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兩名柳家家仆看到阿貴慘狀,再也堅持不住,意志崩潰下,持著火把,慌忙就往外面跑去。
九叔見此,顧不上回應柳富貴,連忙沖二人大喊一聲,“別亂跑,快回來!”
然而兩人根本沒有理他,只顧埋頭狂奔,可是還沒跑多遠,兩把血色殺豬刀突然從他們身后急速飛來,帶著破風聲,正中二人頭顱。
噗哧!
伴隨著紅白之物灑落,兩人齊齊栽倒在地。
周遭血霧猶如聞到鮮血的鯊魚,立刻瘋狂圍攏過來,裹住兩人身體,不消片刻,就將他們的血肉化為絲絲霧霾,原地只剩兩堆干癟的衣物與森森白骨。
九叔見此,懊惱地揮了揮桃木劍,突然聽到身旁方正東傳來一聲悶哼,隨之而來的還有血屠的驚疑之聲。
轉身一看,發現方正東此刻渾身長滿細密黑毛,臉色陡然變得無比蒼白,兩顆尖銳的獠牙在他嘴邊若隱若現。
“黑毛僵尸?”
九叔瞳孔一縮,警惕地往后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跟在九叔身邊的柳富貴更是嚇得兩腿發顫,看著面目猙獰的方正東,顫聲道:“方、方局長怎么會變成這樣?”
話音未落,就見變成僵尸的方正東忽然伸手打來,柳富貴驚叫一聲,急忙跑開。
九叔見到方正東朝自己打來,心中一驚,下意識想要還擊,可見到方正東這一擊,并沒有沖自己要害來,手上尖利的指甲更是收攏于掌心中,腦海念頭急轉間,頓時止住了自身反抗,生生受了這一擊,整個人驟然離地。
呼!
就在他倒飛出去的瞬間,下一刻,一把鮮紅如血的殺豬刀忽然從空中顯現,砍向他原先所在位置。
飛在半空中的九叔見此,登時冷汗直下,幸好剛才他止住了念頭,沒做反抗,否則這會兒很可能已經身首異處了。
經過剛才一番搭救,九叔雖然不明白方正東為何轉眼間就變成一頭黑毛僵尸,但也知道他對自己并無歹意,翻身從地上爬起后,立刻走向方正東,與之會合。
“九叔,有什么辦法可以滅了這鬼物?”方正東聲音沙啞地問道,眼睛緊緊盯著四周,防止血屠偷襲。
九叔雖然有些驚異于方正東如今的狀態,但眼下形勢危急,聽到方正東問話,他也沒有多想,快速說道∶
“這鬼物已經從厲鬼轉為更高一級的煞鬼,能吸收周遭血氣,快速恢復傷勢,無論是驅鬼符,還是桃木劍,都很難對他起到作用......”
聞言,方正東點了點頭。
九叔說的這些他從剛才與血屠交手之后就領教到了,無論用多少張驅鬼符傷到血屠,他都能吸收周圍血霧,瞬間恢復傷勢。
如今隨著三個柳家家仆身亡,周圍血霧又變得濃郁不少,這種情況,就算再來一百張驅鬼符也解決不了問題。
方正東心中暗忖就算自己愿意拼著身體受傷,效仿昨夜擊殺董小玉之舉,用僵尸獠牙吸食血屠鬼體,恐怕他也不會給自己咬住他的機會。
掌握霧化法門的血屠,隨時可以霧化逃遁。
這時候,只聽九叔嘆息一聲,說道∶“眼下要想收服他,絕無可能,只能先離開這里,留待明日再行解決。”
說著這番話,九叔卻是隱晦地給了方正東一個眼神。
見此,方正東心中一動,知道九叔另有打算,只是不便當眾說出,唯恐讓藏身于血霧中的血屠聽了去,于是立刻點頭贊同。
“啊?林道長,那小女的魂魄?”
見到兩人打退堂鼓想要撤退,一旁的柳富貴面色不禁有些難看,他原本還指望著九叔能將柳煙兒魂魄救回來,不想如今卻被一鬼物逼到不得不退的境地。
想到自己女兒魂魄就在近前,自己就這樣灰溜溜地逃跑,柳富貴心中更是難受。
九叔知他心中所想,然而現在不便與他解釋,只得匆匆說道∶“柳老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罷,他從地上撿起一根火把,與方正東背靠背,走向右邊大院。
柳富貴心有不甘地回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金家后宅,隨即連忙轉頭,跟著九叔與方正東兩人離開。
二人既然決定要走,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
“臭道士,沒有你家血屠爺爺的允許,你還想走?”
半空中,一團霧氣凝聚成血屠丑陋的腦袋,看向他們三人,目露一絲殘忍。
當聽到九叔沒有手段能夠對付他后,血屠心中便極為得意,此時見他們想逃,當即現身出來,一只手自從血霧中凝出,隨后又從血霧中變出一柄殺豬刀,擲向九叔。
血屠生前便是一名宰豬屠夫,對殺豬刀也最為熟悉,由他用血霧化出的殺豬刀甚至與真正的殺豬刀相差無幾。
單從鋒利度上來說,甚至猶有過之。
不過僅僅如此,還破不了黑毛僵尸的刀槍不入之身。
眼見刀刃飛來,方正東立刻伸手替九叔擋住,刀刃撞在他胳膊上,發出一陣金鐵交擊之聲。
盤旋于空中的血屠見此,登時大怒,“該死的黑毛鬼,我倒要看看你這身子是不是真那么硬!”
說罷,他雙手從血霧中凝出一把又一把殺豬刀,從空中用力砸下。
剎那間,刀如雨下!
無數把刀刃砸在方正東胳膊,大腿,胸口,甚至是頭顱上,一重又一重巨大力道,撞得他接連倒退。
這家伙真是難纏!
方正東暗罵一聲,眼下無法還擊,只能被動挨打,他不得不伸手擋住眼睛,以免被刀刃刮傷。
“正東,去那邊!”
躲藏在方正東身后的九叔開口道。
聽到九叔吩咐,方正東當即護著他們二人,往九叔指定的位置一點一點走。
隨著兩者距離越來越近。
躲在方正東身后的九叔在低頭閃過數柄菜刀后,立刻朝著剛才認準的一間被煙熏黑的屋子,快步沖了過去。
被刀雨嚇得魂飛魄散的柳富貴緊緊跟在他身后,鉆入這間房子,伸手拉住木門正欲關上,卻發現這間房子的木門只有薄薄一層,就跟紙糊的一樣,頓時哭喪著臉道∶“林道長,我們來這里干嘛?這木門這么脆,也擋不住那個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