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府中,沈青竹聽到青哥帶回來的消息,焦急道,“你說什么?相公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老乞丐也在,見沈青竹急的有些亂了分寸,安慰道,“小丫頭放寬心,那小子走到哪哪是麻煩,該頭疼的應該是抓他的人。”
沈青竹明白老乞丐的話,陳寧現在怎么也是有功之臣,肯定不能因為在街上斗毆獲罪。
更別說陳寧確實是被冤枉的了。
只不過想起曾經聽人說起監獄內的多么多么的惡劣,他是一點也不想讓陳寧受苦。
“不行。”沈青竹道,“我得去救相公。”
她說完讓青哥備馬。
在京城,他們認識的人很少,但是還真有一個有能力也肯定愿意幫忙解決陳寧問題的人。
沈青竹決定去找吳恒。
宋大為府上。
宋云音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剛進門就喊個不停,“爹爹,爹爹,快出來。”
宋大為從門內走出,見宋云音一副慌張的樣子,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忙著急的問道,“女兒怎么了?慢點說,爹給你做主。”
宋云音道,“我在街上遇到唐川那個家伙了,他想欺負我被人攔住了,不過救我那家伙因為打了唐川的仆人,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宋大為聽后忙問道,“你沒事吧?”
宋云音一跺腳,道,“我當然沒事了,你快去救人啊。”
宋大為苦笑一聲,唐家的實力宋云音不清楚,但是他宋大為可是清楚地很。
想違背唐家的意思從衙門撈人,他宋大為還真沒這個能耐。
不過既然是因為救自己女兒得罪了唐川,宋大為想著不管怎樣應該去衙門看看,他對宋云音問道,“可知道救你的人是誰?”
宋云音道,“陳寧啊。”
宋大為道,“你說是陳寧?滄州那個陳寧?”
宋云音道,“沒錯,就是他,爹你快點去!”
宋大為笑道,“女兒啊,如果是他就輪不到爹管了,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大興縣衙。
唐川正坐在后府和大型縣令李更聊得親熱。
唐川開心道,“那這件事情就麻煩李伯伯了。”
李更親切的道,“好說好說,唐賢侄是自家人,我這大興縣衙都是二爺的銀子蓋的,說什么兩家話。”
他說完,喝了口茶,繼續道,“唐賢侄,剛剛我們說的縣衙的屋頂有些漏雨的事情?”
唐川立刻心神領會道,“李伯伯放心,這大興縣衙是為百姓辦事的地方,李伯伯更是百姓的父母官,怎么能讓李伯伯這樣的好官在這么簡陋的地方辦差呢,我回家就和我爹說,抓緊把修繕縣衙的銀子送過來。”
李更高興道,“唐賢侄真是深明大義啊,那就拜托唐賢侄了。”
唐川高興道,“好說,好說。那外面個?”
李更道,“外面?唐賢侄啊,你李伯伯昨天沒有休息好,突然間感覺有些頭疼,要不然咱們改天再聊?”
唐川先是一愣,而后會心一笑,道,“好,李伯伯日夜操勞,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啊。”
縣衙前堂審案子的地方,陳寧等了許久也不見縣令出來,問道,“縣令怎么還不出來?我家娘子還在家等我呢。”
列在兩旁的衙役看了陳寧一眼,有些搞不清楚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得罪了唐家的人還想回家?
正在陳寧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后堂走出一人,看穿著打扮明顯不是縣令。
只見這人來到堂中,而后對衙役道,“李縣令身體抱恙,頭痛不止,今日是審不了案了,先把這人押下去,擇日再審。”
陳寧一聽,眉頭一挑。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自己到了縣衙這才生病,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怕是鬼都不相信。
這李更當了這么久的縣令,考慮的事情就比唐川考慮的全面。
當唐川和他說了事情的經過后,雖然唐川有所隱瞞,將過錯甩到了陳寧的身上,但是李更也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當時街上有那么多人看到,他如果按照唐川的想法一判,指不定就落下一個昏官的名聲。
吳國本來對官員的考核就重民意,如果被吏部發現,又得好生解釋一番。
而且,就算是按照當街斗毆算,也沒傷殘,沒致命,撐死不過是罰些銀兩。
但是李更為了討好唐川弄些銀子,也想讓唐川出口氣。
這才有了裝病一說。
一裝病,陳寧理所應當被收監候審,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陳寧沒有反抗,任由衙役將他押到了牢中。
大興縣衙的牢房一共沒有幾間,沒有固定幾人一監那么一說。
作為一個京城縣衙的牢房,在吳國基本上沒有什么重犯。
稍微重要一點的犯人都在京兆尹府受審。
再嚴重點的重犯在刑部大牢。
所以在京城各個縣衙的縣牢,基本上都是些小偷小摸的人。
如果是趕上好時候,在牢房住單間的時候都有。
但是陳寧顯然運氣不好,年前年后,正是小偷多起來的時候。
如今大興縣衙的牢房都裝滿了。
陳寧進去這間,已經有了足足十二人,可以說是人滿為患。
陳寧往里面一走,冬天里竟然聞到了一股子汗味,微微皺眉。
監牢里的人見竟然來了新人,齊齊打量著陳寧,都是呦呵一聲。
“這牢里面竟然還能遇到公子哥?”
“看著小伙子長得倒是俊俏,過來讓大爺摸摸,大爺把這被子和你一起蓋,暖和暖和。”
“哈哈哈。”
監牢中哄笑聲一片。
監牢的被子有數,十二人已經有幾個沒有被子了,不過看那人的樣子,顯然不是好意把被子給陳寧。
陳寧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走到哪里都不消停。
他甩了甩手腕,慢慢向里面走去。
看守牢房的衙役在外面隱隱聽到一聲聲哀嚎。
“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那書生長得比娘們好看,別出人命了。”
“多管什么閑事,大人招呼過,讓他吃吃苦頭,一個個也就敢小偷小摸的人,能出什么大事?還人命,他們有那個膽子嗎?”
“也是。”
片刻時間,哀嚎聲消失。
“你看,我就說吧。比我想的還快。”
“不過你不感覺好像不是一個人在慘叫?好像是很多人?”
“是嗎?你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