揮去,一聲令下,三千陳兵齊齊發起了沖鋒。
明顯的人數優勢,還有一品堂的眾位高手助陣。
在一處類似滄州城曬書巖的巨大空地上,陳國的士兵們心中都懷著必勝的信念與同樣戰意澎湃的吳國士兵撞在了一起。
大個手中的鐵棍掃在陳國士兵的身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這一擊,為這場戰斗拉開了序幕。
如同兩股洪流相遇,短暫的撞擊后便是相互融合。
各自的先頭部隊都沖進了敵人的內部,交織在一起廝殺。
這是陳寧第一次沖殺進入敵陣中,長刀揮動間已經斬入了敵陣。
他不知道仗應該怎么打,但是他知道,他應該向前。
不停的向前,那邊有一位身著將甲之人在等著他。
李將軍剛剛揮動長刀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了陳寧的腦海中。
以少對多,擒賊先擒王!
陳寧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真正實施起來卻是舉步維艱。
每向前踏進一步,他都要踏著敵人的尸首前進。
不過是幾步的距離,陳寧已經沐浴鮮血。
什么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什么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身邊是刀光劍影,慘叫廝殺,陳寧手起刀落斬殺一人,腦海中卻突然莫名其妙的吐槽。
那些在萬軍從中廝殺身上不沾血的,都特么是拍出來騙人的。
陳寧狠狠的啐了一口,一腳將身前的敵兵踹了出去,伸手從自己身上扯下了一條布,將自己的手緊緊地纏在了刀柄之上。
鮮血順著長刀流到了刀柄處,沾滿了他的雙手,他只得將手和刀綁在一起。
陳寧舉步維艱的向著李將軍那邊殺去,卻不知不遠處韓雨如同一條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他。
可是韓雨卻沒有辦法靠近陳寧。
老乞丐攔在了韓雨和陳寧之間的路上。
他手中日月乾坤刀舞動起來,周邊五步鮮血如雨般飄落,無人能夠近身。
韓雨在兩軍剛剛相交時便直接沖著陳寧而去,誰知道一個照面便被老乞丐擊退而去,只得再找機會。
可是接連三次,在老乞丐被圍的時候,他都沒有突破過去,每每對陳寧有殺意時,都被老乞丐攔了下來。
韓雨從最開始的焦急,變得有些后怕。
他看清楚了,如果老乞丐身邊沒有源源不斷沖上來的士兵,沒有一品堂的幾個一流高手待時而動隨時偷襲。
他韓雨不但不敵這個乞丐,還有可能喪命。
想起鷹搏空剛剛的反應,他記起了搏空十三鷹上次任務失敗的事情,不單單失敗,還丟下了七條人命。
據說就是一個乞丐所為。
可是他看向老乞丐,怎么也想不起來江湖中有這么一號人物。
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陳寧,韓雨知道,雖然陳寧距離不遠,可是只要老乞丐活著,他很難能夠威脅陳寧。
收拾心緒,韓雨手中軟劍連刺,身邊吳國士兵瞬間接連倒下。
他開始專心殺敵。
當吳國士兵戰敗時,陳寧自然難逃一死。
兩軍剛一接觸就是血腥的貼身白刃戰。
而戰場中最血腥,最暴力的地方,不是老乞丐那邊,而是大個的周圍。
大個的武功不如老乞丐。
可是論起在戰場上發揮的威力,大個比老乞丐強的多。
他天生巨力,配合他手中的鐵棍。
掄出去之后敵軍便一片一片的倒下,如同割麥子一樣。
鐵棍掃過,如同絞肉機一般,血肉橫飛。
大哥就好像是專門為了戰場而生一樣,殺得他周邊的陳兵肝膽俱產。
可是放眼這個戰場,吳國這邊除了老乞丐,大個,陳寧,獨眼龍幾處,其他士兵無一不陷入苦戰。
他們每個人身邊都有著數倍于自己的敵人。
更有韓雨等一眾一品堂的高手無人能擋。
陳寧也看出了這一點,他沒有想到,陳中竟然也有這么多的高手。
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這一千人就得死光。
“前輩!”陳寧一聲高呼,“你去解決敵軍的高手。”
老乞丐知道陳寧是在對他說話。
到此時,被他斬殺的敵軍已經不下百人之數。
他剛才也想過不管這些士兵去對付陳國的高手。
可是就算他這樣做,吳國士兵的壓力也不會減少,因為這邊陳國的士兵便從老乞丐手下解放出來。
而老乞丐那邊,又不能保證在短時間內斬殺敵軍陣營的高手。
故而他遲遲沒有作出決定。
可是此時,陳寧已經下令。
在現在,陳寧的話就是命令。
老乞丐手中日月乾坤刀一收,雙手一撮,已經變成了雙刀被他持在手中。
砰砰!
抬腿將身前的人踹飛,老乞丐直奔韓雨而去。
他看得出來韓雨是一位宗師,并且一直想找機會對陳寧動手。
既然這樣,他索性將韓雨當成第一擊殺目標。
城內,每一分每一刻都有士兵倒下。
可是城頭上,楊文政他們卻不能有絲毫的分心。
所有士兵都在爭分奪秒的準備巨石,滾木,弓箭。
敵軍沒有大型攻城器械,沒有移動云梯,只有長梯,他們還有堅守的可能。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陳寧他們不敗的情況下。
楊文政知道這些,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要去想。
他心中現在已經沒有了城內的戰斗,不管城內的戰斗如何慘烈,喊殺聲如何震天。
他此時的任務只有一個,帶領著身邊這些士兵,堅守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