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吩咐了李平安兩句之后，裴戈離開了原地。
接下來，就沒有他參與的必要了。
游戲的修正力，裴戈也沒怎么好好檢驗過，所以趁早離開，對他，對平安都有好處。
因為，但凡裴戈就在這里多一分，那么游戲就有可能“消極怠工”。
畢竟裴戈在這里做的一切，都太過驚世駭俗了。
當然，他也拉著曲誠離開了第二樓的樓層，打開了著鐵窗，卻停留在了檔案室，交流了起來。
曲誠雖然算是必不可缺少的證人，但是他還得吩咐幾句話。
為的，就是在他的潛意識中記住一些關鍵的信息，才能把馬千秋多加一項罪名。
于是，他僅留下了平安一個人看著昏睡過去馬千秋。
他在對李平安很是放心。
因為所有的隱藏條件，細小布置，都被他布置好了。
于是，在晨曦還未籠罩天空的時候，一個私家車開進了后門。
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樓下。
“好吧，能記得都差不多了吧。”
裴戈拍了拍曲誠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提醒道。
“嗯。”
曲誠點了點頭，隨后苦笑道：
“原來是真的，你在我腦中的印象似乎越來越弱了……哪怕你就在我旁邊。”
“用不了多長時間的，你這一項行動，估計還能為馬千秋添加一筆罪名。”
“反正已有的殺人罪，加上綁架你這種行為……”
裴戈滿意的點了點頭。
“快去吧，趁著記憶還在，多注意點漏洞。”
曲誠撓了撓后腦勺，慢悠悠的從打開的鐵窗揮了揮手。
接下來，隨著曲誠一邊“驚慌”的解釋著，一變快速的朝著二樓跑去。
而裴戈只能望了一會頭頂，才離開了水房，順著鐵窗翻了出去。
就需要等待一個結果了。
“裴大哥，我被口頭警告了。”
李平安雙目有些無神，看著等在門口的裴戈，語氣有些沉悶。
“這還算是好的。”
裴戈挪開了位置，將尾座讓開來，示意他上車。
他一個人等到了下午。
這就是說，李平安接受警察的調查到了已經接近了十個多小時。
要不是由于李平安參與破獲過一場大案子，說不定他還沒那么容易被放出去。
“沒想到，馬警官真的選擇了大義滅親呢。”
李平安身子一沉，癱倒在座位上。
車子驅動以后，他就看向來來往往的人流，眼睛有些發酸。
“馬警官……馬爍……裴大哥，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嗯，對你我來說，當然是好的。”
裴戈沒想到李平安莫名來了這一句。
但是，他從來沒有對比迷茫過，所以指導一下“新人”，也是可以的。
“對馬千秋來講，其實這個結果也不算壞。”
“唯獨不好的，只有馬警官。”
裴戈至今不愿意提他的真名。
對于這種人，裴戈有的，僅僅是敬佩而已。
如果這種事放在裴戈身上想想，他居然發現自己真的難以抉擇。
畢竟，大義和親情，都是難以抉擇的。
雖然這種可能根本不存在。
“不過，馬千秋這個家伙最后怎么說的。”
裴戈好奇的問道。
李平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接過了裴戈遞去的銹鍋和鐵釘包裝袋，隨手裝在了剛剛拿回來的背包中。
“他一醒來，就極力試圖發泄著不滿……但是他卻忘記了裴大哥你的存在，結果只記住了坦白……總之，神鬼之言已經被認定為了癔癥，現在正在調查取證之中。”
“果然……那十二個死者，都算在了他的頭上嗎？”
這么多真實的恐怖事件存在于此，裴戈毫不懷疑馬千秋將會實實在在的背負起這些罪行。
“但是，這種調查，估計也難以持續多長時間。”
李平安閉上了眼睛，脖子靠在墊子上，一直搓著手指。
裴戈一看，就知道他煙癮犯了。
本來禁了許久的煙癮，終究在這一次任務中徹底被勾了出來。
但是他并未阻止，甚至一舉一動頗有些放縱的意思存在其中。
（這場事故中，受傷最大的，究竟是誰呢？）
幽幽的嘆了口氣，裴戈問道。
“你覺得，他還能活多久？”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存活的希望，哪怕明天告訴我他已經被火化了，我都不驚訝。”
李平安難得開了一句玩笑。
“希望，不要弄成虎頭蛇尾的結局就好。”
在李平安意味深長的說過這句話后，裴戈笑了笑。
“不會的。”
游戲附帶的場景記憶中，馬千秋的每一次活動經歷，犯罪的大致過程。以及關鍵的證人加上兩段錄音……
罪人的名義已經死死的將他釘在十字架上。
根本沒有的翻身的余地。
更何況，這是一個大案。
其中的影響力可能會被縮減隱瞞，但是，這個事實卻不會消失。
甚至裴戈惡意的想著，就這么死去，對于馬千秋是不是太過舒服了。
直到他想起來馬千秋此刻的狀態，他才放下了心。
（被厲鬼侵蝕到如今這種地步，無論怎樣，都是不可能善終的。）
若是不然，這個世界就太過殘酷了。
無辜的人被暴虐，而惡人卻能等到斷氣……
裴戈本來就算不得一個圣母，他沒必要為一個壞人置身處地到如此地步。
“話說，曲誠呢。”
“曲誠還得等一會，他連我之間的相識過程都忘了，期間出了點簍子，不過問題不大，估計比我晚一些就能出來了。”
“而且他問題比我小多了，隨時能夠離開。反倒是我，這兩天需要隨時接受傳喚。”
李平安咧開了嘴角，繼續搓著手指。
“哦，是嗎？”
裴戈還想找一些話題，最后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對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佳佳醒了，晉級到白衣了。”
“是……是嗎？”
李平安瞬間扭過頭，眼睛終于帶著些許真實的笑意。
他對佳佳的感官確實不錯。
下意識捏了捏背包的某處，李平安突然問道：
“裴大哥，李……他還在不在。”
“不知道，也許，真的存下點意識呢？”
“這就好，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