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來得突然,沈裕民差點喊出聲,徹木袞達吉布也著實武藝驚天,如此拼命一擊居然沒有講攻勢用到底,一招被反制雖說吃了一驚,那手上勁力卻有余力回帶,來抵擋這致命的一記手刀,這雷霆萬鈞威力巨大,雖說打偏了,帶回的余力一樣勢大如山。
赫連小鳥也暗自吃驚,翻手就一招大力金剛掌使出來,和對手那全力一擊相抵,只聽轟一聲響,讓這華山頂峰仿佛發生了地震一般搖起來,一時幾處厚重的積雪被震落,引起幾次雪崩,兩人之力,堪比天地之怒。
他們雙雙被震退數步,徹木袞達吉布穩住身形,這才不得不承認,這名女子小小年紀,竟真有自己這偶然突破兩次瓶頸的同等功力,今天要贏這一場怕是辦不到了,便抱拳道:
“赫連掌柜武功高強,的確是人間少有,老夫算是服了,這一架可還需要再打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兩人平分秋色,再戰也難分勝負,卻不想赫連小鳥呵呵笑道:“國師當真是少有的好手,不過能將奔雷十三式使到這種境界,多半是用盡了生平絕學吧,奴家這一陣打過來,卻又想出了些應付的法子呢,這架不打完何其掃興?”
話一說完,不等徹木袞達吉布答話,她就蹂身向前,再次出手了,只見這一次她再無花招,純粹地是以快打快,招招搶先,說來也怪,先前數戰兩人都是不相上下的比拼ꓹ這時候赫連小鳥卻總是先發就制敵ꓹ后發也能先至,輕易就將徹木袞達吉布壓制住了!
徹木袞達吉布接連應對ꓹ卻處處受制,這才意識到短短時間里ꓹ自己武功的套路是真被摸清了,因為他雖說將這套拳法使得返璞歸真,已經能用出種種神奇的效果,但到底還是有一個規律的套路,而真正被捉摸透了,將套路摸透了,就能讓他吃大虧。
赫連小鳥可怕的臨敵應戰突破力的確是不可思議,當世只怕難找ꓹ但一套大金國鎮國的拳法能這么容易被找準套路,也并非如此簡單,只是和劉石切磋中早已摸透了一次,而這次徹木袞達吉布超凡的表現更使她飛快領悟了新的境界。
總之這一次只數十招內,赫連小鳥已經占足了優勢,打得對手當真是險象環生,頃刻就有傷命之險了!
若非是已經能發揮出剛柔并濟的極強水準,徹木袞達吉布只怕這條老命就交代了ꓹ但咬牙強撐了數十合,又哪里能抵擋太久?又一招被破解,一掌打過來時,就怎樣也化解不了了,他毫無選擇,揮手抽出一貼身長杖,呼一下擋住了對手,再上中連揮兩下,將人逼退了五步。
赫連小鳥咯咯淺笑:“我聞大金鎮國寶杖乃是用長白山異鐵所鑄,無堅不摧,也無法撼動,是最為珍貴的奇寶,卻不想國師居然會帶出來做兵器用。”
徹木袞達吉布道:“這華山之巔是多少代絕頂高手比武論劍之所在,不配上一件對得起這華山的兵器就上來,卻不是對先輩不敬?”
赫連小鳥道:“可你剛才出杖,明明可以先發制人傷我的,卻只將奴家逼退了,不肯逼迫,這品行倒是你那同僚國師再八百年也追不上的。”
徹木袞達吉布冷哼一聲:“怎么說你也是響當當的絕頂高手,這時候拿我同那賊相比,卻也太不尊重人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么久也不曾有半點此人消息,倒真是蹊蹺,難道真不是栽在了你們手上?”
赫連小鳥笑道:“我倒是想他落在我手上啊,可這家伙命硬,雖說他不曾和你這樣能當得我數百招,只一合就受了重傷,可逃起來,我那么多兄弟,就是沒找到半點痕跡啊。”
這時候沈裕民忍不住上前來說:“啊,我想起來了,我說國師服飾怎么這般眼熟,你們是不是在說一位穿著和你一樣,但是模樣起碼顯老十歲以上,須發盡白的人?”
這一下兩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突然出來插嘴的家伙注意了,幾乎異口同聲地說:“確實如此,怎么了,少俠見過這人?”
沈裕民撓了撓頭道:“非但見過,而且當時他正領幾個人血洗了一副百姓人家,因此被我一刀殺了,尸首連那房子燒掉了呢。”
這兩人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再過一會,突然一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沈裕民心中都發起毛來。
赫連小鳥道:“想不到我們費盡人力物力,居然在這個地方得到了結果!這如何不是天意注定?”
徹木袞達吉布道:“在我這里的彌天大罪,也無法再追究,你的血海深仇,也已隨之而去,想來這趟華山來得不虛,既然如此,我還有要事要回去解決,赫連掌柜可還有甚事?”
赫連小鳥笑道:“國師這就不解風情了,你我兩人打到現在,正是棋逢對手,又都是徒手的本事,如此不煞風景?咱們身上的兵器又不是什么裝飾品,這不好生打個痛快,不到底還是白走了這一遭?”
徹木袞達吉布便舞起寶杖,擺開架勢笑道:“說得好,這一架不能盡興,到底心中不得舒坦,咱們這便動手,好歹要分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