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之光就宛若叢叢焰花,一簇又一簇,連綿不斷從地面上乍現。只是眨眼之間,宇文驍就仿佛置身于烈陽焰火的籠罩之中。
“開!”
宇文驍一聲暴喝,周身上下氣勁盤纏,瞬間炸開。仿佛有無數道“前鋒之矢”,化為指頭般利箭,蓬的迸射開來。
所有的白熾之光仿佛受到壓制,全都變得黯然。
但是極其詭異的變故陡生。
白熾光之下,居然還有大量隱藏的陰冥氣焰。
這些陰冥氣焰受到白熾光的催發,再加上米粒上早已鐫刻的陣紋,瞬息之間,黑火與白火宛若囚牢,又再將宇文驍籠罩。
“不可能!”宇文驍詫異怒吼,但是已經被黑火白火囚牢罩中,即使是迸射出的“前鋒之矢”也未起作用。
這場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隱含佛門光照的白光之下,居然有詭界最陰狠的陰冥氣。
而且這些陰冥氣焰不同于寺院外,更加詭秘難測,威力更是大為超越。即使是宇文驍這種精英4榜高手,也是承受不了。
隨著宇文驍的怒吼,渾身上下被白熾光催發的陰冥氣焰,已經將他的身外薄甲,以及臉上頭上毛發,全都腐蝕。
韓杰琥最先反應過來,大喝:“電掣之志!”
轟嚓一聲雷鳴,自韓杰琥雙拳之中,打出的拳風宛若紡繞無數雷霆電絲,霎那間撲襲到宇文驍身上。
這些雷霆電絲,毫無疑問是陰冥氣的克星。
宇文驍一聲慘呼,已經被韓杰琥的拳風打得拋飛,狠狠砸在地上,摔起一片沙塵。
但是他摔下的地方,又有一片米粒暴射出白熾之光。
同樣的場景又再發生,白熾光下面隱藏的陰冥氣焰,再次被催發。黑火與白火交纏,重新又再將宇文驍周身籠罩。
“整個寺院內都是陷阱!”云昭儀驚呼一聲。
大量妖魃現身,宇文驍遭受暗算,韓杰琥出手相救,這一系列的動作,完全就是電光火石般,只是幾個呼吸的事。
隨著韓杰琥的遲疑,楊樊的驚愕,寺內各個角落的妖魃,已經接連不斷地涌現而出,仿佛噬人惡鬼一樣狂奔撲來。一時間,在場的人就像突然來到妖魃巢穴里。
“直娘賊,這是怎么回事?佛門寺院哪來如此多妖魃?”楊樊憤怒大喝,但事到如今,儲君旨令在身,怎能退卻?
“殺!”楊樊踏足到被宇文驍滾過的干凈地上,雙臂一振,三道深黑莽粗的“前鋒之矢”,自身后暴現而起。
嗡!仿佛狂風席卷,“前鋒之矢鋒殺”被催動,楊樊一聲暴喝,雙臂揮舞,面前涌來的幾個妖魃,頓時被打得七零八落。
而那邊的宇文驍則是慘得多,他被黑火白火交纏的囚牢困住,身邊頓時就多了六七個巨熊般妖魃,倉促間只能忍著陰冥腐蝕的劇痛,展開保命攻擊。
韓杰琥目光一寒,隨同楊樊,也是攻向奔涌而來的妖魃。原來他可以再次解救宇文驍,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優先搶殺眼前的妖魃。
這一切被云昭儀看在眼中,更是暗暗冷笑:“到了這種時侯,還在玩權力傾軋的把戲!韓閥與宇文閥,終究是不能聯手的蠢貨!”
“陷陣坑!”
“陷陣坑!”
韓杰琥和楊樊,皆是不約而同,發動兵家修行技能陷陣之術。
比起其他的修行路徑,兵家修行者,缺乏封印妖魔的手段。除非是晉階6榜,才能具備更強力的技巧,但是目前只能是以陷陣之術阻攔。
兩股滯澀得仿佛泥濘的能量潮水,瞬間就淹沒了洶涌而來的十幾頭妖魃。
這些妖魃若是本體,楊樊或是宇文驍,都能一力斬殺,根本就用不著韓杰琥出手。但此刻眼前的妖魃,個個身上都纏著渾厚的陰冥氣。
這些陰冥氣,甚至比韓杰琥見識過的陰冥氣,還要濃烈可怖,已經形成鎧甲實質,助漲了妖魃的實力氣焰。
在場所有人心目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些厲害的妖魃,到底是哪來的?平時十年八年都難得見幾只,今日卻成隊成列的奔襲而來,仿佛捅穿了一個大巢穴。
這邊韓杰琥和楊樊,在奮力斬殺妖魃,而那邊的宇文驍孤軍奮戰,雖然不至于落敗,但也狼狽不堪。
云昭儀卻是實力顯得低微,只是以袖中的破魔弩,射擊著一頭頭妖魃。但這等的實戰幫助,簡直是微乎其微。
就在這一片混亂的時刻。
驟然,一顆暗黃色縈繞著斑斑點點浮焰,姆指大小的黃玉佛珠,閃爍在宇文驍的眼前。
虛無之間,宛若響起嗡鳴響徹的佛謁禪唱之音,越來越響。就仿佛四周一片空間里,在降臨佛門諸相,諸般妙音繚繞。
黃玉佛珠信物上迸射的光芒,在空中變化,形成一枚巴掌大小的深黃色斑駁泥胎片。
泥胎片陳舊而殘缺,不斷剝離,就仿佛下雨一樣,越來越多。竟是迅速積累,堆砌成一個體高三米,渾身肌膚賁脹飽滿,極其猛壯魁梧的大漢。
泥胎大漢掌中,提一柄近丈長,海碗粗大的降魔金杵。
金杵頂端三十六道黃金環震蕩,嘩啦暴響。
“哼!哈!”
泥胎降魔信使現身,怒目大瞪,喝出兩個音節。
瞬間自它的嘴中,噴出潮浪般的音波,居然就有一種對空間的影響,導致所有人的觀感,產生停滯緩慢的詭異感覺。
咆嗚!
那柄黃金降魔杵也被高高舉起,挾帶排山倒海之勢,噼里啪啦震動空氣,勢若雷霆般向宇文驍的頭頂砸去。
“啊!!”宇文驍驚怒交加,倉促間雙臂上暴漲無數靈力勁氣,拼命以力相抵。
蓬,令人耳聾般的震響。泥胎降魔信使的黃金降魔杵,狠狠砸在宇文驍的雙臂格擋上。
竟然硬生生將宇文驍,砸得陷入泥土中,雙腿大半戴都沉沒入地。
“真實造物信使!!”
韓杰琥和楊樊都是震驚地脫口而出。
任誰也想不到,傳說中只有7榜才能召喚的“真實造物信使”,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寺院里。
云昭儀的臉色一片蒼白,她也再才知道,原來寒山寺的底蘊,比她想像的還要高深莫測得多。
就在所有人都為之驚詫的時刻,一個身影出現在宇文驍背后房舍門前。
殷鋒一身淺色袈袍,眉目間看不清喜怒,驟然抬手:“光照!”
大片大片白熾的光芒,在宇文驍身前炸開。
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一滴漆黑如墨,陰森恐怖的水滴,落在倉惶失措的宇文驍背上。
泥胎降魔信使再次掄起降魔黃金杵,當頭就向宇文驍砸去。
“這是?不!”宇文驍急劇脫身,但驟然察覺身上的“萬古冥池水”,頓時發出凄厲至極的哀號。
黃金降魔杵已經落下。
萬古冥池水也被激發,綻放無窮無盡陰森的黑霧虛線。
蓬,降魔黃金杵重重砸落,濺起遮幕般的大片沙塵煙霧。而宇文驍已經是血肉化無,早已成為齏粉飄散。
這一刻發生得實在太快。
韓杰琥和楊樊,還在驚呼“真實造物信使”,處于震驚狀態。而眼前的宇文驍就已經被降魔黃金杵給砸成灰,死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
堂堂朝廷大員,帝京長安城城守,居然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