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石殺得酣暢淋漓的目標,哪怕不是慫包的仆從軍,就算是金人的精銳也是相對而言的,這些人根本沒資格練習高強的武藝,只能實用地依靠武器進行攻擊,更不談內力、功法了,在人強馬悍還有浴血霸王槍的劉石面,還真是一個又一個的血包。
而這時候突然一群領軍的將軍集體圍攻起了他,他們也許沒有修煉過聯手配合的功夫,但是武藝遠在尋常軍士之上,這打起來就有攻有守,有輔助有配合,各自牽制,讓劉石氣勢拔山的力量根本無法完全發揮。
他一招霸王巨鼎,正面的對手退些,后面的對手攻他弱點,反身騅顧尾人家前面的又折回來,那一攻一守、一進一退,叫劉石一時間無可奈何,而六十多斤的霸王槍在他手上哪怕再怎么舉重若輕,也終究是極重的武器了,十余合下來就出現了破綻,肋下被擦了道血口子。
而已看劉石見血了,敵方就更有底氣了,突然亢奮得仿佛打了雞血,這可是擊殺直接賞千金,封千戶長的活生生的軍功!一個個仿佛力大無窮,精力不盡,手上招式是一招狠似一招,劉石本就辦得招架格擋,這一下人人都如此振奮,就開始吃虧了,身上又多了兩道口子。
要糟!這群人圍上來,連半個小兵都沒法殺到,這浴血霸王槍消耗內力又極快,這一下回不了血和內力,再被磨幾個回合豈不是要栽在這兒?那陷陣軍雖說是銳不可當,可是被這么多將領的親信精兵攔住,一時間也過來支援不了,場面就囧迫了起來。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內力本來不就是要耗掉么!且不顧那勞什子的體能,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只要要害不被擊中,哪里還管他什么刀槍劍棒!一念已發,劉石就鼓起全身的內力,以霸王槍的招式運足了勁,暴喝一聲:
“先發制人!”只略一動,錯開了幾桿直指自己要害的兵器,霸王槍上帶著一聲破空的銳響呼嘯而出,直指他正面那個力氣大些,正打算以力量來牽制自己的高大將領。
那將領是兀骨脫死后金將中較為高大威猛些的類型,可是眼前這位劉石那豁出一切的忘我一擊,就算是兀骨脫還在,也不過是當場身死,他哪里能抵擋得住?手上狼牙棒橫起來想要架開這一槍時,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手上棒柄碎成了紛紛木屑!
一聲音爆還沒傳遍戰場,又一聲咔嚓聲,那帶著石破天驚之力的霸王槍直貫其胸,一聲內爆,這槍居然帶動了空腔效應!一聲響后就看面前那人胸腔半邊就剩下白骨了,那血肉四濺,炸得到處都是,叫人三分惡心,七分驚悚!
這一招過去,劉石渾身上下多了五道傷害,或輕或重,最深的傷害還是他不顧一切猛沖,自己的速度撞出來的,雖然沒傷及要害,如此多的傷口卻也駭人。
可是劉石這時候竟然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整個人各方面都和之前不同了,到了這種程度他不但沒半點感到異常,反正殺心大盛,全力出招,再沒有半點對自身的守備,只攻不守,身上立刻又掛了幾道彩,而眼前又有三名金將被撕碎了半邊。
看得圍住他的將領都被殺了幾個,完顏廣也狂性大發起來,抬起戟就要親自沖過去,那參謀看得不妙,連忙讓人攔住他,陣前主將出事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順便就指揮更多武藝高強的將領去圍攻劉石了,此人已經渾身是傷,血肉模糊,再挨幾下就血都流盡了。
劉石殺得興起,就完全忘記了自己本身的位置是沖陣大將和全軍總指揮,只要殺的滿足,哪里還記得自己,又一式橫掃千軍活脫脫把三名敵將甩下馬去,突然渾身脫力了,剎那間天地萬物都停頓了,他那一身的故事,開始走馬燈地倒放了。
“浴血霸王槍已經登封造極,您在這場戰斗中已經積累超過了五十點血氣,請問要釋放技能特殊效果‘破釜沉舟’嗎?”系統那不男不女,毫無任何感情的聲音機械地出現在他腦海中,打斷了他倒放的過程。
“這不廢話嗎?都XX的要歸西了還用問?有什么用什么,先茍下去再說!”劉石大吼到,不過這個時間點好像有點問題,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只是在腦海里暴喝。
“收到,鑒于您現在的狀態,已經激活浴血霸王槍的特殊技能‘破釜沉舟’,一次消耗五十點血氣,將積累的血氣灌入經脈,恢復最大生命值的三分之一,并使接下來一刻鐘內擁有本身雙倍內力,每次擊殺目標恢復的內力翻倍,并增加一分鐘持續時間,最高增加兩刻鐘。”
就是突然間內力翻倍,血量回復,殺人回得藍變成百分之二十一個?人的力量翻一翻可不是想象中的一加一等于二,重量級對戰一百公斤打一百一十公斤都差距海了去了,這一下翻一倍,眼前這些渣渣還不是個個排隊授首?
正殺心上頭,雙目血紅,手上霸王槍就要舞起來時,系統不冷不熱的聲音再次響起:“‘破釜沉舟’效果已激活,持續時間結束后,將進入十二個時辰的極度虛弱狀態,并隨機出現一個異常狀態,請小心。”
喂,你這混蛋系統不要這么馬后炮行不行?這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吧?劉石額頭青筋暴起,但是渾身翻涌而起的血色內力一邊膨脹一邊變成了殺氣。
他那身純陽神功本身就是自經脈基礎開始修煉,把一身筋骨鍛打得千錘百煉,再以此為基礎熬練出的極純厚、強勁的內力,之前的什么武功盡過了純陽神功運轉后都會變成純陽功法的套路,變得光明正大,以剛制敵。
而浴血霸王槍卻不吃這一套,他處練時就能感受到那體內如陽光般燦爛溫暖的純陽功力,一旦以浴血霸王槍的套路去運轉,就會使出那種血色并且充滿殺氣的內勁出來,并且有擊殺目標后會獲得更明顯的血氣,多殺幾人槍尖帶出的鋒芒都會變成血色。
而系統那毫無感情的聲音響過了以后,劉石的世界重新開始運轉起來,如今他血染征袍,烏云蓋夜炭黑的毛發都沾了數不清的或鮮紅和暗沉的血跡了,只是這匹走獸當真是乖覺,在人群中反復穿插征戰這么久,居然沒有什么嚴重的傷勢,實在是不可思議。
“霸王別姬!”一招在這浴血霸王槍招式里只能算威力極其一般,甚至有些花哨的連揮帶刺,居然就將一個纏斗了他許久的將領戮下了馬!這一下當真是力拔山河,氣勢滔天,他一進一退都讓金人個個心驚,一喝一吼更是讓金國三軍震顫,人人喪膽!
這不是尋常武將之間的差距,更像是獐鹿鼠兔在叢林之王面前的顫抖,那滔天的虎威真是讓尋常的戰馬都站不穩腳,更別說這些血肉之軀的士卒了,說也奇怪,劉石三下五除二就殺出了敵方將領的重圍,卻不去和陷陣軍們匯合,而是直接沖向了金兵最扎堆的地方!
只看那霸王槍揮動時劃出的觸目驚心的血痕,隨手過處就極其駭人,這時候竟然全不顧戰局,縱馬就朝那些普通金兵殺,你說那些尋常士卒哪里擋得住這種場面?只看血光一閃,就有人身首異處,或者干脆四分五裂,那招招式式竟無失手,動手就有人喪命。
但是縱觀整個戰場,劉石一人雖說殺得金人心膽俱裂,人過之處到處都是哭爹喊娘,又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叫完顏廣到處調精銳和將領去圍堵那一人,真是一人震萬軍。
但是因為這次莫名其妙地沒有了戰術,導致陷陣軍和海州豪杰們的配合斷了檔,導致金兵長驅直入殺入了海州軍民中間,這一下陣型也亂了,一陣對殺下來,就吃了大虧,被殺得節節敗退,開始撐不住陣腳了。
當是時整個戰場上的局面是一塌糊涂,金兵追著海州豪杰們殺,兩路側翼和幫派高層帶領的對付硬碰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傷亡都越來越金人,開始控制不住局面了。
而陷陣軍那五百人陷入了重圍,傷亡開始越來越大起來,唯獨劉石左沖右突,指南打北,血光舞處士卒身首異處,鐵槍落出兵折甲裂,死傷無數,那些武藝強些的人想上來攔截他都跟不上馬匹,迎面上來的大小將領也不過一合之數,不死也殘!
整體戰場上的優勢漸漸倒向了金兵,但是金國那些元帥參謀什么的,膽氣卻是越來越冷了,他們眼見著劉石勢不可擋,當者立斃,往來沖突,已經不知踏過幾十幾百金人了,而那看上去只有數百人的陷陣軍,如今已被重重包圍,多數帶傷,卻依然堅如磐石,根本攻不進去。
太可怕了,難道要下令連著自己人一同亂箭干掉他們嗎?這么激烈的戰場上弓箭一定會誤傷自己人,而這個耕戰劉石和那數百軍士,當真是半步神圣的尸王,加上一群不死不懼,力量無窮的僵尸一樣可怕。
就在完顏廣還在做最后的猶豫時,聽到劉石聲嘶力竭地喊殺起來:“殺!殺!殺!全都給我殺了!片甲不留!”
那劉石明明在孤軍奮戰,一人從金人群中殺得血流成河,動作語氣卻好像在指揮軍馬殺戮一般,而且開始開始槍尖帶出的鋒芒發紅光,到了這個時候,那雙目都閃著似乎能灼傷人的血紅亮光。
他們從下午開戰,打到現在天色已經要全黑了,沒有殺入戰陣中的軍士們開始打起了火把,而劉石那副模樣叫他們越來越膽寒,再也沒有半點心高氣傲了。
“橫豎救不了,都殺這么久了他連半點疲敝都看不到,只要近了身的兄弟就必死無疑。”參謀終于忍不住說話了,他已經對這場殺戮看麻木了。
完顏廣也憋不住了,直接下令喝道:“放箭!照準那個邪物放箭,我看多時了,他的傷勢常人都可以死幾次了,這人居然還能如此猛惡,絕對不是人!”
放箭?劉石冷笑一聲,他的組合弓還在背上,箭壺里還有二十支鐵箭呢,聽到這個聲音他又一招橫掃千軍后掛起槍就拿起了弓,只見在飛奔的馬上他手上弓箭的動作都沒看清,遠處正在指揮射箭的指揮就有兩個落了馬!
聽到連他一起射的命令后,金兵終于能逃離這個閻王的身邊了,管他什么人,只要沾上他就必死無疑的,這會人都朝遠離他的方向逃開,也就讓劉石身邊有一定的空位了,于是金國的弓箭手們全都拉滿了弓朝他射將過去。
這一時箭如雨發,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朝他飛去,叫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能伏下來強行避開要害,一下子就中了數箭,卻不想那烏云蓋夜當真是匹為血戰而生的神馬,看這情況居然幾步就貼到了還在逃亡的金兵旁,左奔右竄卻怎么都有金人幫他們擋箭。
而直到這個時候劉石才發現自己已經冒進太深了,四面八方敵軍徹底將他團團圍住了,就算他武功再厲害一些,這馬再神駿一些,等待他的也不過是力盡而亡,或者被亂箭射成刺猬。
而進入了破釜沉舟狀態后自己到底殺了多久?這么久發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但就是沒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應該這么做,明明都是胡來的行為,為何當時發生的時候覺得那么合理?
還沒來得及猶豫,他血紅的雙目又一次閃起光來,一邊隨著戰馬在金人中間躲避箭雨,一邊繼續盤算起現在的局勢了,這個時候要回去和陷陣軍匯合,再把海州豪杰們拉一起來擺開陣勢是不可能了,而且,還沒殺狗呢!
雙目紅光一閃,劉石遠遠望向了那群衣甲特殊,有個金盔銀甲,就是剛剛下達放箭命令的家伙,顯然在一群人簇擁之中,是這群金人的頭目了,于是他把槍一招,喝道:“不是你,就是我!”
那烏云蓋夜會意之下,開始順著劉石勢不可擋的殺戮,從金人群中穿插了幾下,突然就一支箭一般朝完顏廣那群人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