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光斑’?”“諦牯”斜瞥了殷鋒一眼,有些詫異,隨即哼哼說道:
“普天下的修行者,都想潛入詭界,付出任何代價,也是在所不惜,知不知道為何?”
殷鋒很配合地搖搖頭:“不知道。”
“諦牯”面帶嚴肅,接著說道:“是因為,在詭界,存在著數不盡的妖魔詭怪。而修行者,需要妖魔詭怪來祭祀‘封神榜’,補充祭火。直至祭火染榜,榜文新開!”
這個道理,殷鋒是懂的,點點頭。
“諦牯”繼續說道:“正因如此,修行者潛入詭界,就能更快速地升榜晉級。詭界反而成為升級寶地,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但是,世間愚蠢者居多,誰也忍不住升榜晉級的誘惑。但是,升榜晉級,卻有一個極其恐怖危險的后果!”
“這個后果,就是‘失控墮落’!”
“諦牯”說出此言,神態非常嚴苛,仿佛是在指點殷鋒,語氣也是沉重無比。顯然,它遭受過某些打擊,很是心痛。
“什么是‘失控墮落’?”殷鋒也端正態度,認真問道。
“諦牯”說道:“修行者皆知,妖魔詭怪,其實是自然惡念的產物,是一種天意而為的污穢!既然是污穢,必然是不良、不潔、邪惡、混亂等下場!”
“你想想,長期以妖魔詭怪為‘材料’,補充祭火,掀開‘封神榜’,以此升榜晉級,豈會絲毫沒有影響呢?”
“你也知道,幽魂能催生出妖魃,而妖魃又成為噩魔的寄體。既然這種現象存在,那么同樣,升榜晉級的修行者,也會被祭火污染,從而產生不良反應,滋生惡念、邪惡、混亂”
“這就是‘失控墮落’的根源!”
殷鋒聽到“諦牯”的諄諄訓導,不由得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直到此刻,他再才覺得,原來修行者的修行大道,并不是常說的那么美好美妙。
難怪有許多的半修,執意不敢踏上修行路。
難怪世間有那么多的“噩魔”,其實是墮落修行者的附體寄生。
“諦牯”繼續說道:“低榜級還好說,失控墮落的可能并不多見。一但晉升高榜級,從4榜開始,就面臨著失控墮落的危險。”
“但是,達到高榜級的修行者們,普遍都有著強烈自信。他們始終認為,自已不可能會失控墮落,這也是絕妙的諷刺!”
“傳說中的‘真實造物噩魔’,自太古天災后,已經不存在于世間。但世間偏偏就仍有許多‘噩魔’在游蕩,在制造邪惡與混亂。”
“而所謂的‘噩魔’,恰恰就是那些,認為自已不會失控墮落的修行者。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諷刺!呵呵”
“諦牯”滿臉的鄙夷,極度嘲諷的說著。
殷鋒想了想,也是認真的問道:“也不是那么絕對失控吧?世間也有許多高榜級修行者,依然維護人間秩序。比如‘圣庭’,比如佛門、道門、儒家等千年派系。”
“諦牯”那種鄙夷的神情未變,哂然道:“避免失控墮落的方法,當然是有。但是,代價非常之大!大到他們不能說,不敢說!”
“你也別問本牯,等你到了高榜級,必然也會有同樣的抉擇!到時自然就明白”
“那么,你還想去詭界?加速自已的失控墮落?”
“諦牯”斜瞥著殷鋒,以一種諷刺的語氣說道。
殷鋒沉默著思緒,回想著“諦牯”句句真知灼言,突然抬頭,猛地一拍大腿,說道:
“差點被你整岔劈了!我問的是‘光斑標識’,去詭界為了黑市而已,哪來那么多的墮落和顧忌!”
“諦牯”顯得有些尷尬,輕咳一下,嘆氣道:“你以為‘光斑’的標識,是路邊白菜蘿卜呢?說有就有?”
“牯爺,你可以在詭界與穢界之間,來往自如,難道就不是利用的‘光斑’?這么多年的沉淀,你總該有點手段吧?”
殷鋒繼續誘導似的問道,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你給我‘光斑’標識,我給你一小砣‘補天瓔珞’,絕不食言!你考慮考慮?”
“補天瓔珞”對于“諦牯”的誘惑確實是大,它極度猶豫掙扎地捧著大腦袋,半晌才幽怨地抬頭,說道:“成交!”
殷鋒怕它改主意,趕緊側過身,偷偷從瓶子里,又摳出一小砣“骨棺殘灰”,用便簽紙包著,轉身遞給“諦牯”。
“諦牯”心滿意足地接過,嘆息一聲,說道:“給本牯一點時間,幫你尋找‘光斑’。十天之內,必有結果。”
殷鋒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行,我信你!”
“諦牯”再才無比幽怨地斜瞥了殷鋒一眼,然后迅速轉身,連滾帶飛地鉆進門戶中。看樣子,是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隨即云煙蒸騰,血色斑點的門戶,像是時光倒流一樣,快速地縮回消逝,一切無影無蹤。
送走了“諦牯”之后,殷鋒笑了笑,終于是有一個好結果。只等“光斑”標識到手,就能前往詭界。
或許,又是一段奇妙詭秘的旅程。
處理完了這個心愿之后,殷鋒想了想,該找個時間,去一趟洛陽。既能探訪靈伽寺和雍紅蓮,又能摸一摸另一個“螭穴”的所在。
一夜過去,冬日清晨又至。
殷鋒洗漱一番,正要活動活動筋骨。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極少有閑暇的時間,能放松自已。
雖說世間許多派系的修行者,并不以身體強健為本。但畢竟多數時侯,都要面對妖魔詭怪。起碼的能力和身手,還是需要煅煉保持。
殷鋒的身體素質條件并不差,甚至比大多數修行者,要強得多。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能有時間練練,自然是更好。
他正在依照寒山寺的體術拳訣,有板有眼的練著,突然不遠處,駱咤一身標準的獵裝,背負硬脊強弩,大步而來。
“方丈,走,去后山狩獵。”駱咤行禮,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啥?狩獵?”殷鋒停了拳步,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為什么要我去?”
“每逢年末,就要清剿后山的虎豹狐狼,給寒山寺新年立個好彩頭。這是慧景師祖,以前經常帶我去干的事。”
駱咤躍躍欲試地說道,整理著身上的裝備。
殷鋒打量著他,發覺他穿著硬梆梆的貼身棉服,腳下綁腿,牛皮硬靴。腰間一圈牛皮寬帶,插著小飛鏢和短弩箭。
腰側一把短匕首,背后的黑褐色硬脊強弩,寬大厚實,弓弦粗如手指,恐怕一箭就能射死一頭熊。
駱咤已經是1榜苦釋者,此刻裝備齊整,立即就是一陣殺氣騰騰。再配上他彪悍的體格,以及兇煞的氣質,實在是猛將兄!
殷鋒瞅了瞅自已一身單薄白袍,小聲道:“不去行不行?”
“不行,這是寺規,慧景師祖立的規矩。”駱咤沉聲說道。
“好吧”
殷鋒無奈地點點頭。
大清早狩獵,清剿虎豹狐狼,真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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