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頂峰雖說并不狹窄,能容納的人數也實在有限,還需要空出一片專門夠這些人比武的場地,可以說,上得來的人自然是不多的,因為少,個個都應該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知名人物。
看他們互相招呼,彼此寒暄,不論是陌生還是熟悉,那都是情如故知,十分熱情,像沈裕民這般不受重視又無甚名望的少年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突然有人完全不照規矩來,一爬上來就開始大呼小叫,確實是不成體統,當時人人都對來人露出了十分鄙夷的表情,來看這位不速之客。
當然,峰頂上這些高人俠客,是不認得他的,而我們卻已經和他打過交道了,此人正是半年前率領手下人馬離開暹羅島的少島主白星海。
他不屑于和來犯的好漢拼死一搏,更不愿意島民在那場戰爭中為了不知什么人的利益死傷慘重,便選擇換家……不,是離開暹羅島,在更廣袤,可以大有作為的中原土地上一展宏圖,不過暫時他的人馬也實在太少了,只是在山東境內占了一片小地盤,充其量也就是個縣城。
這般下去要發展自然十分為難,他如此雄心又豈能容忍效率如此低下?也是機緣巧合,遇到路過的江湖人士,聽說了這華山論武之事,對他來講一可以結識天下豪俠,二可以大顯身手,讓中原武林人士折服于他手段,到時候再要舉事,不是易如反掌了?
此時白星海正好登上峰頂,見到來此論劍的武林人士就大呼小叫起來:“各位,暹羅……山東大島主白星海在此,哪位覺得自己有手段的,可以上前與吾一并,叫各位見識一下本島主手段!”
這山東雖說是個半島,卻從沒有用島來稱呼過,都是以省相稱,這突然蹦出來的山東島主,叫大家哪里能接受?加上滿嘴說著根本不合時宜的話更是讓人人覺得唐突一時間竟沒人理他很快就打算轉過身繼續寒暄了。
白星海自小也是個十分尊貴的少島主在暹羅島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未遇過挫折,又偶遇名師學了一身功夫和兵法,在暹羅島上那是一等一的人才哪里將天下好漢看在眼里?被如此冷遇如何受得了,揮起一柄三尖兩刃刀暴喝一聲:“爾等小兒竟敢如此輕我!教你們知道本島主的手段。”
在場那些人當真是不知如何應答,畢竟此人看上去也年輕在這熬工齡的武俠世界里,在場的大俠高人是不屑于同他動手的而年輕一輩大多數有人引薦上來,卻不好隨便動手,氣氛僵了一會后一名年輕人走上前道:
“我等卻是孤陋寡聞了,這位仁兄是島主名號卻不曾被聽過,既然是要來顯功夫的,那天峰派大弟子方漠來領教高招,還請賜教!”
白星海瞟了他一眼,精氣神和模樣倒像個人物,十分高傲地說:“好說,我是來以武會友的,卻不能失禮,只讓你三招!”
上得這里來的人,哪個不心高氣傲?聽到這么說話,就是再好的涵養也忍不得如此在天下好漢面前被輕視啊,方漠面色不變,心中早已無名火起,鉦一聲拔出劍。
白星海搖搖頭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手上一柄單劍,輕薄且軟,又非什么寶鐵打造,兵器上就吃了大虧,這一出手動作更是連架子都是虛的,完全沒法和我過招,還是換個人來吧。”
這一下天峰劍派的掌門臉上變色,作為這一代的大弟子,古漠深得真傳,此次他引薦弟子上華山巔峰,多少希望能在少年組里露個臉,若是表現好的話,說不定前途能和郝清風那般扶搖直上,卻不想來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如此輕視?
只聽他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島主是否言之過早?狂妄之語何不先過幾招再說?”
方漠也氣得不行,喝道:“姓白的,你若有本事,在兵器上同我說話!”
白星海一臉無辜地說:“本來呀,我又沒說不打,這里都說了讓你三招了,卻是誰在那里啰嗦不休?”
饒是方漠也算是個門派大弟子,涵養不低,卻也再認不得人家這邊奚落了,大叫一聲,一劍平刺至面前,卻劍鋒一斗,往上斜挑對手胸前。
白星海三尖兩刃刀隨意一擺就隔開了這一劍,搖搖頭說:“你這一劍看上去挺巧妙的,可你兵器短本就吃虧,在人有心想讓的前提下,或刺或挑打實了還有些樣子,這般花招如何傷人?我只在江湖賣藝的攤子上見過。”
這一下如何不把天峰派的人氣得七竅生煙?只聽那掌門道:“一寸短,一寸險,你口口聲聲兵器占優,這讓人幾招,卻教人近了身,長兵器也施展不開,又何必這般張狂。”
這話像是說白星海狂妄,其實就是在指點方漠了,天峰大弟子再次也沒道理不懂這話,一扭身就揮劍貼上去,開始用類似壯士斷腕這樣的貼身相博的劍法,遏制對方長兵器的優勢了。
這時候一般使長兵器的人就當進退一致保存距離了,可白星海卻冷哼一聲,腿都沒動一下,就持刀柄左格右擋,便擋住了接下來兩招,然后一轉刀身,刀尾一擊把人逼出了身前,又站在了他的攻擊范圍內。
方漠吃了一驚,在場的人物們也斗暗自贊他這一手確實是硬本事。
卻聽一個聲音道:“這招就還算精妙了,可我看你用這三尖兩刃刀并不稱手,剛剛的招式來用是三股叉就要貼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