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戈撓了撓后腦勺，過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
因為，曲誠說的太真實了。
這就是中年男人的煩惱嗎？
惹不起，惹不起。
直到李平安背過頭，將身子縮了縮之后，裴戈才堪堪接受了這個“信息”的存在。
“可以，這個，的確是私密的隱私。”
曲誠老臉一紅，嘴硬道：
“小哥，你還是太年輕了，現在告訴你這些，確實太早了。”
說著，曲誠露出了肉痛的神色。
“那張傳單，把我攢了好久的小金庫清空了。”
“呃。”
裴戈這才想起來，似乎真的有這種可能。
畢竟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詭異，大費周章的影響家人朋友，似乎有所不值。
大多數人，可能會默默的選擇接受，然后靜待時間流逝，期待著無事發生。
曲誠這還算是好的的，大致接觸了靈異事件之后，卻有余力求個心安。
“不過，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似乎在一旁的李平安在剛剛成功克服了心中的一個坎似的，他恢復了平日的老實神色，站起來又回頭問道。
“與其說是遇到，不如說，我是單方面被戲弄了。”
曲誠纏著雙手，把玩著手機，神色有些怪異。
“一個學生要求調換班級……本來這件事輪不到我我來管呢，但是我為了嘗試了解學校的氛圍，便參與了進去。”
“參與？”
裴戈好奇的走到了馬千秋身邊，看了一番，隨后把視線放在了李平安身上。
直到李平安沖著裴戈搖了搖頭以后，他才放心了下去。
（看起來，馬千秋這一次被折騰的不清。）
曲誠也看了看前方，撇了撇嘴，繼續道：
“也就是三班，不，也不僅僅是三班，是周圍班級也有一種奇怪的氛圍，現在想想，完全算得上是陳暮了。”
“嗯，這一點，確認符合異常。”
對此，裴戈表示贊同。
他所遇到的一切詭異，都在氣氛上盡顯沉悶，極為契合厲鬼的身份。
“但是，那個男學生，死活不愿意說原因，并且表情十分猙獰，一副魚死網破的表情，單方面的威脅著我們。”
“所以你同意了？”
裴戈問道。
“不，我放了他一個星期的假期。”
曲誠表情有了些許緩和，但是不一會又皺了起來。
“但是，我們沒有談成。”
“沒有談成，你也真是好說話呢。”
裴戈早就看出來了。
這個男人，算得上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除了特殊情況下會慌張之外，人品上幾乎沒有多的瑕疵。
并且，克服了恐懼之后，居然能進一步保持思路清晰。
也難怪發現詭異之后，就毫不猶豫選擇脫身之法。
“那，學生最后怎樣了？”
李平安在一旁問道，顯然他也被吸引住了。
這也算是好事，至少他還沒有過分沉湎于過去。
“本來打算輟學呢，但是……相當于停學了吧，來不來隨他，大概是這種結果。”
曲誠一直沒有提到學生家長方面的信息，裴戈雖然有些在意，但是卻沒有深究。
畢竟，他大概也知道那個學校的基本情況。
（親戚也妥協了嗎？）
裴戈再次看向曲誠，開始詢問起關鍵問題：
“所以，你就孤身一人調查了一番，結果被詭異初步纏上了？”
曲誠低下了頭，隨后開口道：
“私立學校，兩星期之內也會給學生一段假期的，我就是挑著一個放假的當天，去那個教室看了看。”
“當天？”
“當天，那些學生在下午就走的干干凈凈，似乎不想多待一秒。”
對于裴戈的疑問，曲誠也給出來自己的描述。
接下來，裴戈不再提問，一切就等著曲誠慢慢的平鋪下去。
“下午，大概是五點吧，我好奇，便走進了三班的教室之內。”
“本來所有的門都應該是鎖著的，但是，把手擰開之后，我就輕而易舉的走進去了。”
曲誠咽了咽唾沫，語氣放低了下去，似乎還在懷疑自己當初所經歷的一切。
“我一進門，就發現多媒體的投屏被打開了。”
（投屏？）
裴戈腦中大概有了一個布置，仿佛帶入了一個奇怪的視角之內，模仿著曲誠所講述的經歷，進行著推演。
“黑板夾間的白色幕布投放出一個個黑影，仿佛疊起來的刀片一般，薄薄的，有有著一定的縫隙，密密麻麻的，很是滲人。”
一邊講述著，曲誠一邊敲著腦門。
“我甚至能從心里能夠確定，那一個個的投影，就是刀片。”
曲誠咬了咬牙，強制將自己變得鎮定下去。
“我生氣的打開了教學的控制臺，卻怎么都無法關閉投影儀，最后，我拔掉了電源，結果投影依舊在……”
“這個時候，我就已經慌了，不知不覺，忘卻了一件事。”
“開著的門，被關上了。”
聽到這，裴戈也皺起來眉頭。
雖然每一個厲鬼，都像是瘋子（佳佳除外）。
但是，這種行為，是否又太過小心翼翼了。
裴戈推測，能夠做出這些行為警告的厲鬼，應該不是多強的存在。
因為“它”，戲弄的曲誠越多，就越能夠證明“它”需要曲誠提供的恐慌情緒。
太小家子氣了。
曲誠則并沒有繼續打斷裴戈的思考，斷了一會之后，便察覺到裴戈剛已回神，便繼續講述了起來：
“大概是感到了不對勁了，我那時候居然變得急躁了起來，一股腦的將所有的電源停了，結果投影卻依舊存在……并且變了。”
“明明都是投影，但是每一片刀片投影，都被調整了一個位置一般，就像是用刀尖朝向我，絲毫不掩飾那種鋒芒感。”
“我怕了，想開門離開。”
（打不開……嗎？）
“門打不開。”
曲誠臉色變得晦暗。
“用腳踢，用盡力量掰把手……都沒辦法。”
“心中的僥幸還在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惡作劇。”
“我大聲呼喊著……怒聲咒罵著……掀開了那邊的窗簾，似乎想透過窗戶呼救。”
“但是，我錯了。”
“窗戶之外，就是滿天的刀片，遮住了我所有的視野，被薄薄的玻璃所阻止著，卻寒光凜冽，散發著漆黑的……我不清楚那是什么。”
“接著呢？”
接下來，曲誠不再說話。
“我失去了意識，似乎被某一個刀片，襲擊了。”
（刀片……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