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父女此時已經被郭芙蓉帶到了樓上客房休息,佟湘玉剛剛可憐那對母女居然難得的免費給他們提供了住宿。
此時大堂已經沒多少人了,一名男子卻站了起來,朝著吳蘊這一桌緩緩走過來,說中說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李大嘴的獨門小菜。”
“你是?”吳蘊喝了口汾酒緩過勁來,開口問道。
眼前這男子就是剛剛出聲說“雞王爭霸賽”的那個玩家。
此時這人笑了笑,突然對著吳蘊幾人長長做了個揖,而后自來熟的坐到吳蘊這一桌,開口道:“我叫趙一閑,顧名思義,所以我就一閑人。”
吳蘊打量了這趙一閑片刻,此時開口道:“你不會武功?”
趙一閑笑了笑,說道:“要武功干嘛?練武多累啊,反正咱又死不了,隨便浪隨便跑唄,看看風景瞎逛逛,沒錢了就去給人打打雜,多好。”
陳業幾人一聽就明白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休閑風景黨嘛。
段連城笑道:“來,兄弟,吃點菜。”
趙一閑眼神一亮,從袖子里掏出一雙筷子道:“早就聽說過這幾道菜了,我也正想嘗嘗呢。”
說完后還小心翼翼的將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而后夾起一片麻辣魚鱗,顛了顛辣椒。
才放到口中,細細嘗了一口笑道:“這麻辣魚鱗味道還行,幾位也趕緊嘗嘗。”
陳業幾人一聽這魚鱗味道還行,正要夾一片嘗嘗時,卻被吳蘊突然攔住。
吳蘊眼神一凝,盯著眼前的趙一閑說道:“你過來搭話,應該不是為了閑聊吧。”
趙一閑微一愣,隨即道:“何以見得?”
“你做動作神情雖看似沒有破綻,卻忘了一件事。”吳蘊冷笑一聲,對著趙一閑道。
趙一閑面色不變,輕聲道:“什么事?”
“過猶不及。”
“你若只是搭話,大可不必做什么揖,原本我也只道是你有些禮數,但我剛剛卻看見你的右手有兩根指頭留了長指甲。”
趙一閑聽罷,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笑道:“這難道也有什么問題嗎?”
吳蘊冷笑道:“問題就出在這,你其他的手指修的干干凈凈,為何偏偏要留那兩個指頭不修。”
“我若猜的不錯,你作揖的時候,應該是在往指甲里放毒吧?”
趙一閑依舊笑著道:“你說笑了,我若是下毒,為何還要吃自己下毒的菜?”
“你的那雙筷子,在你身上擦的時候,想來應該就是在抹解藥吧。”
“你夾菜時,雖然看似在顛去魚鱗上的辣椒,殊不知我一直盯著你的那兩根指頭看,你的那點小動作還想瞞得過我?”
趙一閑笑了笑道:“我們萍水相逢,有必要過來害你們?你這人有被害妄想癥?”
“無論你是什么人,什么目的,都不重要,現在就請你去死吧。”說到此處,吳蘊猛然一掌拍出。
趙一閑面色巨變,身子立即向后一倒,吳蘊這一掌卻不依不撓,一眨眼的功夫,吳蘊已經出現在了趙一閑身后,拍在趙一閑身上。
“砰”的一聲,趙一閑瞬間化作白光消失。
“死人啦?”剛剛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的郭芙蓉微一愣,喊了一聲。
“芙妹啊,快過來,那是殺人犯。”呂輕侯小心翼翼的招呼了一聲后,被吳蘊盯了一眼,立即縮回柜臺下。
后院的門簾被掀開,白展堂一邊走進來一邊喊道:“誰?誰死了。”
“額滴神啊!哪里死人了?客棧死了人生意還怎么做啊!”佟湘玉神神叨叨的跟了進來道。
郭芙蓉和躲在柜臺后探出頭的呂輕侯對著白、佟二人用眼神在吳蘊身上示意。
此時另外幾名吃飯的食客玩家早已不見蹤跡,吳蘊笑了笑道:“沒事,剛剛有人在我們的菜里下毒,被我發現后一掌打死。”
白展堂拉著佟湘玉笑道:“你隨意!”
“隨意什么隨意!額還沒同意呢。”佟湘玉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白展堂拉走了。
吳蘊對著郭芙蓉說道:“這幾盤菜拿去倒了吧,別亂倒,有毒注意安全。”
“老白!過來一下...”
此時吳蘊已經和段連城幾人吩咐一聲后,走出客棧,快速掠過屋檐,朝著七俠鎮中央而去。
通常玩家的復活點都在各個城鎮的中間,剛剛那個趙一閑不知來歷,雖然自己將其打死,但不會就這么放任不管。
到了鎮子中央時,并沒有發現趙一閑的蹤跡,這附近只有一家衙門,應該就是婁知縣和燕小六、邢捕頭任職的地方。
心中一動,身子一閃,吳蘊來到衙門口,對著門口站崗的衙役道:“刑部吳蘊,求見婁知縣。”
邊說邊取出自己的文書遞了過去,那衙役微一拱手取過文書就進了縣衙。
過了小片刻,吳蘊進入縣衙,對著坐在衙門大堂的婁知縣拱手道:“刑部九品巡撫吳蘊,見過婁大人。”
這婁知縣長的有些蒼老,眼中有些混濁,看著和街邊的老頭無異。一邊的邢捕頭此時也有些呆滯的看著吳蘊,心道:“這不是剛剛在客棧里那個吃飯的嗎?”
但卻在聽見吳蘊自報姓名時,雙目間又透出一股違和的機靈,吳蘊心道:“這婁知縣看起來是個老滑頭官啊。”
婁知縣此時也起身,對著吳蘊略一拱手說道:“原來系吳呆染,唔知嗢我有咩事?”
聽著婁知縣這一口廣東話,吳蘊一愣,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邢捕頭,邢捕頭立即反應過來道:“婁大人問您找他有什么事。”
吳蘊從包中取出一塊牌子道:“煩擾婁大人替我下令通緝一個人,這是通緝令。”
說完,這塊牌子一飛,穩穩的落到婁知縣的臺案上。
婁知縣見吳蘊露了這么一手,當即道:“吳呆染即棍夠系邊個,我吖定盡嘞。”
吳蘊開口道:“這人叫趙一閑,是個年輕人,長相清瘦,穿著白衣,右手指甲有兩根沒修,其他指甲都修的干干凈凈,不會武功。”
婁知縣拱手笑道:“謀望臺!吳呆染放申啦。”
說完還對著一邊的邢捕頭打了個眼色。
邢捕頭立即對著吳蘊道:“吳大人放心,這邊請。”
吳蘊笑道:“行,那就拜托婁大人了!”
隨后在邢捕頭的一路護送下走到縣衙門口,對著邢捕頭笑道:“多謝邢捕頭!別送了,你回去忙吧。”
“唉!那吳大人慢走,有空再來啊!”邢捕頭也笑著道。
吳蘊笑了笑,身子一動,一路趕回客棧,此時客棧已經打烊了,白展堂獨自坐在客棧一樓,看著進門的吳蘊,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那個...”
“嗯?”吳蘊笑瞇瞇的轉頭看向白展堂。
“咳,那個,你今天中午說的...那句話是啥意思?”白展堂有些糾結,卻還是說了出來。
吳蘊笑了笑,說道:“你覺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白展堂局促不安道:“我哪有什么意思啊。”
“就那個什么什么圣唄。”吳蘊摸著下巴,向白展堂靠近幾步道。
猶如觸電般,白展堂身子一彈,向后倒退幾步道:“什么什么圣?”
吳蘊笑了笑,隨手向白展堂丟出一塊牌子,返回樓上,邊走邊說道:“算了,不逗你了。送你的,只要不再犯什么大罪,夠你保釋一次了。”
白展堂見到有東西飛來,下意識的一接,只見這枚不起眼的令牌上寫著“釋放令”三個大字,背面則寫著“大明刑部九品巡撫吳蘊”。
這一刻,白展堂只覺得自己呼吸加快,看了一眼吳蘊,此時吳蘊已經回到了樓上,白展堂忍不住小跑的跑到院子中大笑幾聲。
剛剛回到樓上,到了劉欣門口的吳蘊聽見了白展堂的大笑,也笑著搖了搖頭,敲了敲劉欣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