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中大街。
六歲的白小飛看著面前的白消,眼中一絲渴求。
“哥,我餓!”
白消將一顆辟谷丹掰成兩半,遞給白小飛。
“這東西吃的我肚子痛,哥,我不是修士,不能吃這個。”白小飛可憐巴巴的說道。
“不吃就餓著。”白消把辟谷丹收入瓶子里。
“哥,你教我修煉吧!
我也是有靈根的。”
“修煉,修個屁,你一個雜品靈根,成了修士也只是浪費我的靈石。”
白消說著,將他往門外一推。
“要吃的,自己出去討,別打擾我修煉。”
白小飛淚水流了下來。
轉頭看著身后幾塊木板拼湊成的“屋子”。
撿起了門口的那個破碗,走了出去。
從巷子里出來,白小飛吧啦了自己身上的一些衣服,顯得更加落魄。
白消從不管他死活,對于自己的這個親哥哥,白小飛沒有任何好感。
唯一的一點,可能就是給了他一個地方住,然后給他吃辟谷丹,那東西,不是修士的他壓根就吃不下。
雖然可以頂餓,但是肚子痛的如同死了幾遍。
“大哥,大姐,行行好吧!”
白小飛裝作腿瘸,一拐一拐的。
旁邊的人顯然都很冷漠。
一個路過的修士裝扮的人見他可憐,便丟了一塊,已經吸收完靈氣的靈石到他的碗里。
白小飛一連的道謝。
拿著吸收完靈氣的靈石,去煉制法寶的店鋪換了幾個銅板。
買了些許吃的,剩下幾個藏在自己褲子的里面。
又一路討飯回去,已經是晚上。
白消已經出去了。
白小飛自己躺在床上,一夜安心睡去。
一連三天,白消都沒有回來。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白消才滿身是血的走了回來。
白小飛知道,他又被人打了。
他總是那么喜歡做夢,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天能夠飛黃騰達,能夠修煉有成。
所以他從不好好的修煉,在樊城跟著一個散修去當小混混。
到處惹是生非,干一些非法的勾當。
殺人之類的事情,對他來說家常便飯。
這種受傷之類的事情都是家常便飯。
又是三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白消在白小飛出門之后便走了,沒有回來。
白小飛等了幾個月的時間,他也沒有回來。
白小飛不知道他是死在外面了,還是去干嘛?
白小飛只知道,他想要活著,他要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討飯到了一間雜貨店的門口。
門內一個老頭,給了他一塊靈石,完整的靈石。
白小飛正準備感謝,就聽見那老頭說。
“我這兒缺一個打雜的,你想不想留下來,幫我做事?”
白小飛點了點頭,從此之后,他似乎就有了依靠。
而此時。
正逢五靈宗上位,東部亂的一發不可收拾。
白消早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弟。
他帶著樊城出來的幾個小混混,乘機搶了一個小地方,取名沐臨宗,開始廣收門徒。
干的卻還是那些勾當。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白小飛已經長成一個小伙子了,天天跟著老頭修煉,學習。
也得知了許多自己師傅的往事。
而白消的沐臨宗,在東部動亂的這些年里面,也不斷的壯大。
小混混出生的他,似乎更在意所謂的禮儀,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到處拉盟友,組建各種聯合勢力。
期間,白消還回來過樊城。
看到白小飛也成了修士,不過呆在一間雜貨鋪里面當伙計。
他也曾提出過建議。
“哥現在發達了,你要不要跟著我走,去我的山門?”
顯然,白小飛拒絕了。
白消沒有任何的挽留。
只是丟下了十幾塊上品靈石就走了。
而此時,白消不過筑基初期。
而白小飛已經金丹后期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導致了后來,白小飛對這個哥哥還有那么一絲的感情,從而幫助他當上了東部之主的位置。
那一年,白小白已經是元嬰后期了。
那一年,雜貨鋪的老頭給他講了許多的往事。
“其實為師并非是夷州人,而是來自外州。”
白小飛仔細聆聽。“那兒?”
“北方的長州。”老頭說道。
“你如今也快要突破元嬰了,等你到達合體,也無法呆在這個地方,正好可以去幫我辦一件事情。”
“師傅有什么吩咐。”白小飛說道。
“這件事情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并非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
等你突破合體以后,便去長洲,一來可以繼續修煉,二來也正好了解長州……”
老頭講了許多的事情。
而白小飛也知道了,自己的師傅并非一個所謂的隱士高人,而且被人逼迫,追殺,無奈才躲到了這夷州東部。
不過這等人物,自然九天玄仙宮也不會不管。
所以雖然默許他呆在樊城,但也只是接納而已,
若是他有做出任何干涉夷州的事情,九天玄仙宮也會出手。
而白小飛自然也是感念師傅,所以答應了下來。
并保證,一定替師傅報仇,接他回去。
長州并不像夷州這樣一家獨大,所以更加的混亂。
又是不知道多少年過去。
那一年,五靈宗的五只異獸跑了。
那一年,上棕谷和五靈宗大戰。
那一年,白消的沐臨宗出了一位金丹修士。
那一年,白小飛成功的突破了合體期。
小小的沐臨宗山門顯然也沒能幸免。
作為上棕谷的附屬勢力,他們被迫參與到了上棕谷與五靈宗的大戰當中。
而白消之類的角色,顯然只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
合體期的白小飛目睹了這一切。
他還是有些于心不忍,有些念及親情。
他出手了。
從獵獸山脈旁邊的戰場上救下了白消。
救下了他的侄子,救下了他的嫂子,還有沐臨宗的一干人等。
也正是此時,白消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已經是合體期的修為。
上棕谷的勝利如同預期的那樣到來。
不過顯然,這和下面這些宗門沒有關系。
他們回到自己的宗門,去清理自己的傷口。
三天后。
白消帶著劉御去了樊城。
去了那間雜貨店。
不過很顯然,白小飛既沒有收禮,也沒有接待他們。
上棕谷還在清理東部各處。
白消則是帶著各種人去樊城拜訪。
幾天之后的那一天,東部有個地方,叫做青熵山。
王家子弟正面臨著上棕谷弟子的屠殺。
同樣也是那一天。
白小飛準備走了,他要去長洲,要去修煉,要往更高的境界進發。
而白消,終于是帶著自己的一兒一女兩人到了這間雜貨鋪。
白小飛動容了。
他的侄子,侄女。
那一天,他們玩的很開心。
白小飛也終于是答應了白消。
雜貨鋪的老頭沒有多說。
白小飛是東部人,他不是,白小飛也有權力。
后一夜,七大宗聯盟就此成立。
而這一夜,王德來了。
白小飛對于這個哥哥,不知該如何。
也同樣是這一天。
王德,王子民,王林三人正欲往方丘山去的時候。
白小飛也正往上棕谷的山門方向飛去。
幾人就此交錯。
白小飛沖進了上棕谷的山門。
對上了元嬰后期的宋河。
殺了宋河之后。
白小飛下了一點狠心。
將上棕谷七位元嬰修士全都屠戮殆盡。
連同五靈宗歸降的兩位也是一樣。
本來準備走的白小飛想了想白消的所謂七大宗聯盟。
下了更大的狠心。
合體期的他在上棕谷如入無人之境。
金丹境界以上的修士,他一個人也沒放過。
那一夜,血流成河。
到了第二天,七大宗聯盟就攻進了上棕谷。
而白小飛利用這兩天的時間。
在所有人都以為平靜下來之后,進入了各家的宗門。
東部。
北方卓家。
元嬰初期境界的卓威,不知原因的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與他陪葬的還有他的小妾。
山門之中,六位金丹修士全都死于非命。
獸靈宗。
七位金丹修士也同樣死于自己屋子,沒有傷口,不知道如何死的。
望仙宗。
元嬰初期的掌教被天上一塊石頭砸中,死在了大殿之上。
南定城。
元嬰中期的散修天缺道人橫尸街頭。
與他一起的還有南定城里的十位金丹修士。
整個東部,除了五靈宗和上棕谷之外余下的六位元嬰境界修士。
基本所有的金丹期修士,一共306位。
都成了白小飛劍下亡魂。
自此,整個東部,就只剩下了沐臨宗的那一位金丹修士。
因為此時上棕谷與五靈宗大戰剛剛落下帷幕。
沒有人去關心這些人的死亡。
之前歸附與五靈宗的,現在投降了的,便以為是上棕谷的人干的。
歸附上棕谷的,便覺得是五靈宗殘部人員干的。
直到他們聽到了沐臨宗帶領的七大宗聯盟攻上了上棕谷山門。
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
白小飛知道,他去了長洲之后,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他不知道對不對。
因為他見到了太多的殺戮。
上棕谷和五靈宗大戰的這幾年。
樊城就如同下著血雨一般。
他早已經麻木了。
白小飛坐在獵獸山脈的峰頂。
足足坐了三天,一動不動。
然后他就走了。
自此,似乎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不知道白消的將來會如何,他也不想知道。
哪怕他死了,或許自己真的都不會有任何感覺吧!
但自己又為何要幫他做這么多事呢?
或許,真的親情血脈相連。
但是,這種極端的做法,顯然不可能讓沐臨宗的七大宗聯盟成為正在的東部之主。
整個東部人才凋零,白消做到了這個位置之后,才發現是真正的不配。
那是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
他甚至連沙漠里面的妖族都抵抗不了。
別說東南部與東北部的勢力了。
白小飛走了,白消也不知道他會采用這么極端的方法。
他已經被逼上梁山,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團結整個東部慢慢發展,發展能有一天能夠回到原本的狀態。
他一改之前上棕谷和五靈宗的統治方式。
他讓大家休養生息,希望能夠加快這個時間的到來。
但是很顯然,白小飛助他登上了東部之主的位置,但也因此會讓他毀滅。
當然他最后的死亡還是因為自己的貪欲。
直到十一年之后。
白小飛重新踏上夷州的土地。
沐臨宗的山門。
白小飛見到了他的侄子白暉。
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白暉知道許多的事,他叔與他爹的事情。
“叔,你終于回來了。”旁邊,白消的女兒有些眼角帶淚。
白小飛不忍心,走了過去。
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一家人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個晚飯。
白暉沒有多說,白小飛也沒有多說。
他不像他爹那樣,也沒有去要求他叔坐些什么。
“其實我過幾天又要走了,這次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白小飛說道。
“我哥這個人野心太大了,但是又沒有足夠的實力,他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我也能夠猜得到。”
白暉點了點頭。
“其實你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偏居一隅,安安分分的修煉吧!
有多大的能力就占多大的地盤,有多少資源,就干多少事情。”
白小飛說道。
“我知道,我只希望叔走之前幫我做一件事情。”白暉說道。
“什么?”白小飛問道。“有多大的能力就占多大的地盤。
我是留不下來的,即使我幫了你,你自己守不住也一樣會最終失去,到最后可能落了個身死的下場。
而且我要去的地方也很危險,這11年來,我每天都在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叔,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只希望幫我殺了劉御。”白暉說道。
白小飛點了點頭。
“可以。”
白小飛最終還是在沙漠的某一處找到了劉御,帶走了他的性命。
王德沒有去關注。
衍凌閣的人去替他收了尸體。
王德站在青熵山上。
有些感慨,自己知道當上東部之主的人似乎都沒什么好下場。
希望有一天不會輪到自己吧。
好在現在名義上,王林才是王家族長。
以后我就當個太上長老就好了,也不管這些事情,不過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