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繼續趕路!”
在一眾懷疑的目光下,王曲冷冷說了一聲。
隨后,他又向著岳霆使了個眼色。
后者點了點頭,在收拾營帳之時,將蘭覺是敵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正當眾人收拾好行裝,那一早便被王曲派出去打探路徑的士兵回來了。
“將……將軍!”那小兵眼睛里滿是恐慌,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前方三里處,橫尸遍野……”
他幾乎是以闡述噩夢的語氣,將自己看到的場面形容得極為逼真。
“那些應該就是蘭覺要等的人了!”
王曲心中一定,聽到這消息之后,倒是放松了不少。
“此事我自有定奪,你再去打探,看看還有什么異常!”
沉思之后,王曲又吩咐了那名斥候。
“有人過來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斥候喊了一聲。
“是什么樣的穿著打扮?”王曲一陣好奇。
“只隱約看見,是兩男兩女,屬下就直接跑回來稟報了。”斥候有些汗顏,在荒郊野嶺看見神秘的行人,還是往自家軍隊駐扎的地方走過來,他激動之下,沒有細看。
還是不夠成熟啊!
王曲心中一嘆,又擺擺手,讓他退下。
到底是誰?
兩男兩女,四個人,怎么可能有膽子迎著一支小軍隊過來。
百思不解之際,卻見自家的士兵都已經一副戒備森嚴,抵御外敵的陣勢,拿著武器與那不斷走過來的四人對峙。
看見領頭者之時,王曲一愣,轉而對著自己的部下喊了一聲:“住手!”
得益于前段時日的殺雞儆猴之計,他現在極具威信,說出口的命令,也很快奏效。
“好久不見,大將軍可還記得奴家?”
蘇如是早就按照佘幽的指示,一步步過來,假裝在套近乎。
“原來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王曲的目光注視著蘇如是,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了佘幽身上。
許久沒見,他前段時間甚至忘記了佘幽這個人。
蘇如是故作媚態,嬌叱道:“當然是來見一見將軍你啊!多日不見,大將軍竟然變得這般冷淡!”
二人的言談舉止,無一不透露出一些信息。
“哼!”王曲冷著臉,將頭一撇。
“原來是將軍的情人!”
“不是敵人就好!”
私下,那些士兵又在竊竊私語。
某些不光彩的言辭,甚至將蘇如是臊得耳根通紅。
“這人是誰?”
王曲看向佘幽的身后,一個少年正抓著另一個被綁住的男子。
“別問這么多啦!多日不見,將軍是否忘記了我們家姑娘的恩情……嗯?”佘幽調笑著,一手將蘇如是推過來。
蘇如是一副要摔到的模樣,王曲連忙趁勢摟住。
佘幽含笑,目光定定的望著王曲:“不如到那邊的山頭,我們三人私語一番!”
她這話的意思,像是有事情要交代。
王曲沒有過多的猶豫,點了點頭。
其余的士兵哪怕心里有話,也不敢再頂撞王曲,但岳霆不同。
他是看在印章的份上,才隨著王曲上路。私下更有皇帝親賜的寶印,權力之高比起王曲,并不落下乘。
更何況他這一次趕赴邊關,除了幫助王曲抵御外敵,還有皇帝私下的一個暗令。
耽誤不得。
“將軍!”岳霆急忙喊了一聲。
他不知內情,還以為王曲被美人計誘惑住了。
佘幽回頭,眼中出現一絲笑意:“小將軍別擔心,只是借用一下你們的大將軍!”
她一副嫻熟的語氣,令岳霆微微一愣。
“放心吧,我有分寸!”王曲也說了一句。
王曲神態清明,語氣不急不緩,顯然不像是被迷惑了心神的樣子。
再看他與佘幽以及蘇如是二人的眼神交流,岳霆明白自己多心了。
“一柱香的時間,若是將軍還不回來,屬下便會帶人過去!”
看出王曲心意已決,岳霆只好這般說道,一來是提醒王曲,二來也是警戒那兩女。
“那我呢?”樓箜一陣傻愣的站著。
佘幽又回過頭:“你呆在那里,不準動!”
佘幽所指的山頭并不遠,就是離王曲昨夜駐扎之地有百步距離的一處小坡。
“王公子,王爺真的登基了?”蘇如是急急的問道。
她記掛自家的冤案,這時候連忙趁機提起。
佘幽卻笑道:“應該叫大皇子殿下才對!”
她仿佛早已預料,甚至熟知許多還未發生的事情。
王曲對她身份一直有些猜測,只是不便當著蘇如是的面推心置腹,便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沒有開口回答蘇如是的問題,也沒有提及蘇家的案子。
蘇如是焦急不已。
佘幽已是替他開口:“信王雖說登上了皇位,可是你蘇家的案子,與江南王謝兩家有糾葛,甚至趙首輔也參與其中,短時間內信王也無法破解這局面!”
“那怎么辦?”蘇如是陷入茫然。
佘幽一笑,“信王終究還是手握大權的皇帝,他并非傀儡,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夠鏟除王謝兩家!”
她這話倒是在理,蘇如是內心的焦急稍微緩解了一下。
佘幽又交代了一句:“你回去盯緊了樓箜和樓金滿,不要讓他們發現異常!”
蘇如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也看出了佘幽想要單獨和王曲談話,便點了點頭,往人群那邊回去了。
周圍沒有了別人,王曲面色遲疑,問道:“是我想的那樣嗎?”
他這話問得突兀,但佘幽一定知道他在說什么。
然而,她沒有回答,正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王曲。
“異草丹的功效果然有用!”
佘幽驀地一笑,有些消沉:“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本來應該只有這么高……”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高度,然后笑了起來,回憶道:“一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好時機,就再也補不回來了。我以前,只有這么高……”
說罷,她又比劃了一下自己以前的身高。
“你過得比我舒服多了!”許是有些不服氣,她恨恨地踢了一下腳下的雪地。
靴子在雪地上磨挲,發出“唰唰”的聲音。
王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悶悶的說道:“多謝!”
要不是異草丹,就李氏臨行前的那一碗茶水,就能令他命喪黃泉。
“你是該謝我,但不應該是為了這件事!”佘幽忽然又是語氣一轉,眼睛里露出幾分狠色。
“樓征與烏蒙合謀,進攻函廊關勢在必行,但我們抓住了他的兒子!”
她語氣突變,話語和神態中流露出的惡意,讓王曲有些發愣。