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京城小雨,萬物更遞,吳府之內,老管家吳建安此時正招呼著下人丫鬟點燃熏香在府中四處除蟲。
吳建安原本姓溫,是鐘離郁特地請來的,原本是嶺南人,不知什么原因流落他鄉,而后在牙行被鐘離郁碰上了。
因他年紀大了無親無故,無家可歸,又無依無靠,不過因其閱歷豐富,就成了吳蘊的管家。
到了吳蘊府上后便改了姓氏,吳建安做事老道,為人也較為靠譜,做事老練,吳蘊對他的很多安排也極為放心。
吃過午飯,吳蘊便前往點金閣總堂,鐘離郁得知他們要到天下各處行走,說是有事要說,不過段連城此時已經去了神侯府,只好吳蘊自己前去了。
走在街上還聽見了有不少孩子正歡樂的拉著手,口中念著童謠:“二月二,龍抬頭,蝎子、蜈蚣不露頭。”
這是龍抬頭的習俗,自己雖不過這些節日,但這樣歡快的節日氛圍也會讓人心生愉快。
于是心情愉快的吳蘊走到了點金閣總堂,在護衛的招呼聲中進入了大殿,經過幾次修繕和擴建之后,點金閣總堂已經逐漸有了一大門派的規格。
總堂之內除了原本的練功場地外,也有了很多從各地聘請而來的武術教頭,還有不少武功相當不錯的護衛在各處要地巡邏,諸如庫房、藏書閣等地也都已經建設起來。
在點金閣內部也設立了內倉,用于成員之間的物品交易,頗為便利,不過吳蘊卻是一直沒這個必要,畢竟自己基本什么都不缺。
只是之前買了一些品質不錯的功夫秘笈讓人送回了福州老家,給自己爹媽修煉。
見到鐘離郁的時候,吳蘊面容古怪,才發覺這一段時間沒見,鐘離郁就胖了一圈,原本滄桑的臉也逐漸變得圓潤富態起來。
見到吳蘊的眼神,鐘離郁笑道:“別這么看著我,胖是因為我練得武功特殊,可不是我吃胖的。”
吳蘊對此表示理解,畢竟江湖這么大,有什么奇怪的武功也不稀奇,鐘離郁既然不說,自己也沒必要問。
“不知大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吳蘊笑著說道,鐘離郁年紀本就不小,將近三十歲的人到了游戲中被強行變成了十幾歲的人,所以才會有那樣怪異的滄桑感。
不知是系統升級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玩家的相貌和年齡也逐漸朝著原本現實的樣貌變化,所以鐘離郁蓄了一點胡須,現在看上去已經沒有那么違和的滄桑感,反而成熟了不少。
鐘離郁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到天下各處行走對我們點金閣而言算是好事,所以我這里有兩枚令牌,一枚給你,一枚給小段。”
說著便取出一枚給吳蘊,吳蘊接過后便聽他說道:“你行走天下,難免遇到一些問題,如今點金閣在天下各處大城都有分號,若有需要可以拿著令牌去找他們協助。”
看了一眼手上的令牌,顯然是定制的,以鎏金鑄成,正面有點金閣三字,背面則為吳蘊的姓名和身份,吳蘊點頭謝道:“多謝大哥。”
鐘離郁笑著道:“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有一點私心,你們行走天下若是能將點金閣的名聲闖出來,對我而言反而是好事一件。”
這個吳蘊倒是能理解,當即點頭笑道:“這是應該的。”
神侯府,吳蘊在離開點金閣后便直奔此處,神候讓自己出發之前來找他一趟,顯然也是有事情吩咐。
此時諸葛神侯在府中的練功場看著吳蘊道:“當日元十三限走后,曾說讓我代他傳藝,如今你的內功一道已經修煉有成,輕功也算修煉有成,還需一門殺伐之術。”
吳蘊靜靜的聽著諸葛神候繼續道:“我本意是將越路劍法傳授給你,不過你既然練了山字經,那元十三限所創的氣勢之劍反而更適合你。”
說到此處,神候將一部手抄的秘笈遞給吳蘊,說道:“這門氣勢之劍,由氣劍和勢劍組成,與你的神形歸一功有不少相通之處,對于旁人而言修煉極難,對你而言卻算不上難處。”
吳蘊點頭說道:“聽名字,這應該也是應用勢的功夫。”
“不錯,你先前練過的鳳雙飛其實也是一門用勢的功夫。所以對你而言,這門氣勢之劍確實更為合適,你若是掌握了這門氣勢之劍,未嘗不能傳出一門類似傷心小箭那樣的絕學。”
吳蘊翻看了幾頁之后,只覺得與自己所創的神形歸一功確實有諸多相似之處,心頭似乎有靈光一閃,突然抬手,一劍自指間發出,如同劍氣一般。
這道劍氣落到木樁之上,“嗤”的一聲竟將木樁打穿一個洞口,一邊的諸葛神侯面露贊許之色道:“確實適合你,這一劍已經有了氣的意味,若是能將勢再融入其中,氣勢之劍便已至大成。”
這一劍的威力,讓吳蘊不由得欣喜道:“多謝世叔!”
“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的機緣。”諸葛神候微笑道,在吳蘊心中,神候便和家中長輩一般,對自己的關懷大多都在不言之中。
吳蘊憨笑一聲,聽神候接著說道:“我觀你先前破的幾次案子,知你萬事運籌帷幄,心中多有計較。
但如今你要行走天下,除了懲奸除惡外,還需知曉變通。以殺止殺,縱能平亂,卻也會帶來各種不可預料的后果。”
“世叔,這是何意?”吳蘊略有不解道。
這時,追命不知何時到了吳蘊身邊,攬著吳蘊解釋道:“你家中還有父母,你將魔教得罪的那么狠,若非先前世叔早有預料,派出暗線守護,你父母早就死于魔教的暗殺之下了。”
“這...”吳蘊心中雖然早有準備,在福州一帶也曾委托林平之幫著照顧父母,但關于此事確實一點不知,更沒想到魔教會派人刺殺家人。
神候笑道:“你也不必過于擔心,你的那些朋友都值得托付,尤其是那個叫鐘離郁的對你也照顧頗多,他也派著不少好手在福州住著,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這下,吳蘊心下更是感動,追命接口說道:“那個叫林平之的是你朋友吧?他現在已經是福州府衙的總捕頭,為神侯府的線人之一,除非魔教高手傾巢而出,否則你父母安危應該不成問題。”
吳蘊當即就要向朝神候跪道:“多謝世叔大恩。”
只是神候憑虛一托,吳蘊便再也跪不下去,只聽神候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必行此大禮,只需你秉持正道,不忘初心就好。”
“弟子謹記!”吳蘊目光含淚,發自內心的說道。
追命笑著托起吳蘊道:“行了,比我還壯的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你羞不羞。”
諸葛神侯目光溫和,撫須笑道:“好了,不必作此兒女姿態,先下去吧,今晚和連城一起過來吃飯,算是為你們臨行前的餞別。”
“是!”吳蘊這才點頭笑道。
夜,神侯府,諸葛神侯和弟子齊聚一堂,吃著驢肉火鍋,這也算是難得的奢侈一次。
席間,吳蘊和段連城對諸葛神候同樣都是多有感激,若非神候的安排,自己家中父母恐怕早就遭難了。
段連城過去為了加入神侯府時,殺了不少十二連環塢的人。其中不少是漢王心腹,因此得罪了漢王,后來就遭到報復。
所幸段連城自家就是開武館的,第一次漢王輕視之下并沒有派出高手逃的一難,但是也因此出現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報復,所幸那時候神候已有安排。
如今二人沒有了后顧之憂,多靠的是神候照拂,說不感激那是假的。
正在所有人吃的正歡時,一只鴿子從堂外飛了進來,無情拆開鴿子腳上的信,簡單看了一下,面色凝重。
鐵手開口道:“出什么事了?”
無情將信遞給諸葛神侯,神候看了一眼,表情略有所思道:“姬無命,越獄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唯有吳蘊和段連城對視一眼,心中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