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阿夏撐著阿冬的肩膀低著頭臉色發白。
“你沒事吧？”阿冬從懷里取出了一塊手絹遞給了阿夏，他看起來比阿夏好不了多少。
“沒事……讓我……嘔……”阿夏又是一陣干嘔，肚子里已經沒東西了，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你們兩個回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們。”奎朗走了過來。
“沒事。”阿夏擺擺手，“清理戰場也是戰斗的一部分，我不能因為個人原因退縮。”
奎朗看著兩個少年倔強的眼神搖頭苦笑，建議道：“那你們去負責捆綁那些俘虜，至于收尸這種工作，還是讓我的族人來做吧。”
自從被趕出家園淪為奴隸，奎朗和他的族人所經歷過的血戰要遠比眼前的場景慘烈。
……
戰斗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勝利了，陳垚站在城墻上望著丟掉武器蹲在地上的那些雪狼城聯軍，忽然有種使出全力，卻打了一個空的感覺。
“你在疑惑些什么？”亞莉克希亞穿著緊身黑色皮衣來到了陳垚的身旁。
“安其拉那邊沒沒被嚇到吧？”陳垚擔心火藥爆炸的巨響會嚇到自己這個呆萌的妹妹。
亞莉克希亞沒好氣道：“你太低估你妹妹了，她可沒被嚇到，還讓我給她拿一個玩玩。”
“額……”陳垚摸了摸鼻子，這丫頭還真是……
見亞莉克希亞微微哆嗦了一下，陳垚將自己的披風接下來給她披上，說道：“你快回城堡吧，這里風挺大。”
亞莉克希亞裹了裹披風，出乎意料的沒有多說什么，點了點頭轉身到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陳垚看了一眼身邊的木恩：“她這是在關心我嗎？”
木恩摸了摸腦袋，一雙眼睛四處觀望，假裝自己啥也沒聽見，啥也沒看見。
許久沒有看到莫洛人的身影，陳垚正有些疑惑，斯派恩帶著一個陌生的小伙子走上了城墻。
這小伙子雖然穿了厚厚的冬衣，但明顯還是有些耐不住冰雪領的寒冷天氣，裸露在外的雙手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凍瘡，嘴唇也被凍的有些發紫。
他的背后背著一架夸張的弩機，腰間的箭壺里還有著十幾只短箭。
見到陳垚后他恭敬中帶著絲懼意行了一禮：“見過領主大人，我代表艾琳大人和魚骨海灣向您問好。”
陳垚扶起了他：“也代我向艾琳阿姨表示問候。”
“額……”
見這名小伙子被這個稱呼弄得有些懵，陳垚看了斯派恩一眼：“難道他們不知道我父王和艾琳阿姨的關系嗎？”
斯派恩臉有些黑，干咳了一聲道：“知道的僅僅只有少數人而已。”
陳垚哦了一聲，望著斯派恩，老管家和他那國王老爹年紀差不多，年輕的時候又游歷過大陸，莫洛人所居住的魚骨海灣據說就是他的第一站。
難怪這家伙終身未娶……
陳垚嘴角微微揚起，他覺得似乎是猜到了某個陳年老八卦。
陳垚意味深長的笑讓斯派恩老臉有些掛不住，轉移話題道：“領主大人，艾琳女士派他來是想問我們也沒有解除戒備，她擔心她的人過來也會遭到攻擊。”
陳垚對那年輕人道：“已經解除了，讓你們的人過來吧，不會有人對你們發起攻擊。”
年輕人離開后，陳垚讓木恩傳令給奎朗，由他負責俘虜工作，又派木恩前去統計武器裝備的損耗情況，自己帶著斯派恩回到了城堡。
這算得上是領地的第一場外交見面，他得穿上正裝。
那名年輕人眼中的懼意讓陳垚很是得意，莫洛人來的時間點太巧了，剛好見證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偉大勝利，陳垚還記得對方要考驗自己實力的要求，他覺得這一次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
算起來艾琳還是他的長輩，所以陳垚決定把接待儀式弄得隆重一些，為此他還特地從為數不多的士兵中挑了十個出來，又從現存的光輝鎧中取了十套看起來完好的給他們穿上。
落毛的鳳凰依舊是鳳凰，氣質和牌面這一塊陳垚決定抓的死死的。
亞莉克希亞穿上了黑色禮服，安其拉也穿上了華麗的百褶裙，娜塔莎沒有華麗的服裝，亞莉克希亞從自己的衣柜里取了一套她沒穿過的天藍色長裙，交給了陳垚。
陳垚有些汗顏，決定等攻下雪狼城就召集裁縫，好好的為小女巫做上幾套衣服，他臥室的柜子里可是存放著不少女巫服裝的設計草圖。
莎蘭已經和其他平民們一起上了山，這是為出現最壞的打算而做的準備，城堡里也沒個可以差遣的人，陳垚只得自己抱著厚重的衣服去找娜塔莎。
……
溫暖的水流宛若調皮的精靈，在娜塔莎白皙的肌膚上蜿蜒，娜塔莎開心的笑著，水流化作了一只可愛的小熊，娜塔莎抱著小熊，輕聲道：“領主大人一定會夸獎我的，你說對嗎？”
小熊點了點頭，娜塔莎捏著嗓子道：“是的是的，娜塔莎這么厲害，領主大人一定會夸獎你的。”
“噗……”娜塔莎被自己自娛自樂的把戲逗笑了，水做的小熊陡然失去控制，重新化作流水落入木桶中。
娜塔莎仔細用毛巾擦拭著身體，她挺起胸膛，忽然又想起了領主大人的那個吻，忍不住渾身有些發燙，紅著臉整個人滑入水中。
水下的世界是寂靜的，只有這時候娜塔莎才會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村子，老師，還有母親。
那囈語一般的聲音再次出現，挑動著娜塔莎心靈深處的仇恨與欲望。
清澈的眼眸中那詭異的紅芒再次一閃而過，平靜的水面開始震顫著沸騰。
當最后一絲氧氣消逝，娜塔莎從水里冒出了腦袋，濕漉漉的長發披散在如藝術品一般的肌膚上。
一滴水珠從鎖骨滑落，攀上了圣潔的山峰，最后墜入水中，蕩起陣陣波紋。
她輕咬著嘴唇，沒錯，只有領主大人才能做到那一切，才能為她報仇，是領主大人將她從地獄中救起，從她在城堡中蘇醒的那一刻開始，她的靈魂中就已經刻上了卡爾·拉茲弗斯的名字。
她是領主大人的小女巫，而領主大人也只能屬于她一個人，誰也不能搶走。
回想著之前的戰斗，那些人的腦袋在冰箭下破碎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也許那些村民們說的沒錯，這是不祥的力量，但那又如何呢？只要能讓領主大人開心，哪怕是毀滅這個世界。
“娜塔莎，我可以進來嗎？我給你找了一身衣服，一會兒陪我去見那些莫洛人。”
領主大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娜塔莎下意識的想要躲入水中，但那無聲的囈語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耳邊：
“讓他進來……去擁抱住他……你只要閉上眼睛……”
“將一切交給命運……”
“這不是你一直想的嗎？”
“別再矜持了……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一抹緋紅出現在了娜塔莎的臉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微顫著說道：“進來吧，領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