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嚇了一跳。
他自己剛剛抽離了自己的寄托物，正打算跑路的時候。
一個和黑棍一樣的詭物，帶著破風之聲，從他控制的范圍旁揮舞而過。
差點把他的鐵釘蹭掉。
（切！）
裴戈不爽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隨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
雖然自己身子僵硬了不少，但是混日子的本事可沒丟棄。
這一次下手，巨狠。
而正是裴戈偷襲的一擊，都令兩個鬼物猝不及防。
本來就連李清都打算放棄了。
結果，裴戈招呼才打了一聲，就自己上了。
若是霍濤恢復了意識，也得罵一聲該死。
因為裴戈這家伙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嘴炮打夠了，就該見真本事了。）
鐵骨傘狠狠地掄到了霍濤的脖子上，連著脖頸上附著的移動鬼臉差點一起抽出去。
隨著手中傳遞過的回震，裴戈身子再次突擊了過去。
“老子，早就不爽了。”
霍濤身影還沒落地，裴戈下一腳就踢向他的腿彎，揚起來的鐵骨傘也匯好了力。
“沒了遠程阻礙的黑液，你以為我還怕你？”
鬼體徹底摔在了厚重的冰晶之上，結果沉重的一擊就再次襲來。
期間，一張張鬼臉似乎想要發出哀嚎，卻沒能的發出一聲。
若是佳佳在此，估計得吐槽道這個白衣算是廢了。
厲鬼雖然力大無窮，但是卻被裴戈死死的克制住了。
沒有遠程消耗，就不要裝x。
這是裴戈剛剛領悟的道理。
裴戈每看一個鬼臉想要張口，就拔出鐵骨傘，將其堵死，期間不斷反復。
雖然有漏網之魚，卻難以造成更大的影響了。
不過，這也不算真正的解決。
白衣的存在強于黑衣，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是張文昌享受到這個待遇，估計連和裴戈動手的資格都沒有，就被裴戈活生生削沒了。
當然，裴戈當初也是忌憚他控制顏料的能力，否則這不失為一種選擇。
（不妙啊。）
漸漸的，裴戈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動作也慢了許多，直到看到接下來的一幕，才停下了手。
現在，鬼臉不斷的匯聚著。
裴戈剛剛，親眼看到霍濤腹部的鬼臉，蓋住了腿上向上匯聚的一張鬼臉。
它們，在聚集！
“李清，看什么，準備上了！”
順帶著，裴戈放棄了挑開鬼臉的無用選擇，跨過霍濤的身上，一腳把鬼體踢向李清方向。
“上？”
李清表示理解不能。
裴戈扭了扭脖子，用鐵傘驅趕著霍濤身上的一只只鬼臉，似笑非笑的看向黑霧方向。
“鬼臉將要匯聚為一體。”
指了指眼前的鬼臉，再指了指霍濤的面部，裴戈看向李清。
“還不懂？”
屆時，被裴戈無意中逼迫在一起的鬼臉必將匯聚為一張鬼臉，并且大概率會遮住霍濤的面部。
到時候，也就是霍濤真正害怕的失控狀態。
若是時機把握的好，說不定鐵釘釘上去后，任務就能徹底結束了。
李清沉默了起來。
真沒聽懂，他就真成憨批了。
反倒是裴戈，卻絲毫沒有放下心。
因為霍濤本身的意識，似乎并沒有消失。
到時候，大概率會有一次反撲。
裴戈不愿意成為他蘇醒之后的瘋狂報復。
所以，需要一個背鍋的。
李清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并沒有反駁。
有時候，沉默，能透露出很多事。
（貪婪，真是可怕。）
成為了厲鬼之后，似乎所有的家伙內心的負面都被放大了許多。
李清的所有布局，為的就是吞噬白衣。
似乎有什么催促著他一樣，甚至不惜于讓自身的親人送于險境。
想著這些，裴戈呼吸一頓，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催促？）
裴戈想起來，他似乎還沒推測過李清想要成為厲鬼的原因呢。
他的一切推理，都建立在“李清疑似厲鬼”這個思路上。
反而對這個家伙的行動者原因，下意識忽略了。
（因為時間原因……還是計劃原因……亦或者，因為平安在附近，讓我不愿意傷害這個員工嗎？）
一瞬間，裴戈覺得牙有些疼。
想的太多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
李清，還沒有升起來過害平安的心思。
否則，出洞的一瞬間，他就完全沒必要第一時間跑到三樓幫助平安了。
關于這點，裴戈倒是看的出來他并沒有撒謊。
因為剛剛這么極限的危機內，他都得抽空說平安的事情。
想著心事，裴戈將視線放在眼前。
在裴戈有意識的驅趕下，灰白鬼臉開始一層層的互相“吞噬”。
同時，力量也在增強。
裴戈基本放棄堵住少數的鬼臉之嘴這個選擇了。
因為沒用。
不知何時，詭音開始像一開始的噤聲警告一般，響徹在他的腦中。
似乎連李清都受到了影響一般，黑霧漩渦開始不穩了起來，卷著的鐵釘也開始微微顫抖著。
慢慢的，就在僅剩三只鬼臉，都匯聚在肩膀之上的時候。
異變發生了。
李清，動了。
鐵釘瞬間飛出，方向直指咽喉處的鬼臉。
因為，那一層疊加的鬼臉，是最厚。
也就代表著，疊加的力量，也是最濃烈的。
裴戈剛想用鐵骨傘抽開，卻猶豫了一下。
最終，他并未動手。
“噗。”
這一次，鐵釘終于扎住了實物。
鐵釘深沒其中，將鬼臉釘實在霍濤身上。
如此，就算是裴戈反悔，也難以用鐵骨傘撬開鐵釘了。
至此，裴戈終于放開了身子，用鐵骨傘將霍濤的身子費力的挑起來。
“嘛，雖然時間早了些，但是不影響什么。”
搖晃著腦袋，裴戈還在適應著詭音在腦海中的不適感，從兜里掏出剩余的兩根黑釘，用鐵骨傘一根根的將霍濤身上的白衣釘在了墻上。
“李清，你還是太心急了。”
黑霧重新聚攏了起來，汲取力量的行為再次被李清操練了起來。
這行為，很是讓裴戈好笑。
李清似乎吃定了裴戈暫時無法對他有多少影響，鐵釘繼續向下鉆著，想要逃離裴戈的“黑手”范圍。
搖了搖頭之后，裴戈直接隨便挑了一張鬼臉，費力的用鐵骨傘順著開口得罪嘴巴處，捅了下來。
說實話，貼的很是結實。
比劃了一下之后，裴戈將其覆蓋在霍濤臉上。
就在裴戈放下鬼臉的一瞬間，不僅是他，連李清都察覺到了某些變化。
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準備醒來。
“霍濤，醒來！”
裴戈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