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松的星星點綴在黑色的幕布上,時不時眨動一下,像是在回應仰望星空的人們。
“葉山,我先出去一下。”整理好床鋪的王一扶了扶眼睛,看著坐在帳篷口發呆的葉山。
“噢!”葉山回神,讓開路,朝著王一笑道,“妻夫木君是有什么事嗎?”
“嗯——反正這時候也不怎么睡得著,想出去溜達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情侶狗啥的。”王一摩挲著下巴,做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哈哈!”葉山尷尬一笑,知道妻夫木是不想跟自己分享而已,但心胸開闊的他并沒有生氣,只是扭過頭看著從帳篷口沒有閉嚴的縫隙透進來的那條亮光,聲音低沉:“我是不是很沒用,過去也是,現在也是……”
王一停下腳步,坐到了帳篷口,伸手撩起簾子,讓月光整個透進來,打在葉山無助的面容上。
“挺帥氣的一小伙子,怎么這么庸人自擾。”帶著調侃的語氣,王一卻并沒有笑。
葉山垂下頭,躲開直射進眼睛的月光,“妻夫木君想不想聽聽我的過去呢?”
“這是對朋友才有的問話方式吧?”王一扭過頭來,“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
葉山攥緊拳頭,沉默著。
“呼!”王一吐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如果樂意的話,我還是很喜歡聽別人自曝黑歷史的。”
葉山還是沉默。見此,王一眨了眨眼,裝出認真思索的樣子:
“憋這么久,是在醞釀一個大的嗎?我一般放屁也喜歡這樣,用力憋著再嘭的一聲炸出來,賊爽!關鍵是還不臭!”
“噗!”葉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癟了下去,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對面的妻夫木,他突然發現這個人的性格好像跟外表完全不搭邊,“妻夫木君真是個有趣的人,那我就從頭說起了。”
“嗯!”王一恢復正經,點了點頭。
“我一直對過去的事耿耿于懷。其實我和雪之下算是青梅竹馬,我父親在她家的公司當法律顧問,后來我們還上了一所小學。只是情況并不好,因為感謝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作為回禮雪之下給我送了巧克力,然而這一幕卻被其他同學看到了。我們的流言蜚語頓時在學校里傳開,雪之下因為性格的原因遭到了排擠,雖然我有很努力地去解釋,甚至拉著雪之下融入我們的圈子,但情況并沒有任何改變,最后她還是出國留學了。我不明白,明明有很努力地在做了,為什么情況還是會變成那樣?”
靜靜看著葉山悔恨的表情,聽著他痛苦的聲音,大概這樣的葉山是在陽光下見不到的吧。
“你想知道比企谷會怎么做嗎?”王一忽然開口,鏡片反出白光。
葉山抬頭,看著王一詭異的表情。
“你一定很想知道比企谷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吧?束手無策的你,希望看到一個能夠拯救雪之下的人嗎?”
葉山沉默,良久,他才抬頭笑了起來,“如果有人能做到的話,我會由衷高興的,這也算是彌補了我的過去吧。”
多么溫和的笑容啊,這就是葉山,大家眼中溫柔的葉山。
“其實,你比比企谷并不差呢!”王一起身拍了拍褲子,轉身走出門口,忽然,他朝帳篷內露出一口白牙,“只是葉山是大家的葉山,比企谷是少數人的比企谷。如果你能自私一點的話,也許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哦!”
話落,王一轉身走遠了。
沒錯,人們都是自私的,他們希望得到別人的全部,而不只是一部分。葉山因為顧忌每一個人的感受,而喪失了那份獨特的視野呢。無論是深交朋友還是作為情侶,誰會選擇一個在他們眼里不是獨特存在的人呢?沒人會!
帳篷的簾子耷拉下來,遮住了外面的月光,葉山的表情沉在陰影里,讓人看不清。
“我是大家的葉山嗎……我也只是大家的葉山。”
葉山并不想破壞周圍的關系,他只是想遵從家里的選擇然后就這么持續下去而已。
走到外面的王一吐了口氣,仰頭看著夜空,絲絲的涼意逐漸滲透進皮膚,他逐漸露出了苦笑:
“搞得我好像很成熟似的,我也很苦惱啊,我的性格存在很懦弱的成分。連喜歡的東西都能一一轉讓的人……大概也沒人喜歡吧!”
“呵!”自嘲一笑,王一邁步往小溪的方向走去,他記得原著鶴見留美今晚會出來吧?還有比企谷夫婦的談心。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不知不覺王一哼出了這首經典的搖籃曲,記得妹妹會唱這首歌還是自己教的呢!那時候頗有種自豪感,感覺自己就是妹妹的天一樣。
想著,王一不自覺露出笑容,連帶著聲音也柔和起來。
“原來是變態王先生在夜里擾人安寧呢,現在應該是長眠的時間吧?”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王一柔和的笑容一下僵住,漸漸崩壞,“真是不會看氣氛的女人……”
“很抱歉,可能是變態王先生的微弱的存在感讓我疏忽了你的心情,十分抱歉!”
“你這是道歉還是嘲諷啊?”王一撇了撇嘴,有些納悶,雪之下不應該和比企谷在一起的嗎?
“不是道歉嗎?”雪之下眨了眨眼睛,做出沉思狀。
“……”王一偏過頭靠在樹干上,有些無奈,“不去睡覺嗎?”
“本來是這么打算的,不過被某人的歌聲警醒了。”
“警醒?!”王一瞪著眼睛,“我的聲音是有多罪惡啊?”
“可能是本人沒有意識到吧。”雪之下沉吟。
王一瞇起眼睛,“那多謝雪之下同學提醒了。”
“謝謝就不必了。”
“……果然沒法成為朋友呢!”
“我沒有說我們要成為朋友吧?”
“……”王一蠕動兩下嘴唇,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她今晚是吃了槍子了嗎?怎么攻擊如此犀利?我王某實在頂不住了……
“噗!”一陣輕笑傳來,讓還郁悶的王一愣住了,他緩緩抬頭,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剛剛是誰笑的?
“變態王同學這樣盯著我是有什么企圖嗎?”雪之下環著手臂往后縮了縮,一臉警惕。
“錯覺,一定是錯覺!”王一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可忘不了在侍奉部門前被某個女人打個半死……”
“是嗎?看來是我多慮了,忘了變態王同學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伙。”
“……”王一青筋暴起,奶奶的,要不是打不過你……
“晚安!”王一郁悶地抬腿,直接往帳篷走去,連原本計劃跟鶴見留美交談一下的打算都沒有了。
“晚……晚安。”雪之下悄悄揮了揮手,抿起嘴唇,“謝謝!”
也不知道是在謝誰,謝什么。
月明星稀,不過如此。
(今明兩天還是一更,學渣臨時抱佛腳,說多了都是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