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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王逸軒考中舉人之后,荷花村又發生了新的大事。
大家都在說,王舉人的妹妹王春花被拍花子的給拐走了。
王逸軒那寡母一直哭哭啼啼個不停。
“大家伙兒一塊去找,村頭山腳還有去河邊那些地方,說不準是春花那丫頭貪玩哩。”
里長神色凝重的安排分工。
村里的其余人也都顧不得下地干活,都忙著幫王家去找春花丫頭。
“哎呀,春花這丫頭,去哪兒了呀,真是急死個人咧。”
王老三那又懶又饞的兇惡婆娘李氏,這時候竟也急得直跺腳。好似丟的是她的女兒一般。
瘸了腿的王老三也拄著拐杖,一停一頓的走著去了河邊找人,他走得急,那拐杖不堪負力‘吱呀吱呀’的響。
王老大家里,就王逸軒的老娘王寡婦還在抹眼淚,邊抹眼淚還邊一口一個春花。
王老三的女兒,也就是王二柱的妹妹王秋花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子,帶著討好的笑容湊到老寡婦旁邊。
她用手肘捅了捅自己老娘的胳膊,使了個眼色。
不愧是撒潑界的親生母女,她老娘瞬間明白了女兒的心思。
“哎喲大嫂,不就一個賠錢貨么。你要是喜歡,這以后啊秋花就是你的女兒。”
“是啊大伯娘,春花姐沒了,你以后就把我當作是你的女兒吧。”九歲大的王秋花露出不那么純真的笑容。
這母女倆打的什么如意算盤,王寡婦心里還是很清楚的。
自己的女兒失蹤了還沒找到,李氏母女倆就這樣明著為了好處來胡說八道。
王寡婦收了眼淚,咬牙道:“滾!我只有春花一個女兒。她出了事,你們還這樣說她,就不怕遭報應?”
李氏不樂意了,嘟嘴囔囔道:“大嫂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俺跟秋花這是在安慰你……真是好心被狗咬。”
“就是,春花姐指不定是和奸夫私奔了,還找她干嘛。”王秋花撇嘴道。
“你,你……”王寡婦被氣得雙目圓瞪,手指指著李氏母女直哆嗦,呼吸急促進氣多出氣少,。
她這模樣把王秋花嚇得縮進母親李氏的溫暖懷抱里面,只不過還不忘了伸著脖子探出頭,不服氣的說道:“我又沒說錯,好幾回了,前幾天我還看見她和一個男的在樹林里邊。”
“去去去,女孩子的名節哪能亂說,小孩子不懂事,大嫂你就不要怪秋花了。”李氏捂著女兒的嘴,干巴巴的道。
王寡婦沒再說什么,她已經被氣暈過去了。
本來在一邊兒看舉人家熱鬧的鄉親有機靈點的立馬去通報了王舉人。
在外頭忙著找妹妹的王逸軒王舉人聽到這消息,也慌忙趕回來了。
從旁人那兒聽到母親暈倒的事情前后過程,王逸軒冷冷的望了李氏母女以及在一旁看戲的王二柱一眼。
“真是一家極品。”
他吩咐了人去叫村里那個蹩腳大夫,又把母親扶到床上,親自拿了毛巾,沾了水給王寡婦擦臉。
前世的他是個孤兒,孤苦伶仃,好不容易這輩子有了母親和妹妹,他一定要照顧好她們。
忙完之后,他用白巾擦干了手,才回過頭來處理王老三一家子。
“我娘如果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要你們拿命來償。”王逸軒瞪著李氏道。
兇悍的李氏可不怕他。
小時候因為王家祖父替王大柱攢錢念書的事,王二柱因持贊同態度,冷不防被她拿著藤條打在肩膀上,至今留有痕跡。
在王逸軒穿越過來之前,她每次見著王大柱這個侄子,都要指著罵幾句廢物,然后把王大柱罵得一直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她只當大柱還是以前的大柱。
“我說大柱子,這件事可是你娘做得不地道。嬸嬸我和你秋花妹子好心勸慰她,她還罵我們。你說這啥事嘛——你可得管著你娘些。”李氏捏著嗓子說道。
王逸軒臉色鐵青,要不是自恃舉人身份不想和婦道人家潑婦罵街,他早就罵臟話了。
“誰不知道你是什么貨色。你們家的人全給我滾出去,以后不要再踏進我家門半步,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他額角的青筋突起。
本以為這樣說李氏會收斂些,但顯然,他小瞧了李氏胡攪蠻纏的功夫。
“你趕我——哎喲青天大老爺你睜睜眼看看啊,王大柱這狗東西中了舉人忘了本,這樣欺負長輩,活要該遭天打雷劈啊!”李氏大聲嚎叫。
“你敢詛咒我兒,我跟你拼了。”昏迷好一會兒剛醒過來的王寡婦聽到兒子被咒,立刻從床邊撲過去,和李氏扭打到一塊兒。
兩個女人打架的場面,又是撓臉扯頭發又是撕衣服的。
不過李氏年輕且平時好吃懶做養得好,王寡婦卻連個雞蛋都要留給兒子,哪還有力氣打得過李氏,沒幾下就被李氏騎在腰上扯著頭發扇耳光。
周圍的鄉里鄉親驚呆了,早知道李氏潑辣能打,誰想到她竟然連舉人的親娘都敢打。
王逸軒見病弱的老娘打不過,擼著袖子和王寡婦一起上陣打李氏。
李氏武力驚人,在王舉人的臉上撓出幾道抓痕。惹急了王逸軒,他不顧身份開始扯李氏的頭發。
搞起事端的王秋花見老娘不敵,忙躲到人群里。
到了后面,李氏實在不能以一敵二,急忙開口般救兵。
她頭發被扯,痛得大叫,瞥見旁邊的二柱,忙喊道:“王二柱,你瞎了?你老娘被人欺負了你不來幫忙,天打雷劈的畜生,當初就該讓你死在外面。”
她捂著頭被打,卻又張著血盆大口嚎叫的樣子極為猙獰。
王二柱巴不得她多吃點苦頭,連忙后退幾步,苦著臉擺手道:“娘,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
“要死啦!你敢說老娘的壞話。”李氏怒罵著拼命掙扎,卻只能被王逸軒摁在下面打。
王寡婦見機報復回去,把李氏的頭發扯落一大片,痛得她大哭。
這場鬧劇,直到王家年紀最大的王老漢,也就是王二柱的爺爺出面,才平息了。
“逸軒,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和一個婦道人家還是你的長輩當眾扭打,這,這成何體統。”王老漢臉色鐵青,沉聲說道。
他年幼的時候王家家境還好,他也是讀過不少書的,對于讀書人的名節頗為看重。
更何況前頭二柱因與老四頂嘴,就被知縣家的公子給定了個不敬長輩的小人罪名,最后遭人人唾棄。他對此事極為慎重。
“就是,爹你看看,我頭發都被他們娘倆給扯掉了。”李氏看準時機,惡人先告狀。她摸了摸頭頂禿出來的那一塊,眼色兇惡。
王寡婦受氣媳婦般,連忙擺手解釋道:“公爹,您是知道的,逸軒現在考上了舉人,要不是老三家的欺人太甚,他怎么會糊涂到和一個潑婦打架?”
“是孫兒不對,不該魯莽。”王逸軒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了。
這時代的讀書人名譽很重要,他有功名在身,更不該和李氏這個長輩打到一塊。
“這件事到此為止!一家人就應該和和樂樂才能長久,以后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打打鬧鬧,沒個樣子。”王老漢說著,又目露悲戚。
他話音沉重遲緩:“老三家的,你回去準備一下,老三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