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緩緩站了起來以后,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突然拿起捕,一刀看砍掉了那只連著一點筋肉的右手,然后道:
“這右手是徹底廢了,且由他去吧,我自己已經能走了,不礙事了。這批人我也是近來收到消息,卻因為我常用的這些記號被他們注意了,然后盯得很緊,沒來得及去通知你,那是金人派來打探我們這一帶的奸細。”
“原來如此!”其實劉石早就有所準備了,金人在這地方吃的大虧不可能就此不聞不問的,但是現在整個城市完全沒有站住腳就已經如此大張旗鼓地派密探過來,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憂慮,誰知道接下來敵人會怎么對付這里呢?
不過這時候表達這種憂慮也毫無意義,略一搜在那些死人身上也沒找出什么線索,他決定還是先送樵夫去找他們組織的人再。
正走時,突然樵夫問道:“話村長啊,哦,現在要喊你將軍了,你那手上的兵器叫什么?睹是威力驚人,神奇無比啊,令人震撼!適才我以為槍尖是血紅的,此時看時又色澤暗沉卻不掩鋒芒,當真是絕世神兵那。”
那是俺們村鐵匠花了一個月用尋常生鐵打造出來的,哪里是什么神兵!這話在喉頭里還是沒蹦出來,只意外地問:“什么?剛才我使槍的時候,槍頭是血色的?樵夫大哥你確定沒有看錯?”
樵夫笑道:“你看我人可能是老了,但是干這一行的,眼神可不能花,那血光刺眼,遠遠就叫人望而生畏,豈能看錯呢?”
是么,那時候一心顧著殺敵救人,倒是真沒注意了,其時確實是血光四起,我本人這么警覺的雙眼居然察覺不出,這是出什么問題了么?
他手上運勁,將自身內力按出招的形式導入鐵槍,再去看槍頭也沒發現半點變化,依然是那黑沉沉的一桿鐵槍,也就不去多想,一手扶起樵夫加速朝林中走去,避免在這兒呆久了夜長夢多。
順著信號去看,就見煙桿子正在那邊的路旁抽著旱煙,吐出一個又一個經久不散的煙圈,顯得悠然自得。
見他們兩人過來時,他連忙起身過來,笑瞇瞇的,這種時候話癆的秉性也不帶改:“喲,常年打大雁的人,今兒個撇了腳,被雀兒啄瞎眼了?人家剛剛叮囑你萬事心的,這就出大事了嘛。”
劉石連忙上前:“前輩,此事莫要相戲,樵夫大哥是遇到了硬手襲擊,又急于向我報信才吃了大虧的。”
“哼,你這家伙倒是好心,怎么樣,這只手擅不輕啊,還一次傷了雙手,看來對頭下手不輕啊。”煙桿子走向樵夫,細細檢查他的傷勢。
“唉,誰不是呢,原本以為和往常一樣,做探子的都是角色,心里放得松了,哪知道一來個個都是硬手,不是劉將軍來的巧,我這條命就搭在那里了。”
劉石問道:“哪里,不是為了通知我,他們也沒那么容易發現你的,只是你是如何被這些人盯上的?我記得之前你們的人在金營腹地里,潛伏了許久都沒有暴露,為何這次就被發現了?”
煙桿子:“這一點,他們雖然兵強馬壯,畢竟不是什么都行,我們原本做的那些記號還是認不出來的,但是近來絲毫有些特別干練的密探加入了他們,我們還沒能完全摸清楚來頭,這些人很容易就查出了我們的異常,在情報方便,現在我們確實處于劣勢。”
劉石摸著下巴:“連你們都吃虧了,看來對手相當厲害啊,那么他們此來真實的目的你們摸出來沒?我們這邊能幫點啥忙么?”
樵夫笑道:“也沒什么,大金遷都燕京,此時修城墻、建宮殿,完全沒有余力出兵再戰,要兀術自己出馬,他人馬那般潰散了一次,如今收回的潰兵加臨時在應募的兵,都不及原來的零頭,哪里敢再來一次?就私自和一些原本我們也只聽過傳言的神秘組織勾結上了。”
劉石皺著眉頭:“這么厲害,這兀術當真不能覷了(名將制造機嘛,過不了他就算不得名將),那么這些所謂的神秘組織到底是什么來頭呢?”
煙桿子:“目前為止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他們只出了個把人幫金人來打探這邊的消息,而金人人手也少,原本也只能不了了之的,哪知道杭州那邊去談和的人聽了,就自告奮勇地要出一隊人馬幫助他們打探這里。”
樵夫嘆道:“所以你也看到了,那批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些漢人,都是杭州朝廷里的大內侍衛,而這一年各地變化太大,我們還沒來得及插進眼睛到杭州去,也就對那邊了解不夠,不過就在這兩,我敢肯定已經有人混進你們城里了。”
劉石正色道:“是這樣可能就麻煩了,我們才這么點人,若是事發起來,引起兩邊夾攻的話,那便萬劫不復了,如此在下就先回去了,多少要探明這些冉底在圖謀些什么。”
煙桿子:“起碼金人暫時是不會出兵的,將軍你去就是,記得別太著急,這些混蛋傷了我們的人,可不能就這么隨隨便便就算了,兩內我們自會有人去你那一趟,為樵夫兄弟討個公道!”
劉石:“這個好,人多力量大,多幾個你們的行家辦事也方便些,我自去先做下準備,就等高人大駕光臨了。告辭!”
看著劉石遠去,煙桿子:“看你這幅傷勢,怕是可以告別這般刀頭舔血的日子了,老兒我這么多年來,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兄弟,自己卻始終沒到享福的日子哦。”
樵夫笑道:“老爺子笑了,您過的橋也比我走的路要多,那是自然錯不了,不過這原本手筋都斷了,本該是到享福的日子了,哪知道那劉將軍這下來個運功療傷,這左手居然好像沒斷筋一樣,和沒事人一般,簡直是神奇了,起來這人武功真是都不一樣啊。”
煙桿子:“是啊,就跟當時我們看鳥長大一樣,一套武功拿在手上就比任何一個教她的人打得更好,世上有些人,常人就是比不得的,既然你還不愿退下去,那就先去把這事報上去吧,這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樵夫便默然起身,大步流星就朝百靈客棧走去,這件事情的確不能就此算了,不過他們都是明白人,可不是為了什么報仇雪恨,而是有關金宋的動向,都必須了解透徹,順便傳播點迷惑性的情報過去,和耕戰城一樣,他們這組織也承受不起兩邊圍攻。
劉石一回到城里,就立刻去找了何陸,此時正在對全軍進行隊列訓練,雖然有許多有經驗的隊長和組長協助,但是前期的隊列還是不成樣子。
看劉石滿面春風地把他拉一邊,何陸和其他人都以為是什么好事,也就沒多在意,但是一開口就讓他知道問題嚴重了:“金人和宋庭聯手來這里搗亂了,應該已經有奸細混進城里了,這次可不是丟采石場就能解決問題的對手。”
何陸聽完微微一笑,:“原來如此,城中其他地方都是拖家帶口的,混不進去,城西南那邊不少單身人家一起混居的,一起干活不見得熟悉,要潛伏也就是混在那里了,你讓友七查一查就好,我隨后安排。”
完何陸就像沒發生任何事一樣,連臉色都不變一下又回去操練了。
當劉石找到陸友七的時候,他正好將城里饒工作都安排妥當了,那里有幾個性格特別內向,甚至有些自閉的人,很費了他不少周章。
“嗯?劉石,正好遇到你,我這邊的事情算處理完了,現在就要安排他們出去打探情報了,而我應該要回群山上了吧。”陸友七看到劉石立刻風風火火地。
劉石搖搖頭:“沒那么簡單,不過老胡啊,你們幾位只怕不那么輕松了。”
老胡笑道:“村長多想了,就為這塊可以保護得了百姓的地方,我們早就有充分的準備了,你知道的,那么多年我們也就是在挖石頭的時候日子過的滋潤些。”
正是因為現在危機四伏才能讓大家安居樂業啊,其中隱患,又豈止一言難盡?劉石:“你們的勇氣我知道,我不是這個,接下來你要和最干練的幾個探子,過這長江去杭州,盡力探知趙宋的走向,避免有變我們卻不及準備。”
老胡點點頭,應了一聲就離去了。
看他遠去,劉石對陸友七:“城中混進了奸細,何陸懷疑潛伏在西南那邊的單身人家,你想辦法摸一摸底,先不要聲張。”
陸友七扭了扭脖子:“也好,你們都忙個沒完,也不能讓我一人閑出鳥來啊,我就到處走走就好,什么時候一起把那幾只兔子烤了?”后面的聲音故意提得很高。
劉石笑道:“都打來了,還少得了你的份,晚飯就吃!”
城中緊鑼密鼓地張羅了起來,當訓練結束,何陸就組織新兵在城內跑了一圈,邊跑邊叫著口號:“耕戰齊心,其利斷金!”
看著這支軍容不整,跑起來不成隊列的軍隊,許多雙眼睛都用嘲弄的眼神盯住了他們,如此軍隊,在正規軍隊面前,止增笑耳。
第二,在劉石自己的帳篷里,陸友七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拉上簾子就:“我都摸清楚了,有兩處營房里十來個人被換掉了,據我判斷是本來的居民被滅口了,換了他們的打扮,他們村里人都不認得這些人,以為是被臨時調動了呢。”
劉石嘆道:“建此城就是為了保護一方百姓不受無端殺戮,想不到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還是發生了這等慘事,盯住他們,你也心一些,這些人都不是善茬,一個不心打草驚蛇,怕是損傷不。”
陸友七點頭道:“這點你倒放心,暫時他們懷疑不到我頭上,只是這些肯定是臨時混進來的,如果有一開始就潛伏聊我們也沒轍,而這些人要下手必定要干凈利落!”
劉石:“此事我已了然,萬事俱備,只是還要等個人,不過不來的話,也不會多耗的,你自心!”
軍隊下午的操練卻十分輕松,只略帶一帶就歇息了,是以夕陽西下時,他們再次在城里跑圈時,那是渾身是勁,正跑時,突然在何陸一聲令下,這些士兵截住了兩邊的大陸,圍住了那兩處被滲透聊營房。
這個舉動顯然就讓早已警覺起來的奸細們發現了異常,但是被團團圍住,大路又被堵住了,里面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何陸與陸友七各帶了一隊人馬靠近這兩處營房。
突然從里面朝外射出了許多袖箭、梭鏢之類的暗器,卻傷不得這些全副披掛的士兵,而既然已經動上了手,外面的人也就不再含糊,張起弓弩,箭枝雨點般朝內射進去。
嘶的一聲,一個平民打扮的人就割開了了帳篷如電般躥了出去,飛檐走壁如履平地,當真是身手非凡,不一時就翻過了幾重房子,逃出了包圍圈,士兵們沖進帳篷里時,看到里面混進來的奸細全都死于非命,有僥幸被死于亂箭之下的,也服毒自盡了。
何陸道:“各位,快速打掃戰場,順便通知一下這里原本住民的舊識,盡快確認一下人是不是都被掉包了,城中提高警戒,以后每日排查一遍,防止慈慘劇再次發生!”
那個逃出重圍的奸細飛檐走壁,跑起來如疾風閃電的,而且為了防止追蹤,還繞開了全部大路,起碼兜了四五個多余的圈子才停了下來,聚精會神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放心地朝一個地方跑了過去。
在里耕戰村數里之外,有一處明顯是新蓋的草廬突兀地立在了叢林之中,兩個身份一看就不低的武官正坐在里面喝茶下棋,身旁一圈人則聚精會神地觀看,沒有半點聲音,而棋手更是專注于落子,以致于連門被人蠻橫地撞開都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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