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鏢局此刻已經空空蕩蕩,當初的輝煌似乎已經隨著昨日成為曾經。
林震南一家三人此刻在大堂內坐立不安。
見到吳蘊來了才送了一口氣,此時林平之和林震南已經穿上一身臟臭的舊衣服。
林平之臉上帶著一股子不樂意,而王氏則是一聲布衣,除了皮膚白皙一些,和街邊賣菜的大嬸穿的沒什么兩樣。
只是三人的皮膚都不太像干粗活的,吳蘊道:“好了,出發吧。”
林震南點頭道:“我們和趙老告個別再走。”
吳蘊也沒有反對,見林震南帶著王氏和林平之來到后院一處土包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舉起地上的酒倒了一杯,淋在地上。
而吳蘊也舉起一杯酒在墳前敬了一杯,對著趙老的墳拱了拱手,也算是拜了別。
隨后,林震南帶著林平之三人來到后院后門處,出了后門就見到當初吳蘊回福州時的那輛馬車。
此刻馬車已經被林震南刻意做舊,至少外觀上看過去顯得泥濘不堪,所幸馬車內的裝飾倒是沒有太大變化。
林震南讓林平之和王氏上了馬車,自己坐在車頭。
一身破舊衣衫穿在林震南身上,除了臉上少了些風塵之色,與普通的車夫幾乎沒什么區別。
吳蘊也將馬牽到后院,見林震南三人已經準備好了,便帶著馬車出了西門。
一路北上返回南京,所幸白日一路無事,再加上刻意加速趕路,當夜就到了處州府麗水縣。
林平之雖然自小也算嬌生慣養,但這樣拼命趕路之下,竟然也硬是堅持了下來,沒有叫苦。
林震南雖然心疼妻兒,但這種關頭也分得輕重,讓吳蘊頗為省心。
到了麗水縣時,一行人已經疲憊不堪,本想找間客棧休息,但是客棧畢竟人多眼雜。
林震南便提議到縣北的一間土地廟休息,吳蘊自然也沒有反對。
到了土地廟后,雖然廟中有些破舊,但好在有一些稻草可以鋪作簡易的床用于休息。
林震南鋪好稻草后,吳蘊也升起了火,準備去弄些簡單的吃食。
林震南疲憊了一天,此刻靠在稻草上放松下來。
看著不情愿的林平之,也有心思開始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學學人家吳少俠,年紀也和你一般大,人家都沒說什么,你還做這表情。”
王氏撫著林平之的頭道:“平兒畢竟沒遭過這樣的罪,有些脾氣也難免,畢竟吳少俠雖然年輕,但已經闖蕩江湖多年,武藝高強,自然不能這樣比的。”
林震南說道:“還不都是你慣的,我像他這般大的時候早就和鏢師們一起走江湖了。”
此刻林平之卻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起身向廟外走去,王氏喊道:“平兒,你上哪去?”
“解手。”林平之悶悶的說了一句后就走出廟外。
林震南看王氏面露擔憂:“隨他去吧,讓他冷靜一會就好了。”
另一邊的吳蘊此刻也帶著剛剛買到的雞肉和包子等,往土地廟方向趕。
卻聽見土地廟方向林平之一聲驚呼,吳蘊立刻運起輕功極速趕去。
待吳蘊趕到時,只見一個黑影掠著林平之消失在黑夜的林間。
只聽見黑影陰沉的聲音由遠處傳來:“若要這小子活命,今夜子時,讓林震南自己一個人來白云山找我,否則這小子就死定了。”
聲音做了掩飾,吳蘊聽不出來是誰。
但能將聲音傳這么遠,顯然內力不弱,至少吳蘊知道自己現在的內力也是不如此人的。
而林震南夫婦則在土地廟外,望著林平之消失的方向不斷追喊著:“平兒!”
然而黑影已經帶著人不知去向,只留下推胸頓足的林震南和不斷埋怨的王氏。
吳蘊道:“這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誰你看清了嗎?”
王氏將前因后果說了之后,林震南面露擔憂道:“那人蒙著臉,但是我看他年紀不大,應該是個年輕人。”
吳蘊立刻就想到了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玄玉子。
他也是青城道士,難道就是為了辟邪劍譜?雖然大家都知道在林家老宅。
但是如果林震南不開口,沒聽到劍譜下落,林家老宅內是不會刷新劍譜的,即便去了也是撲空一場。
吳蘊道:“今夜你過去后,我跟在你身后,若是有異動我就出手。”
王氏也道:“我也一起去!”
林震南皺眉道:“不,還是我和吳少俠去,你在廟中躲好,若是我們安全回來就立刻連夜趕路,若是天明之前回不來,你就自己趕往南京。”
王氏卻剛烈道:“若是天明之前你們都沒回來,我便拔刀自盡。”
見林震南和王氏面色凝重似在交談后事一般,吳蘊默默走到廟外,望著著寂靜無聲的山林。
過了好半晌,林震南走了出來道:“吳少俠,吃點東西吧。”
三人興致都不高,故而無話,吳蘊吃了東西就開始打坐練功。
林震南夫婦則閉目休息,到了子時將至,吳蘊起身準備出發。
林震南也和王氏宛若道別一般低聲交談,雙目含淚,待交談完畢后。
林震南擦了擦臉道:“少俠見笑了,我們走吧。”
臉上帶著赴死般的堅毅決絕。
吳蘊讓林震南先行騎馬在前,隔了大約百丈,吳蘊則在樹上穿林緊跟著。
到了白云山,此刻的白云山在黑夜中宛若吃人的怪物般。
樹影重重,林震南駕著馬經過白云山下的一座小橋,沿著路到了山中一處峽谷時。
就見那黑衣人出現在峽谷前方,道:“下馬跟我過來。”
吳蘊此時早已停下腳步,在遠處看著情況。
見林震南下馬跟著那人走進林中,吳蘊小心跟隨在后。
林震南跟著那人穿過林間,就見一個山洞,山洞中火光隱現。
林震南進了山洞后吳蘊就停下腳步,因為吳蘊發現不止吳蘊在這,還有旁人。
在二人進去后,又是四名黑衣人出現在山洞外,貼著洞口偷聽,顯然和前面那個蒙面人不是一伙。
山洞內,林震南見到了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林平之,不由得喊道:“平兒!”
那蒙面人陰沉道:“告訴我辟邪劍譜下落,我就放你們父子離開,否則我就先殺這小子再殺了你。”
話音落下,林震南面露猶豫:“若告訴了你,你不放我們離開的話我又能如何。”
蒙面人冷笑一聲:“那劍譜是你們家傳之物,又留下祖訓不允許你林家的人翻看,否則后患無窮,對吧。”
林震南大驚失色,語氣驚恐:“這...你怎么知道,這是我林家口口相傳的祖訓!你!你究竟是誰!”
那蒙面人一笑,取下臉上的面巾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神教天河堂香主默漸離,這辟邪劍譜我是非取不可。
你們林家拿著此物只會帶來禍患,不如交給我,我以名義起誓,若得劍譜下落,絕不為難你們。”
林震南還在猶豫,默漸離已經將劍架到林平之脖頸上。
林平之想要躲避,無奈被困的嚴實,連嘴都被封上了。
林震南立即道:“你先放開他,放開平兒我就告訴你。”
默漸離冷笑一聲:“現在尚且不說,若是放了他,你還會說?”
手中利劍再次畢竟林平之,在林平之脖子上割出一道淡淡血線。
林震南連忙道:“我說!辟邪劍譜就在..”
就在林震南即將說出位置時。
“啪”的一聲,洞外傳來一聲響,立即驚動了默漸離,默漸離一指點在林震南身上。
林震南立即倒在原地動彈不得。
正是吳蘊遙遙將一塊石子丟在洞外,只見默漸離沖出洞口,看見三人拔著劍向默漸離猛攻。
而還有一人則提劍向吳蘊方向趕來,吳蘊眼見認出這些人輕功都是五岳劍派的,應該是嵩山的玩家。
而看到蒙面人是默漸離,吳蘊也是有些震驚,默漸離便是前世的魔教的魔帥。
現在雖然不及前世那般強大,但就掠走林平之那時的輕功和內功,吳蘊便知道是個勁敵。
默漸離一劍出手,瞬間極速刺向三人咽喉,那三人大驚失色,連忙躲避提劍格擋。
手掌被那一劍震微微發麻,怎么可能!同為玩家怎么可能現階段會這么強!
默漸離再次出劍,若說剛剛只是試探,現在就是全力出手了。
默漸離身法極快,霹靂劍出手快如閃電,刺向一人咽喉。
這一劍速度之快,那名玩家竟然來不及格擋,一間刺過咽喉就化作白光,被淘汰出局。
剩下二人大驚失色,立即向兩側分頭逃離。
另一邊,向吳蘊沖來的那名五岳劍派玩家眼見即將沖到吳蘊跟前。
卻見自己的隊友死了一人,另外二人瘋狂逃竄,吳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刀出,人動。
白光閃過,又一名被淘汰出局的玩家。
默漸離見逃竄的二人,身法極快逼近一人,霹靂劍出手刺向那人后背。
又是一人出局,默漸離立即轉向吳蘊而來,因為剩下的那人已經不足為懼,而不知深淺的吳蘊才是他的勁敵。
吳蘊此時卻一指指向洞口方向。
卻見不知從哪出來的一名青衣道士竟然趁著默漸離不注意時,身法極快的沖進洞內,默漸離怒喝一聲,轉向洞內沖去。
那道士正是玄玉子,默漸離沖向洞口時,幾枚釘子似的暗器自洞中射向默漸離。
正是青城獨門絕技青字九打,默漸離一閃,躲過暗器繼續向洞中沖去。
洞內的林震南父子見到此刻又闖進一名道士,穿著青城派的青衣,原本已經心生絕望。
卻不料那玄玉子竟然一撫林震南的胸口,穴道被解開,隨后拔出劍將林平之身上的束縛的繩子割斷。
玄玉子道:“你們速速逃命去吧,這里交給我。”
林震南立即拉起林平之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若能逃過此劫,定當后報!”
此時默漸離已經沖到洞內,玄玉子立即提劍,用起松風劍法向默漸離刺去。
默漸離見林震南帶著林平之就要向洞外沖去,豈能放跑他們。
欲攔住二人,卻被玄玉子攔住去路,只見玄玉子劍勢無匹,站在林震南身前勢如蒼松。
默漸離怒道:“滾開!外面還有別人!若是被他人得了好處,我們什么都撈不著。”
玄玉子淡笑一聲:“貧道可不需要什么好處,只是為了償還師門長輩欠的孽債。”
這句話一字不漏的傳到已經逃離到洞口的林震南父子二人耳中,此時吳蘊也已經將剛剛逃離的那名五岳劍派玩家殺死趕來接應。
聽到此話,吳蘊深深看了一眼和默漸離對峙的玄玉子,帶著林震南父子趕往土地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