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郝清風就連同這些人一同商議如何在金人占領了的這些地方,也就是敵人的大后方做到保全自己和百姓,同時也不讓金人肆意妄為的措施,同時也不放棄在不得已的情況全正面作戰的可能。
這里不少人都是某個門派、組織的首領或代表,如果真能組織起來,人數只怕在一萬往上,又個個都有一身武功,組織起來絕對不是可以輕視的力量,在這種場面下,兀術應該也不至于對他們壓迫太甚。
英雄大會的事情都在往計劃的方向走,郝清風他們都相對松了一口氣下來,因此兀術派來搗亂的宵小們就沒那么輕松了,他們處心積慮,志在必得的任務不但失敗了,還丟盡了面子,讓群雄對抗大金的意志更加堅定了。
當然了,這些不明就里,只是為了些許蠅頭小利的敗類們關心的,也只能是這些玩意了,而廣明、廣耀和廣召這三位“神僧”,需要擔心的東西就多太多了,。
“咳,真想不到,時隔這么多年,赫連毅的陰魂依然不散,這堂堂大金國,也是真不靠譜啊。”廣明渾身癱軟,面色蒼白,這一掌雖然沒要了他的命,可是看這模樣,就是治了也浪費藥材,好不了了。
廣召在關鍵的時候知難而退,這時候是不敢多說,只是確實有想法,才紅著臉道:
“說起來呢,當時就是那赫連毅胡思亂想,想讓大遼的禁軍都練出上乘武功,哼哼,要人人都是絕頂高手,朝廷還要我們做什么?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就是因為稀少嘛,咱們辛辛苦苦琢磨出的武功心法,難道是給他們這樣胡鬧的嗎!”
廣耀受了那一劍,被刺穿了右肺,也是虛弱之極,輕聲說道:“更可恨的是,咱們苦苦琢磨修煉出來的功法那是半點不藏私拿出來,可是赫連毅練了,卻不肯公之于眾,那么多人,憑什么就只有他一個人能把功夫練到出類拔萃,無人能敵的地步?”
廣明嘆了口氣,十分虛弱地說:“這就是個小人,他將咱們所同創的一息同源,摩訶無量的內功一次傳授給了十幾個不同身份的人,說是要看看不同人修煉的結果,到頭來還不是沒一個人練出了他的武功?就連我們,也瞞著不給真傳,嗯,我們是那么好欺瞞的?”
廣召接口道:“說起來啊,這次那個什么赫連鋒,應該就是得了他真傳了,這功夫,可真不是蓋的,年紀輕輕居然可以達到如此境界!”
廣耀說道:“不對,咱們練了一輩子,都是靠這內息可以相通的心法,以三合一才能達到如此境界,這人看上去年紀輕輕,就是打娘胎里開始練功,又如何能到這種境界?啊,那人一看就是易容改裝了的,莫非?”他一激動,拉動傷口,臉上猙獰了起來。
廣召道:“這怕是跑不掉了,此人十有八九就是赫連毅本人!唉,我們知道金人戰場上百戰百勝,投之必有厚報,哪知道,他們朝廷里面也有那么多可敬可畏的高人,還有那該死的完顏仲,幾年前就說親手擊殺了赫連毅,結果人家出來了,他倒失蹤了!”
廣明氣息微弱地說:“是啊,咱們好不容易將這套三人合一,天下少有敵手的功夫磨合出來,那完顏仲失蹤,徹木袞達吉布又聲威太大,不敢讓他回京,本來是飛黃騰達的好機會,卻怎知又遇到了那個小人!還有那郝清風,我們那般來了一手都沒廢了他,也真是可怕。”
廣耀道:“若是以三敵一,咱們絕不怕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這點倒不擔心,我的傷勢也不太嚴重,些許時日就好了,只是廣明你……眼下咱們還在瀘州虎窟,赫連毅又是來尋仇的,只怕不會讓咱們好生調養那。”
正說時,一個年輕的和尚毛毛躁躁地跑了進來叫道:“幾位師尊!大事不好了,咱們買去的要,其中療傷養氣的引子,當歸、黨參和仙鶴草,居然全被人灑上了少量的朱砂和鉛灰,這些玩意對常人治病作用不大,但是療傷養氣卻是加一分重一分,十分傷人那。”
廣明輕聲嘆息道:“唉,這赫連毅做到御前帶刀侍衛統治,又一手主持了一支密探和刺客的隊伍,這次悍然前來,必定是準備充分了,這些藥物咱們誰也用不得了,好在咱們還帶了些傷藥能用,那養氣的藥,就別去找了。”
那僧人嚇得倒退幾步,差點跌倒:“咱們莫不是見鬼了?那……赫……赫連毅不是死在了完顏國師掌下?”
廣召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完顏仲嘴里的,就一定不是假話呢?此人表面上對大金忠心耿耿,那時候一走就捅了一堆簍子,到現在也下落不明,唉,本來倒是我們出頭的日子,誰知道又遇到這個人了,不管怎么說,這地方不能再呆了。”
廣明對那小和尚說:“正善,這次咱們是被仇家盯上了,我們幾個也受了傷,不便于那些賊人硬拼,你們出去辦事要格外小心!還有,這瀘州城里畢竟是他們的窩點,不徹底翻臉,是不至于鬧出大規模火并的,只是咱們離城后容易被襲擊。
“你們這次出去,要和之前一樣,摸清了最穩當的退路,咱們才走得穩當,不然,我們師門這些人怕全要栽在這里了。”
那正善聽了,便點頭道:“師傅放心,那赫連毅武功雖好,為人卻木,先前咱們怎么耍他,也不見他有半點知覺,同這種掛個正字在前的愚忠之輩打交道,我們自有辦法,我這就去辦這事了。”
于是這三位“神僧”的弟子就出去,一是打探周遭環境,尋訪可能是赫連毅密探的人物,而是找到穩當不會被偷襲的路子溜出這瀘州城,畢竟口頭上說的大話,心里還是虛的嘛。
而兀術身為大金國征宋大元帥,手上兵權實權極重,雖說花了些心思籠絡這些江湖敗類分他分化這些不肯降金的好漢,但是畢竟只是空口給了個承諾,要說好處,他那十幾萬大軍的糧餉都要精打細算,怎么可能大手大腳地給這些敗類?
因此這些人若是成,則要攜功去討賞,可是這次把事情辦成這樣,再去找兀術只怕也是自討沒趣,他們個個都有武功,有路子,只要天下還有活人,他們就有活命的地方,何必明明丟了臉,還非要硬撐著為金人賣命?
他們一千多人一同抱團溜出了靈鋒派的大院,到原本匯合的地方倒腳底抹油,走了七成的人手,赫連小鳥和郝清風自然不會對這些逃離了瀘州的人趕盡殺絕,那些賣國求榮,非要為大金盡忠,和那三位“神僧”的弟子,卻堅持留在了這兒,暫時不敢逃離。
“小鳥姐,那些鼠輩只半日就走了七成,現在余下的都在城北青雅樓內聚著,我看也就那么多人,不如咱們就此過去,一窩把他們端了吧。”貓兒遇到赫連小鳥第一句話就是這么說。
赫連小鳥搖搖頭說:“不必,這些人雖然是鼠輩,但是卻個個都有些本事,雞鳴狗盜下毒打洞的本事多了去了,卻不方面咱們下手,你們只要小心盯住,待他們出城了告訴我就好。”
向蓓蓮問道:“可是小鳥姐,那一戰你雖說沒什么傷損,使力卻有點過了,現在動武也沒有當時的力氣了,若是那幾個賊禿現在強行出城,只怕咱們還得吃些虧那。”
赫連小鳥笑道:“他們這時候出城,那就真是進了天羅地網,哪兒都走不脫,廣明當然沒死,也已經五臟俱損,筋脈俱廢了,廣耀被那一劍刺穿了肺,就是有登天的內力也運不起來,就靠那個怕死的廣召,翻不起什么浪來。
“蓮兒,瀘州四處地形復雜,我怕他們會走什么出乎咱們意外的道路,你腦子活,再去打探一下有沒有什么叫咱們想不到的道路吧,記得千萬小心,那和尚的弟子武功也自不弱,除了任務外的事情不要去管!”
向蓓蓮如同最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一點頭,轉身走向了城門。
虎子道:“蓮兒也不是弱手啊,她那身控蟲的絕學也十分得力,小鳥姐是不是擔憂太過了?”
赫連小鳥搖搖頭說:“你不懂,人都有自己的弱點,你悄悄跟著吧,人非草木,不可能沒有弱點的。”
虎子看著向蓓蓮快速出城,以他那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身法,不被發現地跟著她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到底不大明白為的是什么,好在赫連小鳥的眼光也是毒得不行,倒沒教他懷疑過,只是一路悄悄跟了上去。
卻說向蓓蓮果然十分敬業,一路走得飛快,繞著瀘州城外,哪里有小路,哪里地形低矮,哪里叢林遮蓋,視野不好,正一路尋找時,卻突然聽到嬰孩的啼哭聲,本著任務為重的態度,就沒打算過去,卻不想走出段路,那哭聲還大了,卻沒半個大人在哄。
這大白天的,怎么會讓嬰孩這么哭,而沒大人安撫?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使她就住了腳,忍不住循著聲音走了過去,卻見一個孩子被丟在地上,父母家人顯然是被人殺了不久,那尸首未僵,血跡還是新鮮的。
一種極度的憤怒感,和悲憫之心涌上她心頭,也就把赫連小鳥的交代丟到了一間屋的門邊上,走過去打算抱起這個孩子來,畢竟他們的身世,大多也是因為戰亂而孤苦伶仃,受赫連毅組織里的那些人收養才能長大的,不知從哪來的一種物傷其類的想法。
卻不想她手剛伸過去時,門里突然揮出一根禪杖出來,讓她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去抱嬰孩,只回手去擋禪杖,可是人家偷襲在暗,她又來不及亮出兵刃,哪里擋得住,鐺的一聲響,整個人被打的往后退了許多步,一條胳膊感覺骨頭都裂了一般疼。
剛忍痛穩住步伐,卻看屋里屋外躥出了好幾個和尚圍住了她,看這些僧人的身手,絕對不弱,就是正面交鋒,她憑手上功夫也未必能傷了某一個人去,一只手又提不起來,暗叫聲不妙,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僧人正是受命出來尋退路的正善一群人,他們路過這條路,發現樹林茂密,道路卻易行,只要做些障眼法,他師傅溜出瀘州平安到金營問題也不大,就多探了一探,卻正好在這找到了避兵災避禍住在這里的百姓。
他一看這孩子的母親有幾分姿色,就起了歹心,這些滿口慈悲善哉的和尚也沒白拜了個敗類師傅,一行人將人家折磨致死后,就玩起了他們常做的惡行來:留著這孩子,再看他家人過來時,是棄了孩子逃命,還是拼死為了孩子來送命呢?
卻不想這一來的不是出外務農的家人,而是一動手就知道內功心法同他們出自一門的向蓓蓮。
“哼哼哼!摩柯無量心法,這可是難能可貴了,咱們可算是自己人了,這位女菩薩,如果貧僧所料不錯,你便是赫連毅的人,也是來找尋那條道路出城不易被發覺的吧。”那正善一臉賊笑,上下打量,語氣極其輕浮地問道。
卻說虎子不緊不慢地跟著她走,卻不曾在意,正朝南走時一個分心,卻不見了人,竟不曾知道人家聽得哭聲凄厲,就回去尋那嬰孩了,反倒以為是跟丟了,就加緊往前追去,跑出一二里路,看看地上痕跡才知道人家根本沒過來,這才往回去尋。
向蓓蓮看這幾個僧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一手卻受了傷,骨頭裂開了般疼,別說使不出生平本身,就是真打起來,只怕一個賊僧都夠她拼命的,這一下這么多圍住了她,知道是兇多吉少了。
于是她就暗暗打定了主意,完好的那只左手按在了她喂養了許久的那只毒蛹之上,只要這些賊人一靠近,就使出毒霧來和他們同歸于盡,這毒蛹劇毒無比,靠的近些吸入了毒霧就能封喉。
那正善是一臉賊笑,口里說道:“你我師出同門,又有如此緣分,何不在此如畫美景中,共享天倫之樂?”他竟然一腳踏死了那嬰孩,一手卻朝人家胸前探去,卻不想手臂伸過去時,只剩個手腕子靠近了向蓓蓮胸前,那手掌卻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