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久了,腦袋有一點疼,是正常的。
可是陳遠醒來,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很疼,像是被打了。
“也許,睡得太久了吧?”
陳遠略顯痛苦地捂著腦袋,迷茫地轉動眼珠打量四周——
姜守勤在做俯臥撐,姜守正在打拳,大鷹在空中扇風,一群雜七雜八的鳥也旁幫襯著,看起來像是生物式電風扇......
小的們,都給我動起來
多多扇翅膀,減少脂肪肝
多吃少運動,就會成食物
大鷹的傳音,這些有靈性的鳥兒,或多或少能夠理解,不理解也沒關系,有一個偷懶的,那么就啄它、抓它......
把玄幻的日子過得這么生活化,陳遠贊嘆地搖了搖頭。
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到大殿前,坐在了臺階上。
看姜守正打拳和姜守勤做俯臥撐,剛開始還是新鮮的,但是看久了,也是無聊的。既然閑暇無事,那么從口袋中掏出一面小鏡子,照著自己的臉、用考神賦予他的神通拔除黑頭,畫面看起來非常解壓。
臉部還是需要保養的,昨天嗨了一個晚上,現在又充滿了污漬。
在清潔干凈后,姜守正也收功了。
“你要準備回去了嗎?”
“難道你不留我吃個晚飯?”
“不留。”
對于姜守正的無情拒接,陳遠也只能夠說句“好吧”表示能夠接受,反正到了大學,還要朝夕相處四年的事情,要蹭飯,也不差這一頓。
“我先回家了,我奶奶肯定在等我吃飯。”
“去吧去吧。”
不能夠和陳遠待太久,不然自己保不準又會被坑。這是姜守正被坑多次后,總結出來的經驗。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和“賊”得保持一段距離,但是又不能隔得太遠,需要讓“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夠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安全”,這也是為什么姜守正愿意讓陳遠成為自己室友的緣故......之一。
離開清風觀,陳遠就隨便找了家小吃店吃飯了。
剛剛說奶奶等他吃飯,那就是個屁話......
他的高考結束、父母親離婚分居、奶奶把錢要回來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后,奶奶迷戀上了跳廣場舞,沒到一周的時間,就從一個旁觀者到了領舞人。
按照她的說法,城里的老頭老太的身子骨太差,她只需要看上那么一眼,也就會了......
因為這句話,每天晚上都會聽見隔壁房間放著廣場舞的配樂,也會聽到奶奶“一噠噠,二噠噠”之類的念叨......
這讓陳遠既開心,又苦惱。
好在食物是最好的調劑品,寬慰了胃,心情自然也得到了救贖。
炒粉干、烏雞湯,越發簡單的菜品,越是經過廚師的磨礪,按照游戲的說法,那么這項技能的熟練度滿了。
只有熟練了,才能夠變好,或者說變好的機會才會大。
莊可可在合同審查方面,生前已經非常熟練了,在將姜守正合同認真審閱一遍之后,提出了三項核心的法律風險,就讓葉翠蓮代為轉交給姜守正。
直接去清風觀,憑借它現在的存在形式,那是萬萬不敢的。
單單是姜守勤那一關,它就沒有辦法度過,它只是一個可憐的鬼物,在天敵面前呆久了,魂飛魄散是它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歸宿。
它還想好好活著,生前活得不夠踏實,死后總是要活得自在一些。
尤其是在現在發現了比較好玩的事情之后,它對活下去更有興趣了——
“您好,這個地方不能夠吸煙,吸煙對您的身體也會有所損傷的......”
“您好,您如果要掛專家號的話,還請去排隊...對,就是那個隊伍......”
“小朋友,你不能夠把所有的電梯按鈕都按起來的哦......”
看著熱情大方、穿著紅馬甲的聞柔,莊可可感覺好玩的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性情,到底是和大腦有關,還是和魂魄有關?
聞柔的魂魄有所缺失,這是一個事實,讓她和她的死鬼丈夫魂魄分開,本身就是莊可可下的手,目前看來,關于自私自利這方面的性情,似乎完全被剝離了......
這樣看起來,性情似乎是和魂魄有關系的。
可是......自己怎么確認魂魄是完整的呢?
莊可可對自己的靈體感應了一番,并沒有缺憾感,它相信,聞柔此刻也不會覺得現在的行為和曾經自己的性情不符......
“不能再想深了!”
根據葉翠蓮,也就是烤串之神大人的言傳身教,沒有肉身支撐的鬼們,如果鉆了牛角尖,想多了,那么成為厲鬼的可能性就會成倍地增長。
祂以前沒有成神的時候只是口嗨,但在成神之后,在初步肅清臨江的鬼物過程中,祂的論點得到了數據的支撐。
作為一名新生代,大數據、系統化之類的詞,還是能夠理解的。
“咦?她在干嘛?”
一邊不讓自己多想,一邊跟在聞柔身后。
此刻的聞柔,身子蜷縮在走廊的陰影之中,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目光呆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從背包中掏出手電筒,一步一步地向停車場走去,然后,舉著手電筒一輛一輛地觀察著車內,當看到其中一輛車里有背包的時候,她的眼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四下找到了一塊石頭,高高舉起,在落下之前,她猶豫了,再次觀察四周,瞥見了一個冒著紅點的監控。
她的身子一僵,脫掉高跟鞋,高舉著那塊石頭,開始在停車場蛙跳起來。
停車場上都是粗糲的石子,沒過一會兒,她的腳就滲出了血跡,可是她仿佛不知道疲倦和疼痛一般,繼續跳著、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