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這位皇帝陛下神色有了幾分猶豫之色,仿佛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范思轍微微皺了皺眉頭,難言之隱?
難道還有什么事情讓這位南慶國皇帝需要擔憂的嗎?范思轍快速的平復了一下心境,以確保稍后的時間內不在這位皇帝陛下面前露出緊張之色。
畢竟伴君如伴虎,就算如范思轍這般初與官場打交道的人,都是能知曉這般道理,更何況對方可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官員。
而是當今慶國的主宰者,統治者,甚至說是慶國有史以來最為得勢的一位君主也不為過,可想而知這對范思轍這般初生牛犢來說,壓力是多么巨大。
范思轍緊守寧可不出聲也不多言必失的道理,即使這位皇帝陛下故意拉長了語調,想要賣個關子,范思轍也沒有發出疑問。
依舊恭敬的站在原地,嘴角的笑容不減,甚至在眼神之中還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眼神望著慶帝。
“罷了,罷了,朕不與你說,范思轍,朕問你,你可想過當官?”范思轍原本以為慶帝賣一個關子后就會告訴他不過什么,但是事與愿違,很顯然慶帝不想告訴他到底不過什么......
既然不能告訴他,卻為何給他引出這么些話,這不是擺明了拋個頭給你,讓你找不到尾嗎?
范思轍心中疑惑不斷,心中一大堆問號開始一股腦全堵在腦門上,仿佛快亂成一團般,堵著他的腦殼,讓他感覺到此時腦部實在是有些發漲。
現在突然話鋒一轉問他想沒想過當官?范思轍臉部極其細微的抽搐了幾下,廢話,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賺錢。
賺大量大量的錢,哪會想當什么官,如若不是因為范閑出事,自己也不會暴露這原本不該展露的武學,范思轍心中雖然是一陣陣后悔,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慶帝就在眼前問著話呢,能當面反駁說我不想當,不稀罕當這玩意兒,我只想高高興興的賺我的錢,這可以嗎?
“回陛下,范思轍有自知之明,從未有過奢望想要入朝為官,以范思轍這般,想必對陛下對慶國的朝政也沒有什么益處......”
慶帝笑了,慶帝緩步朝著范思轍對面走來,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每走一步笑容似乎都會變得更甚幾分,不過這笑容卻是令范思轍感到極其不安。
慶帝的身高比起范思轍來,兩人相差不多,慶帝雙手背在背后,旋即輕輕將頭往范思轍身邊側了側。
范思轍隨即立刻將頭微微低垂,目光朝低處望去,并沒有和這位皇帝陛下對視。
慶帝忽然抬起右手,做一副講悄悄話的模樣右手搭在范思轍耳邊,旋即輕聲說道“范閑沒死。”
簡單的四個字,“范閑沒死”。
隨后慶帝往后退了一步,稍稍與范思轍拉開了些許距離,在離范思轍三步左右站在原地,目光放在范思轍身上,上下打量著范思轍。
范思轍此時心中自然是欣喜大于驚訝,慶帝方才說道范閑沒死,那必然不會有錯,但是這似乎又有些說不通。
難道說王啟年傳回來的消息有出入?在王啟年離開后范閑并沒有死,而是被使團的人給救了起來。
不過這也太過于繁瑣,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范思轍一直思索卻是怎么都不明白,此時只有眼前這一位皇帝陛下。
才能告知自己這一切的答案如何,范思轍不再拘謹著,在保持謹慎的心態上膽子稍微大了幾分,緩緩朝慶帝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范思轍露出一絲疑惑又有些許明白的目光,望著慶帝,范思轍也不蠢,慶帝都這般說了,必然是有事情要交給自己去做。
自己再這么裝愣下去,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范閑沒死之事不要告訴外人,包括你父親范建,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曉,朕絕不饒你,你明白否?”
“陛下的意思,范思轍記住了,陛下是想要范思轍做什么?范思轍一定盡心盡力,不辜負陛下一番信任。”
范思轍臉色極其嚴肅,表示著他對慶帝的絕對遵從的忠心,但是心中可不是這么想的,本少爺可不想當你這什么破官。
本少爺當我的書局大老板豈不是美滋滋,既然范閑沒死,那本少爺可就放心了,這紅樓可是好些日子沒有出新章節了
等本少爺找到范閑,一定要將他關起來,不讓他寫個千八百章,就甭想跑!
慶帝自然是不知道范思轍這陰奉陽違的念頭,見到范思轍這般答話,臉上多出了一絲悅容,但是極其不易察覺,乃至就在其對立面的范思轍,也是沒有發現這一變化。
“朕要你暫代范閑,擔任監察院提司,替朕監視著監察院一舉一動,還有那老跛子陳萍萍。”
“你可做得到?”
慶帝的話如雷似雨,轟隆隆的響聲震撼在范思轍心頭。
“什么?監察院提司?”
“怎么,可有不敢?”
“不,陛下,范思轍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說。”
旋即范思轍開始向慶帝詢問那種種不明,“范思轍不解,既然范閑也就是我兄長既然無恙,那為何讓我擔任監察院提司?”
“按資歷按能力,范思轍萬萬不是上上之選。”
慶帝臉龐上頓時有些許不悅開始顯露出來,但是范思轍怡然不懼,眼神依舊堅定,絲毫不怕與慶帝眼神對視。
范思轍此時已是豁出去了,他已經想明白,慶帝需要自己為他做事,就不會輕易將他如何,但是想讓自己給皇帝辦事。
自然就要做得明明白白,不能單單就這么被他輕易掌控在股掌中做一個知死不悔的棋子。
這一點范思轍與范閑倒是極其相似,天生不愿被人當成棋子,若是甘心如此,范閑也不會......弄到如今這般田地。
慶帝沉默了片刻,旋即緩緩沉吟道“范閑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方才朕已與你說明白,范閑未死不能與旁人提起,所以范閑此時已與死人無異。”
“而你,誰說你不是上上之選?難道當日太平別院你已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